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現一具活色生香的肉體。
胸腰腹腿。
還有一條黑色的四角短褲。
“.....不在啊。”
霍星朝皺眉，徑直轉過身，拿起旁邊的被子，披在了身上，語氣平靜，
“你找我有什麼事？”
——但是很可惜，就算他遮的再快，陸恬眠還是看見了他背脊上道道結痂的傷疤。
橫七豎八地疊在一起，就像一副斑駁的畫。
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陸恬眠一時就沒說的出話來。
男生背對著她套上褲子和衣服，在被子的掩蓋下，就像一個一抖一抖的蟬蛹。
他穿好衣服，走到陸恬眠前麵，手一擱，就是一個完美的壁咚。
“你找我到底乾什麼？”
陸恬眠眨了眨眼，倒是沒覺得尷尬。
反正一路上遇見那麼多喪屍，有不少是被扒了衣服的，再加上霍星朝麵不改色的解剖。
這種人體器官，她現在基本已經比較淡定了。
於是她彎彎唇，半點不心虛，伸手在他麵前，眼眸波光流轉，
“想喝旺仔牛奶。”
霍星朝深吸一口氣，都快被這姑娘給氣笑了。
他自從童年遭受巨變開始，就一貫比較早熟沉默，在他的人生字典裡，幾乎沒有“氣憤”“發火”“悲傷”這情緒劇烈的詞彙，甚至連“不高興”都很少出現。
但是現在他覺得，遇見陸恬眠之後，人生就開始變得波瀾起伏。
男生揮了揮手，直接甩出一箱旺仔牛奶，
“給。五天之內彆找我要奶喝。”
陸恬眠輕輕鬆鬆提著一箱牛奶，倚著門口，沒出去，反而好奇地瞅了瞅他。
“你還有事？”
“你背上的傷，是我沒來救你之前，你被喪屍挖的嗎？”
雖然一看就像是陳年舊傷，但是異能者體質和普通人不一樣，傷好的很快。
雖然霍星朝弱了一點，但好歹也是一位空間異能者，陸恬眠也摸不準是不是那時候受的傷。
“不是。”
霍星朝提著她的袖子往外走，“都是小時候的事情。”
......小時候？
小時候怎麼能受這麼嚴重的傷？家暴？校園欺淩？
陸恬眠跟在他後麵想東想西，儘管好奇的要命，但也到底處於禮貌沒問出口。
不過也不知道霍星朝是背後長眼睛了還是感知力太敏銳，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語氣淡淡，從前方傳來，
“彆瞎想，我小時候因為意外被拐賣過，受了點苦，所以很難劇烈運動，體質到現在都不是很好。”
“......這樣啊。”
是受了什麼苦導致到現在體質還不太好？
陸恬眠一時之間無法想象。
她咳了咳，拿出一瓶旺仔牛奶遞給他。
“喝嗎？”
“不喝。”
霍星朝沒接，繼續往前走，語氣非常平淡，“我不喝兒童牛奶很久了。”
......這是在諷刺她嗎？
“......誰告訴你瓶子上畫個小孩就是兒童牛奶了。”
陸恬眠挑挑眉，嗤笑一聲，
“沒見識。”
“我沒見識？”
“那打個比方，誰告訴你包裝袋上寫個優雅係列你就能變優雅？你大姨嗎？”
男生轉過身，一雙鳳眸懶散嘲諷，語氣跟她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蔑視。
而後吐出兩個字，
“迷信。”
......
陸恬眠看著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蠢蠢欲動的怒氣。
然後彎了彎唇，走上前去，倚在他身上。
呼吸眨眼間，有一種不動聲色的嫵媚。
她抬抬手，扯下了他襯衫上的紐扣，握緊，微笑，聲音輕輕的，婉轉的，
“霍星朝。”
“你再給我打比方，”
她展開手，掌心一小堆潔白的齏粉，還有一根從他襯衫上連帶著扯下來的線頭，
“我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