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搖鈴搖頭：“不對，程序生命自己就是數字生命的一種，之前它評價過，在它看來，眼前的這些網上的用戶，思維和它的種族太不一樣了，很接近人類的思維，有一種……”
她頓了頓，道：“小孩拿到了超高科技傳送門遙控器的感覺。”
第一代的數字生命，或許還會保存人類的思維，但這個世界的曆史很長，至少有上千年，更多的細節需要破解更高權限的資料庫才能拿到，但一千年是有的。
一千年差不多是十代人，十代人還保持這樣的思維，沒有太大的變化，就很奇怪。
而且，這個世界沒有科研人員或者類似的科研崗位，所有的一切都由管理層進行研究 ，人們能參與的工作，都和娛樂生活有關。
這個世界很奇怪，但是又說不上哪裡奇怪，每個人都過得很幸福，沒有饑餓和混亂，不用擔心活不下去，隻要不犯罪，可以當一輩子的鹹魚。
李健康的直播畫麵停止了，平台的節目要在明早七點才會開放。
趙普通和她所在的房間也發生了變化，從牆體之中展開了兩張床，房間的燈光也暗淡下來。
顯然，這是要他們休息的意思。
蘇搖鈴躺在床上，指揮著程序生命去獲取更多的資料，而旁邊的趙普通則惴惴不安的睡著了。
立方體飛回了天花板上，被收了回去。
天花板關閉之前，蘇搖鈴看到立方體的底部似乎刻著兩個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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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是藍色的。
淺淡的藍光，從距離自己無比高的地方落下來，被冰冷的障礙物擋住，她聽見自己強烈的呼吸聲。
趙普通坐了起來，看不清自己坐在什麼東西上，隻覺得觸感一片冰冷，溫度極低。
有白色的氣體蔓延開來，有人從身後推了自己一把，然後模糊的聲音傳來：“往前走啊，愣著做什麼。”
她又發現自己站在一個走廊上，什麼也看不清，前麵有模糊的影子，她似乎在隊列之中，於是她跟著前麵的人，緩緩往前走。
這是一個巨大的甬道，頭頂的天花板很高，圓弧形的牆壁。
噠噠噠。
很多人。
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股白色的氣體，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昏沉起來，眼皮變得十分沉重，一雙冰冷的手貼在了她的脖子上，緊緊掐的她喘不過氣來。
“快……”
“沒時間……”
“絕不能……”
耳邊傳來模糊的隻言片語，她感覺到無儘的痛苦，就在這個時候，趙普通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狠狠的打向那個掐住自己脖子的人，用腳踹了過去，踢到了對方！
掐住她脖子的手鬆了一些，她能呼吸了，緊跟著，她掙脫開來，跌跌撞撞的在冰冷的白霧裡往前跑！
身後傳來了滋滋的響聲，她回頭一看，從霧氣裡伸出一隻閃著幽藍色恐怖光芒的黑鐵手，手指的部分帶著鋒利的光，狠狠刺穿了她的身體！
鐵手收了回去，一個人從那個方向走了出來。
趙普通覺得自己應該快死了，她努力睜著眼睛，想看看這個殺死自己的人是誰。
她看清了……
那個人……
很熟悉的麵容，一眼就能認出來——
是她自己！
為什麼是她自己的臉？
趙普通猛地醒了過來，滿頭是汗，大喊道：“彆殺我！”
房間的燈光很暗，她發覺這是一場夢，才鬆了一口氣，但隨後就看見自己的麵前站著一個人，正靜靜地看著自己。
趙普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蘇搖鈴：“……”
過了半分鐘，她才取下耳機，問：“叫完了嗎？”
趙普通驚魂未定：“啊……完，完了……”
蘇搖鈴：“做噩夢了？”
趙普通：“是，你，你怎麼知道？”
蘇搖鈴：“我給你複盤一下，從半個小時前，你喊了包括但不限於以下的話——好冷，我馬上就走，救命！是誰，彆追我，為什麼等等 ，你踢牆三次，在床上鯉魚打擺五分鐘，你的手砸床板十次。”
就這樣我還不知道你做噩夢了，那我估計也睡得挺沉的。
趙普通大驚：“怪不得我的手這麼疼！”
蘇搖鈴：“？”
趙普通連忙坐起來：“啊對，對對不起！打擾到你休息了，我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蘇搖鈴：“展開說說。”
趙普通：“啊？”
“你的夢。”
“我的夢太混亂了……”
“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哦哦，我夢到好多人，還有人要殺我。”
“具體點呢？”
“具體是……哎，啊……就是……”
趙普通具體了半天，最後頹然道，“……我忘記了。”
明明在夢裡很清晰，但是醒來之後怎麼什麼都記不住了？
蘇搖鈴：“沒事，好好休息吧，明天估計就到你了。”
她轉身要回到自己的床位上去。
趙普通突然叫住她：“我，我還記得最後一點……”
“我，我看見我自己，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