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聳了聳肩,將空間留給那對不知算是主仆還是父子的一人一異能生命體。
哦，對外他們還是兄弟來著。
真是複雜的關係。
澀澤龍彥和中原中也沿著複刻自法國巴黎香榭麗舍大街的林蔭道上向前走去，他們要從這裡走到隔壁街區的英國聖保羅教堂,那裡是儒勒·凡爾納暗箱操作給澀澤龍彥和中原中也的住處，普通遊客不得踏足的禁區之一。
“你怎麼想著突然對海妖塞壬下手？”中原中也直接問道，他看過政府為澀澤龍彥準備的目標和相關資料,裡麵並沒有海妖塞壬。
相較於其他的通緝犯,將老巢藏在海上的異能罪犯更加難定位所在,日本情報部門沒有那個本事。
“就是突然發現海妖塞壬手上可能有我想要的東西,反正他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就去了。”澀澤龍彥想了想，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哦？”中原中也挑眉,“這不巧了,蘭堂他今早給我打電話,說他和魏爾倫在29號之前趕不回來了。”
這個月29號是他的生日,倒不是說他有多期待那兩個家夥出現在他的生日當天，隻是中原中也還算了解魏爾倫那混蛋。那家夥一心想要補償他，雖然他不需要,但像生日過年的重要時刻,死咬著兄長身份不撒口的魏爾倫是說什麼也不會缺席的。
隻能說，有什麼比魏爾倫那身為兄長責任感還要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們兩個去完成。
“啊呀，真是遺憾呢。”澀澤龍彥笑容滿麵，紅眸含情脈脈，“今年的生日，隻有我和中也醬一起慶祝呢,是二人世界哦。”
“……你老實交代,你們到底在計劃什麼？”中原中也微微仰頭,這個視角讓他有點不爽，不由得伸手，再次捏住澀澤龍彥的臉頰。
澀澤龍彥配合低頭，眨巴著眼睛，滿滿都是無辜。
中原中也不禁磨了磨牙。
雖然這兩年以來，中原中也一直兢兢業業喝牛奶補營養，但他的身高隻艱難地再向上長了3.5公分就停止了漲幅。反觀澀澤龍彥，兩年來的漲幅也比他多了那麼一點點，就7公分吧，可加上原有基礎，他直接182公分了。
從一米六到一米六五，這是屬於中原中也的一大進步，是他人生的又一場勝利，可看看家裡其他人……
他也懷疑了，當年的軍事研究基地裡，那個研究員N一定亂加了東西，害得他不能長高！
他已經被蘭堂和魏爾倫宰了？
宰得好！
“中也……”澀澤龍彥頂著中原中也虛虛捏住他臉頰的手指，飛快扭頭，對著中原中也的手腕內側就舔了一口。
中原中也飛快地收回手，背在身後。這完全是身體本能的反應，手腕內側的皮膚比彆的地方要嫩很多，稍微來點小動作就癢得不行，更彆說澀澤龍彥伸舌頭舔手腕的畫麵相當刺激。
比貓貓用帶著倒刺的舌頭舔手背還刺激。
“澀澤龍彥！”
澀澤龍彥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美麗，乖巧，懂事，還無辜。
像極了一隻站在草地裡皮毛白又白的紅眼兔子。
誰能忍心對著可愛兔兔生氣呢。
哪怕心裡明白這是一隻專克異能者咒術師的鋼牙殺人兔，還是會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尤其他還特彆擅長軟著聲音叫他的名字。
“中也……”
“閉嘴！”中原中也漲紅了臉，色厲內荏地道：“在外麵的時候，不許亂舔人！”
如果隻有他們兩個，這樣的事情，中原中也也就忍了。
男朋友嘛，再親密點，也是可以有的。
但這裡是外麵，是有著很多遊客的Standard島。
雖然周圍並沒有人。
“好嘛。”深諳不可操之過急，不可將中也逗到真正炸毛的心得，澀澤龍彥乖巧稱是，整個人都變得規矩起來，還主動拋出一個目標吸引火力。
“其實，我能這麼快找到海妖塞壬，是因為有一個組織免費給我提供了情報。”
中原中也微微皺眉：“免費提供情報？”
混過裡世界的人都知道，免費的東西才是代價最高昂的。
這意味著對方要的不是金錢這樣的俗物。
“是老鼠啦。”澀澤龍彥立刻道，“那老鼠頭頭對我可是心懷不軌呢。”
中原中也立刻就明白了：“是「死屋之鼠」啊。”
「死屋之鼠」是國際犯罪組織，他記得，上輩子澀澤龍彥那一連串耀眼功績中，其中一條就是將「死屋之鼠」打包扔進了歐洲的異能監獄中。
中原中也眉頭緊蹙，沉聲道：“他想要什麼？”
他可不覺得「死屋之鼠」隻是單純想要幫澀澤龍彥的忙。
“乾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異能者。”澀澤龍彥聳了聳肩，“他覺得我的「龍彥之間」是清除異能者的最好方式。”
“然後？”中原中也很理解地說了一句。
“我說，這個世界上除了異能者以外還有咒術師、通靈者、幻術師，巫師等等特殊能力者，不要對著異能者種族歧視。”
中原中也：“……不要太過火。”他不知道上輩子的澀澤龍彥是怎樣將「死屋之鼠」打包進異能監獄的，但那個國際聞名的犯罪組織不好對付，他擔心澀澤龍彥翻船。
“放心好了。”澀澤龍彥唇角微翹，“我知道那個老鼠頭頭想要引出我的欲-望，在算計中達成他的目的，但是……中也，你才是我一切欲-望的源頭，我靈魂的錨點與燈塔。”
澀澤龍彥深深地凝視著中原中也的眼睛，鮮紅如血的眼眸中隻倒映著他宜人的身影，緩聲道：“隻要你在我的身邊，我永遠不會在命運中迷失。”
“……咳。”中原中也紅著耳朵扭過頭，小聲嘀咕道：“肉麻死了。”
“都是肺腑之言啊，中也。”澀澤龍彥靠過去，雙臂纏在中原中也的腰上，用那張極具欺騙性的昳麗臉龐在中原中也的肩窩間蹭來蹭去，哼哼唧唧地說道：“所以，結婚吧結婚嘛結婚吧結婚嘛，我一定會對中也很好很好的。”
“再、再說。”中原中也目光漂移，任由澀澤龍彥扒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卻不肯鬆口。
“嗚……”澀澤龍彥收緊手臂，埋在中原中也頭發裡的紅眸卻滿是堅定。
沒拒絕就是有希望。
今天份的求婚沒能成功，還有明天份的。
在他生日當天跟中原中也領證結婚是他目前最大的目標！
***
轉眼便是兩天後，2008年4月29日，中原中也十八歲的生日終於到了。
澀澤龍彥拉著中原中也早早坐快艇離開Standard島，加布在聖保羅教堂中撲了個空，氣得哇哇大叫。
太過分了，他也想要祝中也大哥生日快樂啊。
儒勒·凡爾納歎氣，這笨蛋小子還真沒看出澀澤龍彥有多嫌棄他啊。
而這個時候的中原中也已經被澀澤龍彥收繳了手機，將快艇開到了一片海域上，四麵八方都不見島嶼船隻，隻有那無儘的蔚藍海洋。
中原中也踩在船舷上，微微挑眉，鈷藍色的眼眸比陽光下波光瀲灩的海水還要明亮清澈。
“你想要乾什麼？”
“咳咳。”澀澤龍彥清了清嗓子，他站起身，抑揚頓挫地道：“我來給中也送生日驚喜，嗯，就叫‘海洋奇跡’好了。”
中原中也忍不住笑了一下，道：“好啊，我等著呢。”
澀澤龍彥站在船邊，他看向中原中也，微微張口，發出一個極為輕緩宛如呢喃的聲音。
中原中也微微側頭，他敏銳地感覺到了，周圍的空氣在震動，這是異能力。
“呀——呀——呀——”
是信天翁的叫聲，但跟以往聽過的那種雜亂叫聲不同，這個叫聲整齊中透著抑揚頓挫，聽著竟然覺得挺有趣的。
中原中也抬起頭，果然看到蒼藍的天空之上，一群黑白相間的大鳥舒展著寬大的羽翼，在天空中不斷盤旋飛舞，看那有組織有紀律還很美觀的樣子，就知道它們之間有一個指揮家。
“唔——”
一聲長吟，緊接著，海浪翻湧，一具龐大的身軀躍出海麵，在海麵上淩空後翻，長鰭舒展，而後再鑽入水中。
是座頭鯨。
“撲通！”
座頭鯨入水的時候，聲勢浩大，掀起海浪翻湧，直接將這艘沒有下錨的快艇推上了魚造的浪尖上，也讓海水如下雨一般淋向快艇。
無形的屏障擋住了海水，讓掀起的海浪沿著快艇兩側嘩嘩淌下，在陽光的照耀下，水珠折射出七彩的光線來。
“唔——啾——”海浪的翻湧並未停歇，因為有其他座頭鯨緊跟著前方座頭鯨的動作，起跳，後翻，入水，鯨吟聲悠遠動聽。
“呀——”天空上的信天翁群不甘示弱，它們俯衝下來，繞著中原中也盤旋嬉戲，呀呀聲不斷。
“嘩啦！”
這是整齊躍出水麵的三隻海豚，比座頭鯨的跳水更有技巧，同時還發出了“嚶嚶”的叫聲。
接下來的十分鐘裡，中原中也看到了信天翁團體舞表演、小軍艦鳥花樣滑海表演、座頭鯨主場、海豚主跳、魔鬼魚彎道超車、海龜群拍殼如敲鼓……
亂七八糟的叫聲很和諧地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首陌生但好聽的曲子來。
中原中也：“噗。”
橘發少年笑倒在快艇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