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反正殺了三個廚師,明天隻會出現三道葷菜,這不還有一湯能喝嗎?

再說白天三菜一湯又不是饕餮宴上菜一頓不吃就能餓死,問題不大。

然而讓謝印雪失望是,今晚做葷菜幸運兒並不是阿九——

眾人點十一道菜已經被齊齊擺上桌兩人,誰點了哪盤菜,那盤菜就擱在誰麵前,一目了然;至於做菜廚師,則站在點菜人身後,看上去像是在等著貴客們發表“高見”。

或者說……等待一個落刀殺人機會。

所以今晚饕餮宴,必然要叫眾人食難下咽,尤其是點到葷菜那三個——衛刀、紀濤、還有戴月。

大家都沒想到點出葷菜竟然全是老人,新人們卻沒一個出事,老人中紀濤和衛刀兩人就算了,戴月都能失手才是最叫眾人意外。

不過他們身後站著廚師,沒一個生著蒼色豎瞳,顯然都不是阿九。

阿九在哪呢?

他在柳不花身後。

阿九今晚沒給謝印雪做菜,他給柳不花做了《一口酥》。

《一口酥》是柳不花今晚點菜名,而這盤菜,是素菜。

眾人瞅瞅放在自己麵前菜盤,又抻長脖頸瞧瞧柳不花麵前《一口酥》,說不羨慕是假,原因無他:柳不花麵前那盤《一口酥》看上去實在是太好吃了。

將南瓜切成碎絲捏成小燈籠狀,再用黃油炸至金橘酥脆出鍋,盤沿放置幾根薄荷作為點綴,最後再在上麵澆一層稠亮蜂蜜裝於白瓷盤中,一口下去蜜汁馥鬱,香甜爽脆,此為《一口酥》——這才是一場盛大宴會中該出現真正美食,他們以前吃都叫什麼菜啊。

所以這回不用等老管家催促,眾人就紛紛動筷,想嘗嘗這盤《一口酥》是否如它看上去那樣美味。

“竟然好吃誒!”

“沒錯,是真好吃。”

“阿九好像一直做都是素菜,而且手藝挺好,除了昨天那盆水。”

“對!除了那盆雪水,哈哈。”

“……”

謝印雪麵無表情坐在位置上,看著葷菜紀濤衛刀愁眉苦臉滿目焦急;望著點到素菜人“觥籌交錯”,聽他們對阿九一頓誇,還要聽柳不花吃完後向他安利:“乾爹,這個一口酥好好吃,您快嘗嘗。”

——人類悲歡並不相通,他隻覺得吵鬨。

謝印雪閉上眼睛調整情緒,再次睜開雙目眼底已是一片無波無瀾沉寂。

下一秒,他就拿起了筷子,可謝印雪沒有去夾一口酥,而是徑直伸向今晚出現三道葷菜一一品嘗。結果在吃到衛刀麵前那盤葷菜時,謝印雪剛將肉片喂到嘴裡嚼了沒兩下,就默默地吐了出來。

衛刀瞧見他這個動作,雙目便如同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浮木般亮得嚇人,焦灼又小心地問謝印雪道:“謝先生、這盤菜是……有什麼問題嗎?”

他也吃過這盤菜,但是他卻吃不出什麼名堂。

就即便是吃出點什麼了,他也沒有勇氣說——因為衛刀無法肯定,自己說出來理由一定能讓廚師們信服,一旦說錯,那等待他,也隻有死亡。

這種局麵最令人難以抉擇:要和謝印雪做交易,就得麵臨會在下一本副本死去窘境,而且萬一自己理由是對呢?可是想靠自己活下去吧,那理由說錯了這個副本就得死,真是叫人左右為難。

而謝印雪聽了衛刀問題也不說話,他將桌麵上所有菜都吃了一遍——當然,阿九做《一口酥》他是最後嘗,並且隻嘗了一小口就停下。

隨後動作斯文優雅,充滿著矜貴世家裡養出規矩,將筷子與碗並齊放到筷枕上了才抬起頭,雙眸一眨不眨盯著衛刀。

青年目光平靜淡漠,並不淩冽,卻有一種幾乎能將人看透壓迫感,使得衛刀下意識想回避他注視,隻是為了等待謝印雪回答,他必須壓抑這種本能。

“我有些好奇——”謝印雪開口,卻問出了當初他在丘禹行死前問那個問題,“你第一次進入遊戲,是在什麼情況下呢?”

衛刀聞言瞳孔幾不可見顫了顫,就好像謝印雪問了個不能回答問題般。

可有丘禹行例子在前,衛刀知道和謝印雪對著乾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他猶豫了幾秒,終究還是說了:“我第一次進入遊戲時沒有碰到任何危險,我是為了長生而來。”

謝印雪聞言頓時了然:“哦,你是和人組隊進遊戲。”

這種情況跟他和柳不花很像,他們都不是被遊戲選擇,而是主動選擇遊戲人。

“沒錯。”衛刀點點頭,“帶我和紀濤進入‘鎖長生’隊友是丘禹行。”

這些應該都是實話,謝印雪見衛刀老老實實交代了問題,就輕輕笑了一聲:“今天我心情好。而且我想殺了他——”

謝印雪抬手,指著衛刀身後不知編號是幾廚師道:“所以我可以免費告訴你一些線索,剩下就看你自己了。當然如果你覺得自己不行,也可以考慮我昨天說交易代價。”

“多謝謝先生。”

衛刀鬆了口氣,如今有求於人,他已經不敢像先前那樣直呼謝印雪名字了。

謝印雪頷首,問他道:“你也吃過這盤菜,你吃出它是什麼肉了嗎?”

衛刀說:“應該是羊肉,有點膻,但是具體是哪個部位我不知道。”

不知道吃肉是哪個部位是大問題,如果是腦部和內臟,那麼極有可能會如丘禹行、嚴芷一樣死去;可要是一些不影響存活部位,那就算挑不出錯也可以像夏朵一那樣勉強活到遊戲結束。

謝印雪唯聞言又道:“你點菜名叫《一個寶貝》對吧?”

“對。”

“那就是了。”

衛刀皺眉,仍是不明白:“是什麼?”

“一個寶貝,羊寶啊。”

謝印雪唇角又往上勾了勾,仿佛看熱鬨不嫌事大般笑道,不過笑完他想起自己也吃了這個東西,唇瓣就很快抿平了。

“我草?!”

呂朔一聽臉色大變,扣著自己嗓子眼像是想把自己剛剛吃進去東西吐出來。

陳雲和魏秋雨兩個女生則滿臉莫名:“羊寶?”

“就是羊.蛋……”高巧尷尬地給她們解釋,“我老公去吃燒烤時經常點。”

謝印雪也垂眸道:“我都提醒這裡了,剩下你自己應該可以解決。”

衛刀沉默地望著自己眼前《一個寶貝》,又側頭看了看站在他身側,手裡還拎著沾血彎刀廚師,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說:“我覺得這菜沒有問題。”

“哈——”夏朵一挑眉,給他鼓了兩下掌,“有膽氣。”

其他人聽見衛刀這麼說先是一驚,可很快就反應過來在沒有把握一定能撤菜情況下,這確是最佳選擇——理由說錯,就會被廚師殺死;人沒了那個部位……卻也死不掉;沒有生命威脅,和謝印雪做交易續命則不劃算。

同樣點了葷菜紀濤瞅瞅自己菜盤裡葷肉,猶豫著問老管家說:“管家,我不能說話之後,對菜評價意見可以用紙筆來闡述嗎?”

“您是貴客。”老管家垂手恭立笑道,“當然可以。”

紀濤聽見這話,也一咬牙道:“好,那我這盤菜也沒有任何問題。”

他點菜名是《悄悄話》:香菜涼拌豬耳豬舌。

悄悄話,一個說一個聽,所以要割掉舌頭和耳朵,沒了這倆東西也不會死,再說他還有醫療艙可以用呢。

而沒觸發當場死亡條件,廚師也不會在飯桌上就動手,會像之前對楚麗和夏朵一一樣等到饕餮宴結束深夜裡潛入他們房間切割“食材”。

想到這裡大家都有些慶幸,畢竟他們都不想看那麼血腥畫麵,尤其是衛刀被割“寶貝”一幕。

至此,大圓桌上就隻剩下戴月還沒對他點出葷菜做出評價了。

謝印雪今晚是想做慈善,所以他也問戴月了:“你需要我幫助嗎?”

大佬伸出援助之手很少有人會拒絕。

“謝謝。”誰知戴月卻搖了搖頭說,“不過不用,我能自己解決。”

說完他便微微俯下身體,視線幾乎桌麵平齊,盯著菜盤裡八個三角形尖狀物體,認真觀察後道:“這盤菜叫《朝天闕》,所用食材是八個雞屁.股。”

戴月一邊說著,一邊上手撥開雞屁.股尾尖一塊皮膚,揪出一條小坨肉道:“但是吃雞.屁股話,必須要把尾脂腺摘掉才行,這幾隻雞.屁股腺體都沒取,不能吃。”

話音才落,全場皆寂。

瞬息後,謝印雪彎眸笑起,抬手為他鼓掌。

小廝們興奮歡呼高喊也隨之響起——

“撤菜——”

“嘻嘻,貴客撤菜啦!”

那塊逾兩米砧板再次被小廝們蹦蹦跳跳從前院抗來。

站在戴月身後廚師見狀瞳孔驟縮,拔腿就要往彆地方跑,可是還沒逃出幾步遠便被小廝抓住。他身軀較之這些常年卑躬屈膝小廝們高大不少,可在瘦弱小廝們麵前,他卻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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