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輕歎了一口氣，顧昕堯很有耐心地詢問她：“我的意思是，你晚上就吃這個？”
一貫冷硬的語調裡，清晰可聞地裹雜著幾分擔憂。
季玥曦動作熟練地把吐司麵包的塑料袋用繩子綁起來，否認出聲：“不是啊，我就先墊個肚子，等回家再吃。”
顧昕堯垂下眼眸，掌骨分明又纖長好看的右手食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著，“剛好我要點外賣，你想吃什麼？我順帶給你點一份。”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他的好意，隨口找了一個理由：“啊？？？不用了吧，吃外賣容易長胖，我還是回家下麵條吃好了……”
像是一早就預料到她不會輕易答應，顧昕堯忽地挑了挑眉，“胖了也好，俗話說好事成雙，你下巴這麼好看，有兩個也不奇怪。”
僅僅是餘音剛落，季玥曦就不由得秀眉一擰，怒氣衝衝地瞪了他一眼，“你！誰有雙下巴？！”
但才隻是剛說完這句話，她又陡然間反應過來：“嗯？等一下！你剛剛居然誇我下巴好看？”
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眸光流轉之間閃過一絲促狹的暗光，字裡行間都充滿了濃濃的調侃意味：
“你還是那個我認識的顧昕堯嗎？該不會是發了個燒，就連腦子也給燒壞了吧？”
話音剛落，她又飛速地改口道：“哦不對，應該是燒好了。”
“……”
男人無奈地深吸了一口氣，以此來平複自己的心情。
緊接著，他便立刻轉移話題：“吃蓋澆飯嗎？”
儘管季玥曦仍然覺得有些驚異，可她卻也沒有再拒絕，而是心情大好地彎起紅唇，“可以啊，我不挑。”
“青椒肉絲蓋澆飯怎麼樣？”雖然是問句，但他的語氣卻透著幾分篤定。
季玥曦疑惑地蹙起秀眉，雙眼微微撐大，“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似是生怕會被她發現一些什麼，顧昕堯立即回避了她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咳……就，隨便猜的。”
總不能說其實他已經默默關注她很久了吧……
無話可說的季玥曦：“……”
她忍不住揶揄出聲：“小樣，哦不，老樣，那你還挺厲害。”
“……”
顧昕堯隱忍地閉了閉眼，突然有點後悔剛剛那麼急著給她點外賣的行為，他加重了幾分語氣，強調道：“我隻比你大一歲。”
季玥曦勾了勾唇，“嗯，屬實挺老的。”
說罷，她便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不然的話怎麼當我爸？”
“嗯？？？”他的大腦一時沒能轉過彎來。
她忽而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聽說某個老冰棍昨晚趁我喝醉了，偷偷占我便宜。”
他一臉困惑，“我什麼時候……”
見他那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季玥索性也就不再拐彎抹角，而是直截了當地開口：“你是我爸，這種話你也能說得出來。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門衛爺爺還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那個自稱是我爸的人實在是太年輕了，生怕我和舒雅被男人騙。”
這下，顧昕堯是真的老臉通紅，無力反駁，恨不得趕緊挖個地縫鑽進去了。
就好像上學的時候不做作業，第二天被老師發現了一樣，他低垂著頭，羞愧難當。
第一次見他如此無地自容，季玥曦不免有些想笑，可卻還是繃著臉，故意裝作一副生氣的模樣，這無疑是給了他巨大的壓迫感。
氣氛冷寂了片刻，她終於控製不住地笑出聲來：“不過看在你幫了我這麼多次忙、還請我吃飯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