他的嗓音忽然卡在了喉嚨裡，片刻後才啞聲道：“奶奶她……”
“你不是看到了嗎？”林南有些疲憊，他頭也不轉道：“滾。”
江甚亦的臉色有些蒼白，他張了張口，最後才轉身離開了，路上身形搖晃的差點撞翻了垃圾桶。
他一個人走到了車邊，胃裡酒精翻湧，哇的一下全部吐了出來，整個人靠著車門滑坐在地上，低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他想起那天去見林奶奶，陪著林奶奶坐了一個下午，兩個人將林南從小到大的照片都看了一遍，臨走的時候，林奶奶笑著拉著他的手：“小南有時候脾性不好，謝謝你多包容他，謝謝。”
但是他轉頭便去了公司，將林南手裡的項目競標秘密文件交給了許攸，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公司機密林林總總的分了幾批交給了許攸，直到最後林南被警方傳喚，公司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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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攸回到家裡的時候，就聽到外甥在不斷的哭鬨，老人家正在哄著，他皺了皺眉頭，走過去隨手將一個玩具扔給了外甥，而後道：“怎麼回事？怎麼又哭了？”
“哎，小孩子心性，沒什麼的。”許攸自小也是爺爺養大的，父母都不要他了，這點和林南倒是十分相似，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初和林南在一起的時候，林南對他也算是多有照顧，許攸臉色沉了沉：“就是因為是小孩子才需要教，哭的讓人心煩。”
“討厭舅舅！討厭舅舅！”小外甥拿起玩具砸了一下許攸，他揮手擋開，正好砸在了他的手骨上，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本就壓抑了一天的怒火驟然爆裂，將小孩猛地一提扔到了一邊，厲聲道：“你再哭，我就把你直接扔出去！反正你媽也不要你了，養你這個小廢物，我不如養條狗。”
外甥的媽媽，也就是許攸的姐姐，早些年出去務工，就再也沒有回來，更沒有聯係了，家裡人曾經報警過，隻知道他姐姐沒事，而且還成立了新的家庭，嫁給了一個富三代，生活過得倒是美滋滋。
“哎呀！你跟小孩子發什麼火？”老人家立刻上前護著重孫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重孫的頭：“你要是把他的頭給磕壞了怎麼辦？”
“死了更好，煩死了。”許攸陰沉著臉，陰森森道：“看緊點他，再敢碰我一次，我一定捏死他。”
“你……”老人家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許攸直接進了屋子，將房門關上，老人也隻得歎了口氣。
到了晚飯時間，許攸才從屋子裡出來，渾身陰沉沉的，目光落在了老人盛飯的手臂上，他頓了頓之後道：“你這是怎麼回事？熊熊打的？”
老人家手臂蹭破了一大塊皮，他聽到這話，渾身一僵，隨後慌忙搖了搖頭，許攸微微皺眉：“那你是怎麼弄得？”
“不小心摔了一下，沒事。”老人家立刻放下了衣服，將傷口遮擋住，他道：“彆管了，吃飯吧，都吃飯吧，等會兒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桌子上一如既往的兩菜一湯，許攸吃了兩口後便沒了胃口，將碗直接重重放在了桌子上：“不吃了，沒心情，你們吃吧。”他拿著煙便出去了，這裡市郊，城鄉接合處，他坐在門檻的地方，點了根煙抽了一口，眼角餘光落在了一邊的電動車上，這電動車的車把手有些歪了，前麵的照明燈也碎了一塊，車前像是被甩了一下，塑料的車身有了幾絲裂縫。
“老爺子，你什麼時候騎車摔了？”許攸大聲道。
“……”屋子裡很安靜，沒有人回答。
許攸轉過頭看向老人家，不耐煩道：“問你話呢，你什麼時候摔了？”
“昨……昨天。”老人家的筷子顫了一下，而後飛快道：“不過沒事，我等會把車推去修理鋪修一下。”
“不用，我來吧。”許攸站起身，將煙頭碾滅了，他從屋子裡拿出了修理工具，將車子修了一下，發現車頭還真蹭的不輕，一時有些煩躁道：“你下次不會騎車就彆騎車，說過你多少次了，坐一下公交能難死你了？”
“熊熊坐公交暈車，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人家語氣漸漸小了一點：“我知道了，下次我去坐公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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