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今天情況怎麼樣?”諸伏景光貼心地給幼馴染將靠墊整理好,一邊觀察著降穀零的臉色,一邊問道。

“好多了。”降穀零回憶了下,努力展露出一個與記憶中22歲時的自己無異的笑容。

諸伏景光的心卻明顯一沉。

這不是正常的Zero,他的幼馴染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他心不在焉地拿著刀開始給幼馴染削蘋果,煩亂的思緒卻讓他的手指被鋒利的刀刃割破都沒有發現。

“景!”降穀零卻無法坐視不理,他坐起身,將明顯沉浸在思緒裡的諸伏景光喚回神,同時從對方手裡奪過水果刀,“你到底在發什麼呆啊?都削到手指了!”

諸伏景光任由他動作,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那雙藍色的貓眼裡一派認真:“這應該是我問你的吧,Zero,你到底發生了什麼,連我都不可以說嗎?”

降穀零一滯,他其實早就猜到會有今天這場對話,不是今天也是明天——如果這幾個真的是他同期的話。為此他甚至模擬了多個說辭,以應對不同的場景。但這些充足的準備,在對上那雙靈動的貓眼後,降穀零就遭遇了臥底生涯中最大的難題——他完全說不出口。

他隻能狼狽地避開了與對方的視線接觸,理智在搖搖欲墜:“真狡猾啊,明明景也是吧……”

“欸?”諸伏景光萬萬沒想到話題會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你在說什麼呢,Zero?”

“你敢說,自己沒在瞞著我們偷偷調查嗎?”降穀零反問。

諸伏景光聞言一虛,張口就想辯解,但話未出口,他又頓住,再開口時變成了:“我明白了,原來Zero你們是這種心情啊……”他輕歎一聲,似乎想通了什麼,原本緊繃的精神都肉眼可見地放鬆了幾分,“等你身體好些,我會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你們,那麼,Zero,你呢?”

降穀零完全沒想過這個諸伏景光竟然是這樣的反應,他一刹那瞪大了眼睛,仔細盯著對麵一臉認真且擔憂看著他的“幼馴染”,卻完全無法從那雙明亮執著的眼睛裡看出半點的虛假,真是犯規啊……他無聲歎息:“我可以,晚點再說嗎?”

在情況不明的當下,多年的臥底經驗,讓他無法放下戒心。直覺和所掌握的心理學技巧和痕跡學技巧都在瘋狂的告訴他:這是真的景,真實的鬆田、萩原、班長;理智卻在不斷警示他,他現在太過於主觀,臥底的這十多年經驗告訴他不要輕易展現自己的底牌,導致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和目的都還沒有任何的線索,他要更冷靜客觀才能避免成為炮灰。

情感與理智不斷交鋒,他心內逐漸焦躁,麵上卻不敢泄露分毫。

這些,他以為他已經掩飾的很好,且他也足夠自信,以他多年來在黑衣組織內豐富的臥底經驗,獨自一人麵對那些瘋狂的犯罪分子,他的演技就算不如貝爾摩得,也肯定可以騙過琴酒他們了。

但是,眼前的人告訴他,他失敗了。

畢竟,那是,他的幼馴染啊。

無論是黑曆史,還是情緒,是對他的所有都一清二楚、願意為了保護他們而自願殺死自己的那個溫柔的、堅定的幼馴染啊!

這樣的諸伏景光,這樣的真實感,都讓他的理智逐漸坍塌。降穀零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濕意,漫不經心地擺弄起了之前從諸伏景光手中搶來的水果刀。

自從他來到這裡,已經是第4天了,除去昏迷不醒的3天,引起他昏迷的劇烈頭痛已經在消失,身體上的虛弱感也同樣在逐步消失。如他所料,醫院一係列檢查下來,除了睡眠不足、用腦過度這類不知道算不算毛病的理由外,並沒有發現什麼大問題。

依他對身體的自我評估和理性推斷,這些應該都是他突然獲得了未來記憶以後的連鎖反應。就仿佛讀檔一樣,正常電腦讀取一份幾兆的檔案,隻需要幾秒,甚至零點幾秒;而如果同時讀取的檔案太多太大,那需要的時間就會加長,甚至死機。

他的大腦也一樣,隻要消化了,後麵就沒問題了,身為一名合格的社畜,這麼多年的臥底生涯已經讓人將自己的潛能充分壓榨了出來,區區十來年的記憶並不能對他的身體造成更多的傷害。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自己的記性變好了……很多細節竟然都能回憶起來了——不管是過去的,現在的,還是將來的。

降穀零暫時將這點疑惑壓下,準備重新開始思考現狀,一隻手卻突兀地在他睡得微翹的頭發上微微揉了揉,他一怔,茫然抬頭,正對上“諸伏景光”無奈又溫和的神情。

“Zero真是的,這次就暫時放過你,先把飯好好吃了,等會兒我們下去走走?”明明以前Zero絕對不是會在他們麵前警惕的人……罷了,之後總會搞清楚的。雖然這麼想著,諸伏景光卻還是在小本本上記了一筆。竟然連他都瞞著,嗬!

降穀零似有所覺地看了他一眼,還是遲疑著接過了對方遞來的碗筷,欲言又止了片刻,乖乖低頭吃飯。

……不、不太妙。

心虛,閉麥。

*

年輕人的身體恢複的總會更快一點,尤其是被其他同班稱為大猩猩之一的降穀零,要不是被人硬壓著,他早就想出院了。而兩三天時間,除了讓他活蹦亂跳,並且重新將自己的思路捋清外,還足以讓他將這個世界重新了解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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