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 / 2)

彆打我主意 二兩魚卷 14271 字 6個月前

進了家,霍硯行先把桑吟放到沙發上,然後折到玄關拿拖鞋給她。

一轉身,看見桑吟摟著貓單腿站在沙發邊,因為掌握不好平衡,身子左右搖晃。

他過去托著她手肘:“又做什麼?”

“有件事兒求你。”

“說。”霍硯行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我也要洗澡,顧不過來,所以──”桑吟雙手握著霍霍,把它往上舉了舉,和自己的臉蛋齊平:“你能給它洗個澡嗎?”

因為裹著大衣,桑吟的頭發蹭的有些亂,眼眶輕微泛紅,霍硯行一眼便看出她哭過。

手裡的貓毛發也不甚整齊,和她像了個十成十。

大概是搞清楚了自己寄人籬下的現狀,霍霍配合的“喵”了聲,尾巴左右揮擺兩下。

燈光下,一人一貓眼睛都亮晶晶的,像是盛著一抔清淩的泉水,乾淨透徹。

幾分鐘後,霍硯行屈膝蹲在外間浴室,卷著袖子拿著噴頭,調整好水溫淋到窩在浴墊上的霍霍身上。

一般貓貓都很抗拒洗澡,對著自己主人高傲冷然,許是因為在外流浪漂泊太久,霍霍沒有這些驕縱性子,乖巧又安靜。

霍硯行撫過它腦袋的時候,它還親昵的蹭了蹭。

霍硯行對貓貓狗狗一類的寵物一向沒什麼興趣,他有潔癖,不能接受這種毛茸茸的小東西。

但是這次還算給麵子,點了點它的腦袋。

“討好她就行了。”

-

翌日一早,桑吟是被一陣癢意給弄醒的。

迷迷瞪瞪睜開眼,看見霍霍蹲在她的床邊,拿耳朵一下一下的蹭著她垂在床邊的胳膊。

“你怎麼進來的?”桑吟記得她關了門,揉著眼睛看向門口,發現了半人寬的縫隙:“霍硯行給你開的門?”

霍霍“喵”了聲,又用爪子拍了下她,轉了幾圈往門口走了幾步,最後蹲下。

桑吟好像讀懂它的意思,掀開被子下床,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撈起它:“你叫我起床啊。”

霍霍沒有回答,隻安安靜靜的趴在她胳膊上,尾巴一掃一掃的。

桑吟抱著它出去,半途打了個哈欠。

她沒看手機,不清楚具體時間,也不知道霍硯行還在不在家,揩著眼尾溢出的生理性淚花喊道:“霍硯行?”

“可算醒了啊,還以為你得睡到太陽下山。”

是比霍硯行更加沉穩的男聲。

桑吟動作驀地一滯,驚訝的看過去:“爸?”

“您怎麼在這兒?”

“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連三個飽含疑問的話脫口。

桑伯遠坐在餐桌邊上,手邊是還冒著熱氣的茶。

他隻回答了她最後一個問題:“你還做夢的時候。”

霍硯行拿著杯牛奶從廚房出來,看見桑吟後說道:“把貓放下,過來吃飯。”

桑吟自動忽略他前半句話,帶著霍霍挪到餐廳,一屁股坐下。

霍霍就那麼老老實實的蜷在她腿上。

桑吟本以為在家裡經曆巨變後,又時隔多日,再和桑伯遠見麵多少會有點小彆扭,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麵對,但是薑還是老的辣,桑伯遠還是和以前一樣,直白的懟了她一通:“這麼大個人了下個樓梯還能栽跟頭,臉上那麼大倆眼睛是擺設來的?”

桑吟嚼吧兩下剛送進嘴裡的皮蛋粥,為自己解釋:“我又不是故意摔的,沒看好角落裡有隻貓,被它嚇了一跳沒站穩。”

“那不還是擺設,我說錯了嗎。”

桑吟把勺子一丟,一臉生無可戀:“斷絕關係吧,這父女沒法做了。”

霍硯行把兩份煎蛋的蛋黃和蛋白分開,蛋白那一份的盤子放到桑吟手邊,又給桑伯遠續了杯茶:“桑叔,喝茶。”

桑伯遠看了霍硯行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又問桑吟:“疼不疼?”

“您這不是問廢話嗎,能不能疼嗎。”桑吟極儘誇張的描述:“您都不知道我昨天多可憐,就穿著短褲短袖,去醫院的時候人還以為我是流浪漢。”

桑伯遠輕笑一聲:“流浪漢穿的可比你多。”

“爸──”桑吟拉著長音,不滿意的喊了聲。

桑伯遠:“不說了,你好好吃飯。”

桑吟哼一聲,低頭擼了把貓頭,夾了塊兒霍硯行弄好的蛋白吃。

桑伯遠又問了霍硯行幾句老爺子的近況,飯桌上聊的都是家常話。

生意場上的事情誰都沒有主動提起,倒也不是刻意逃避,隻是覺得事成定局,拿出來講除了影響心情毫無用處。

吃完飯,桑吟想著霍霍的事情,準備帶它去寵物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不用去了。”霍硯行攔下它:“已經都做完了,疫苗也打好了。”

桑吟愣愣的眨兩下眼:“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就你睡覺的時候。”桑伯遠說:“人阿硯又是做飯又是帶貓檢查,你就在屋裡躺著做夢。”

“那我這不是受傷了嗎!”桑吟晃了晃自己殘缺的腳腕:“病號最大。”

“你沒受傷的時候也沒見你早起來過。”

眼看著父女倆又要拌起嘴來,霍硯行手掌在桑吟後腰處抵了下:“去陽台看看。”

“看什麼?”桑吟注意力被轉移,狐疑的睨他一眼。

霍硯行賣了個關子:“看了你就知道了。”

桑吟皺皺眉,一蹦一跳的撲向陽台。

開門看到被百葉窗遮擋的另一側全貌後,眼睛驚喜的亮了亮。

霍硯行和桑吟在對於家居裝修這方麵的審美趨向一致,不過霍硯行更加講究簡約,但是房子最開始是桑吟安排的設計,所以有她的審美觀更多。

她當初特意在陽台處分散著擺放了幾盆綠植盆栽,用以增添生活情/趣。

現在這些綠植被挪到一起,大片綠色簇擁在一起更顯生機盎然。

空出來地方已經安裝好了貓爬架,多層樹屋的設計,旁邊還有貓抓板和一把曬太陽的小椅子。

桑吟扶著門把,轉身看向霍硯行:“你弄的?”

“嗯。”

“真不容易,總算做了件人事兒了。”

損人的話桑吟能不打草稿的出口成章,但是誇人,尤其是誇霍硯行,她隻能拐彎抹角。

霍硯行沒什麼太大反應,抬了抬下巴:“玩去吧。”

霍霍顯然已經在這一方小天地裡玩鬨過一陣兒,再次踏入淡定不少,但是沒過多久便原形畢露,繞著貓爬架上躥下跳。

昨晚無助瘦弱的模樣蕩然無存。

桑吟坐在地毯上,拿著逗貓棒招它,陰沉一周的天氣終於撥雲見日,陽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四肢百骸都透著懶洋洋的舒服。

她撓著霍霍的下巴,往客廳裡瞥去一眼。

霍硯行正和桑伯遠說著話,應該是在聊商場上的事情,兩人神情裡都凝著幾分嚴肅,她看過去的下一秒,似有所感一樣望過來。

也不算偷看,可桑吟就是莫名心虛。

被燙到一般飛速移開視線,屈起膝蓋,歪著腦袋枕上去,留個後腦勺給霍硯行。

捏了捏霍霍的耳朵,喃喃低語:“看在你的麵子上,我覺得霍這個字也不是那麼討人厭。”

霍霍趁機擄走逗貓棒,在地上歡快的打了個滾。

-

桑吟猜的不完全準確,霍硯行和桑伯遠的確是在聊事情,但卻不是在聊生意,而是在聊她。

桑伯遠剛到國外的時候,接到了霍硯行的一個電話。

內容很簡單,是想要兩家聯姻。

桑伯遠當然驚訝,哪怕他之前的確動過這個念頭,但是由霍硯行開口,意義非凡。

霍硯行是他看著長大,知根知底,如果想要聯姻,是頂頂好的不二人選。

尤其在桑家沒落的時候主動提出聯姻,這份情誼就足夠深刻珍貴。

但也正是因為桑家麵臨危機,桑伯遠才更加猶豫不決。

以往兩家旗鼓相當,如若聯姻,那是強強聯合,桑吟還是受了什麼委屈,自然有強力的娘家撐腰。

現在情況不同,再聯姻,桑吟便是高攀,真要受了什麼委屈,桑伯遠肯定不會放任不管,可總歸底氣不足。

可是看著霍硯行對桑吟可以稱得上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也後知後覺的察出來點什麼。

從小到大,霍硯行都很在意桑吟,隻不過因為兩家太過熟稔,他這個做長輩壓根沒往那方麵想,給忽略了。

現一琢磨,全是不動聲色的細節。

“什麼時候的事兒?”桑伯遠不明不白的問了句。

霍硯行聽懂了:“說不太清,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認定了。”

“那為什麼早不說?”這也是桑伯遠存疑的地方。

“以前她高興,怎麼樣都行。”霍硯行不卑不亢,沒有阿諛奉承也沒有居高臨下,對待桑伯遠還是和平常一樣:“最近她不太開心,我再不做點什麼,自己都唾棄。”

有時候男人之間的交流不需要多麼深入,一個眼神便足夠說明一切。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桑伯遠鬆了口,語氣平緩,不難聽出其中來自一位父親的警示和托付。

霍硯行遙遙眺向陽台裡的桑吟。

她頭發彆到耳後,露出一半側臉,暖陽停留在她周身,鼻尖凝結著一小簇光暈,唇紅齒白,笑起來眉眼彎彎,不施粉黛也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

“您放心。”他靜靜地看著,極淺的勾了下唇角:“我認定的,自始至終也就一個桑吟。”:,,.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