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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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儷口中的話猛地咽了下去,冷不丁將自己嗆的咳了幾聲,緩緩扭過頭,就見顧微涼神色冷冷的朝這裡走過來。@無限好文:儘在格格黨

她壓根來不及反應,拿著對牌的手腕被擒住,手心攸的一空,男人側身看著她,眸子像十二月的寒霜,冷的顧儷直打顫。

“二、二哥哥,這不是我要拿的,是周沅自己讓丫鬟給我的,我說的是真的,你問她!”顧儷說罷著急的去拉周沅的袖子:“我又沒說要府中的對牌,是你讓丫鬟送到我手中的。”

周沅不說話,目光冷靜的落在地上。

顧儷急了,頻頻轉頭看周沅和顧微涼,最後隻好頹然鬆手。

顧微涼睨了眼臉色蒼白的周沅,吩咐顧儷身後小丫鬟道:“帶著三姑娘到院子外頭跪著,跪到亥時末,半月不許出祠堂,吃齋念佛,好好養養性子!”

丫鬟嚇了一跳,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顧儷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微涼:“二哥哥!是娘讓我瞧瞧的!”

顧儷不說還好,這一說,直讓顧微涼的臉色更沉了點。

男人嘴角陰測測的彎了彎:“那正好,你也不必在沁雪苑跪著,去臨安堂,跪到明日卯時。”

顧儷瞪大眼睛,丫鬟怕她多說多錯,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袖子。

顧儷前腳才踏出沁雪苑,後腳周沅便撐不住了,身子一軟,直倒在秋嬋身上。

而臨安堂內,孫氏氣的砸了最愛的一套茶具。

她派去請人的王媽媽被掌了嘴,顧儷因她的吩咐去沁雪苑探病,卻被罰跪在院子裡,這麼多下人看著,她這個不得了的兒子,是想打誰的臉!

偏偏孫氏還不敢直接去質問顧微涼,隻好恨恨的拿著一些杯盞器具撒氣。事後卻心疼不已,胸口一疼,險些氣暈過去。

王媽媽捂著被打腫的臉,口齒不清道:“老夫人,您說咱們是不是猜錯了,沁雪苑那位,在公子那兒還頗有麵子,不是咱能欺負的。”

“誰說的!”孫氏怒喝,“你以為他是給沁雪苑那位麵子?分明是為了打我的臉!為了叫我難堪,才故意這樣做的!我就知道他記恨我,不是打小養在身邊的,果然不如我的鑫兒!”

——

沁雪苑內,秋嬋來來回回熱了好幾趟藥,可也不見姑娘醒來,隻好將冷了的藥又端出去,再叫廚房熱一熱。

她輕輕端著藥湯出門,忍不住回頭瞥了眼坐在床頭兩個時辰,一動都不動的顧微涼,心下實在疑惑。

“楊姑姑,您說顧大人怎麼了,都兩個時辰了…”

楊姑姑往裡頭一瞧,隻搖頭道:“主子的事,莫要過多猜測,去將藥熱了。”

秋嬋不敢多言,忙低身退下。

待人走後,楊姑姑又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若有所思的將門關上。

屋裡光線半明半暗,男人抿著唇,垂眼目光落在姑娘姣好的麵容上,過了約莫一刻鐘,才將她額頭上的濕帕子換下,又伸手探了探,還是熱的。

顧微涼緊緊抿著嘴角,臉色不是很好看,兩個時辰,燒遲遲不退,他心下不由煩躁起來。

正要起身叫熱水時,床榻上的姑娘眉間攸的一蹙,搭在被褥上的手指緊緊捏緊,微微搖了下腦袋,像是做了什麼噩夢。

顧微涼動作一頓,隻見周沅眼角兩滴淚滑落,抓著被褥的手指關節都泛白,泛白的唇瓣動了兩下。

顧微涼複又坐下,伸手擦掉姑娘眼下的淚,俯身靠近她,才聽清她喊的是什麼。

是大哥哥。

周家大公子周淮,如今正領兵出征鐘武,歸期未定。

周家一共兩位公子,三公子周渲是個吊兒郎當的性子,而周淮卻偏偏相反,極能沉得住氣,能文能武,也是周家最能扛大梁的人。

如今周沅心下不安,能叫出大哥哥來也是常理之中。

顧微涼揉了揉姑娘的眉心,待她鬆了捏著被褥的手,方才起身叫丫鬟打了盆水進來。

可周沅這燒,卻是半點沒退。

沁雪苑忙活了一晚上,嶽大夫被叫來好幾趟,開了好幾副藥,可偏偏這溫度就是降不下去。

嶽大夫看顧微涼越來越沉的臉色,不由也抹了把汗:“再加兩層被褥,夫人出出汗興許會好些。”

秋嬋聞言,利索的從櫃子裡翻出兩床被褥,忍不住擔憂的急道:“這要是燒一夜可如何是好,嶽大夫快想想法子啊!”

嶽大夫心裡也急,可他能開的藥方也都開了,夫人就這個體質,他能如何是好。

“公子,再等兩個時辰吧,若是夫人高燒未退,我再換方子試試?”

顧微涼沒什麼神色的屏退了下人,隻留秋嬋一個在床邊伺候。

一直到亥時,主屋裡的燈都未滅,半明半暗的光線罩住一半的床幔,床上的人熱的滿身都是汗,睡夢中忍不住將身上又厚又重的被褥踢了。

秋嬋明知她聽不見,還是絮絮叨叨的哄著:“姑娘可要乖一些,奴婢知道你熱,可咱們也得忍忍,出出汗便好了。”

周沅眉頭蹙緊,覺得越來越熱,手腳並用的把被褥踢到了床下,翻了個身,自個兒摸到了床榻另一側沒睡過的地方,涼涼的。

“姑娘…”

秋嬋為難的撿起被褥,又一層一層給她蓋上。

“我來。”顧微涼伸手接過秋嬋手中厚重的被褥,將挪到角落的人抱了起來,不由皺了皺眉,渾身濕噠噠,像從水裡撈出來的。

周沅自己也很不舒服,一個勁的扯衣服:“熱,很熱…”

她說話時的氣息都是燙的,臉也是紅的,抱在手上像個暖爐,顧微涼都忍不住擔心這麼燒下去會不會燒傻了。

“奴婢去叫熱水來伺候姑娘沐浴吧,這個樣子怕是睡不好的。”

顧微涼點了點頭,秋嬋便腳步匆匆的往屋外走,大晚上的又是燒水又是準備花瓣,整個院子都不安生。

顧微涼抱著人,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放下,周沅難受的扯著領子不停喊熱,喊著喊著便低聲哭了起來,顧微涼微怔,還真不知道怎麼哄好。

他坐在床榻上,將周沅放在自己腿上,伸手整理了下被小姑娘扯亂的衣裳:“病本就未痊愈,誰讓你到處跑的。”

周沅閉著眼睛,拽著顧微涼的拇指,覺得冰冰涼涼的,拉起來就放在脖子上墊著,這才安靜了一會兒。

顧微涼默了一瞬,用手帖了帖她的臉:“這樣舒服?”

過了一會兒,耳房裡放好了熱水和花瓣,顧微涼將人帶著衣裳直接放進浴桶裡。

秋嬋在後頭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猶豫了半響,在看到姑娘自己伸手扯著領子,露出半個肩時,訕訕退下。

顧微涼本也沒打算讓彆人伺候,兀自坐在浴桶邊沿,衣裳早就濕了。

他俯身下來,用濕漉漉的手心拍了拍周沅的臉:“周沅。”

周沅眉頭一皺,下意識就要去打拍在她臉上的那隻手,可她本就一手攀著浴桶,這麼忽然抬起手,一下沒撐住,整個人滑進了桶裡,砰的一聲,水花四濺。

顧微涼顯然也是沒想到這個結果,忙拽著她的胳膊將人撈起來,周沅嗆了幾口水,趴在浴桶邊沿咳著。

她眉間一蹙,緩緩睜眼,眼底一片茫然,懵著愣了好一會兒。

忽然湧入腦中的,便是周成祿被宣進宮的事。

她甚至都沒有注意眼下這個狀況,抬頭有些懵懵的問:“我爹在宮裡,皇上不會對他用刑,對不對?”

顧微涼微微一頓,半彎下腰拍了拍她的腦袋:“對。”

周沅鬆了一口氣,又不說話了。

過了好半響,她回了點神,注意著默默將領子拉回去,又問他:“若是安王真的通敵,跟我爹有關麼?”

“周沅…”

他微微蹙眉,不想讓她過多操心此事:“他不會有事,你先把病養好。”

他伸手去碰周沅的臉,姑娘往後一縮,一雙杏眸看不出什麼情緒,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

顧微涼頗有些無奈:“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燙?”

“你想要什麼?”她忽然問。

顧微涼驀地愣了一瞬:“什麼?”

周沅神色嚴肅,抿了抿嘴,濕噠噠的發絲貼在臉側:“你想要什麼才肯放過我爹?我把先皇留下的遺詔給你,你能不能放了他?”

一時間,熱氣繚繞的耳房攸的一靜,精的連她發尾上的水珠滴在木板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男人眸中略微訝異,顯然沒想到,周沅竟然知道先皇的遺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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