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 107 章(1 / 2)

“什麼意思?我沒太聽明白。”柳不花打斷朱易琨的講話,“你發小做夢夢到自己在夢裡給自己念電話號碼,又在醒來後接到自己給自己打的電話嗎?”

“對,就是這麼回事。”朱易琨連連點頭,緊跟著又是一聲長歎,“第二天我發小就立馬聯係了那個工人的家屬,重新給了他們很多補償,還為那個工人燒了許多冥幣。”

可是都於事無補。

工人的家屬還是會到藺建賢的辦公室裡哭,藺建賢燒掉的那些冥幣,也會重新回到藺建賢的口袋裡,最後發展到他的夢境也開始有了變化——他不再對著自己的身體念安福園的電話號碼,而是讓他再打一次那個號碼,問問安福園的守墓人,問他們墓地裡有沒有一個叫做“藺建賢”的死人!

朱易琨最後和謝印雪說:“我發小懷疑這一切怪事,全是那個墜下十八樓意外身亡的工人怨氣不散所導致的,因此他想請您去為他做一場法事驅邪。”

聞言,柳不花看向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上的謝印雪,小聲說:“這樣一聽,好像確實有些邪門。”

不僅邪門,還十分詭異,更讓他想到了他們趕來雲蔚大廈時在電梯碰上的怪事——又是負四層又是負十八層的,電梯內手機信號還不好,這些相關線索貌似與藺建賢所述那個墜樓而死工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隨後柳不花也將他們上樓時電梯內發生的事和朱易琨說了。

“我就接了老藺幾個電話,那工人的怨氣都蔓延到我這了?”朱易琨聽完,再一想到剛才藺建賢在電話中的表現,越發擔心他出事,就焦急地催促謝印雪,“謝先生咱們快走吧,我發小還等著您救命呢!”

麵頰蒼白的青年卻不置可否,神色淡淡道:“不急,再往下說說。”

“……我說完了啊。”朱易琨表情愕然瞅著謝印雪,“還要說什麼?”

謝印雪側眸睨了他一眼,張唇道:“說藺建賢是怎麼聯係你的。”

朱易琨雖然不清楚謝印雪問這些做什麼,但既然他問了,朱易琨就老實交代:“他就是昨天淩晨時聯係上我的,打的電話……”

確切些來說,是淩晨十二點整。

當時朱易琨才睡下沒多久,眼下應謝印雪要求回憶那晚的情形,朱易琨仔細想想,也覺得半夜十二點整接到一通電話怪嚇人的,尤其是藺建賢開口以第一句話就是:“老朱,我可能撞鬼了。”

若非朱易琨也是在“鎖長生”裡練過膽的人,他肯定不會管藺建賢有沒有在低穀時救濟過自己,而會直接掛掉電話。

好在現今的朱易琨多了那麼一丟丟的良知,於是他在驚嚇回過神來後,便在電話中聽藺建賢講述了自己這段日子以來經曆的詭事。

“淩晨他和我說完這些事後,就說他很害怕,問我能不能過去陪陪他。當時三更半夜的,我都睡下了,再說我幾斤幾兩啊?真要有鬼我去了不是和他一塊死嗎?”

朱易琨用手指點著的自己的心口,自豪道:“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我就告訴他,這事我幫不上忙,不過我認識一位神通廣大的謝先生可以幫他解決這檔子事,隻需要一點微不足道的代價,他如果願意,等天亮了我就立馬幫他聯係。”

謝印雪聞言扯唇笑了下:“你確實挺有自知之明的。”

朱易琨假裝聽不懂謝印雪在嘲諷他,腆著臉繼續說:“那是。”

柳不花替他把接下來的發展一口氣全說完了:“然後你發小同意了我乾爹的條件,你就給我們打了電話。”

朱易琨抬手給柳不花鼓掌:“柳先生聰明。”

但是有一點柳不花依然有些好奇:“那昨天天亮後你除了聯係我乾爹以外,你們倆見過嗎?”

藺建賢的求助電話是昨天淩晨打的,並且當晚他就請求朱易琨去陪陪他,朱易琨沒去可以說是害怕,藺建賢也沒來找朱易琨也可能是因為天黑不敢出門,怕路上再撞見彆的什麼。不過按照藺建賢打給朱易琨的電話中所展現出的急切恐懼樣子來看,等到天亮後,這兩人應當會見一麵才對——要麼是朱易琨去見藺建賢,要麼是藺建賢來找朱易琨。

但朱易琨卻悻悻道:“……沒見。”

“天亮後我是想去看看他的,可是我去不了啊。”朱易琨給自己做的解釋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昨天剛下樓到停車場準備開車去找他,就發現我的車車胎全爆了;我想打個車過去吧,沒司機接我的單;我給我司機打電話喊他再開一輛車過來,結果他路上堵車!堵了四個小時都沒過來,我實在沒轍,加上謝印雪和您不是說可以過來嗎?我就讓老藺再撐一天,約在今天見麵。”

柳不花之前聽朱易琨講藺建賢撞邪的事沒覺得離譜,聽朱易琨現在這些話就覺得很扯淡:“朱老板,你沒空就沒空,或者不想去就不想去,哪有這麼多巧合的事,讓你一天之內全碰齊了?”

“我說的全是實話,一個字都沒摻假啊!”朱易琨喪著臉大聲喊冤枉,說完他又去求謝印雪:“謝先生,我發小剛剛接電話時語氣好像不太對勁,他有可能已經出事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啊!”

謝印雪卻仍坐未曾起身,他整個人陷在沙發中,身形被沙發暗色的布料勾勒得越發清瘦,慢條斯理地捧著茶杯再抿一口,這才接著問:“昨天你沒法去找藺建賢,那他也沒來找你嗎?”

“沒……”

提到這茬朱易琨猶豫了瞬,他昨天沒見藺建賢,除了真去不了以外,還有一層原因就是:藺建賢反複念著恐懼害怕,卻不主動離開離開住處,逃到外麵向其他人求助,反而讓自己這個和他挨得並不算近,也沒什麼作用的人過去救他。

起初朱易琨念著兩人的舊情的確十分擔憂,根本沒深想這些事,直接拿了車鑰匙就要去找藺建賢,等到碰上一樁樁似乎都在阻攔他去見藺建賢的“巧事”後,朱易琨才慢慢回味過來藺建賢話裡一些奇怪的地方。

就拿藺建賢求助他這件事來說,且不提遠水救不了近火,更何況他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捉鬼天師,去了能頂什麼用?還有藺建賢撞邪這麼大的事沒讓他老婆兒女知道嗎,怎麼他們那邊就毫無動靜呢?不是說出事了不能找朋友求助,而是生死攸關的大事總得知會一下家裡人吧?

朱易琨試探性問過藺建賢,藺建賢說他不說是不想讓家裡人為自己擔心;報警的話警察過來一查,意外身亡的工人那檔子事就瞞不住了,故也不能報警,他思來想去,如今能幫他的人就隻剩下朱易琨了。

話說的是有那麼一番道理,可是也已然無法全部將那些疑點清楚。

“我昨天其實也讓他來找過我,但他說他那棟的鏤的電梯壞了,上不來,得喊人來修。”朱易琨將藺建賢沒離開住處的原因全盤托出,然而講完後他自己就先嘀咕上了,“電梯壞了不能走樓梯嗎?”

昨天情急之下朱易琨都沒想到這一點,今天被謝印雪問了一通,那些被他忽略的疑點便露出浮出水麵,讓他再難忽視。

看見朱易琨臉上因著擔憂藺建賢的焦灼之色漸漸褪去,謝印雪終於放下茶杯,總結道:“你昨天沒去見他,是因為你也察覺到了藺建賢言語和行為中的怪異之處,所以你不敢去。”

朱易琨訕訕笑著:“什麼都瞞不過您……”

謝印雪道:“不過我也覺得你有句話說的很對。”

朱易琨問他:“哪句話啊?”

“他有可能已經出事了。”

“啊?”

謝印雪沒解釋太多,話音落下後便起身走向門口,柳不花立馬邁步跟上他,原本被朱易琨打發到一旁防止偷聽或是打擾他們談話的芳芳瞧見謝印雪和柳不花似乎要走,自己也趕緊追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問他們:“謝先生你們要走了嗎?我也和你們一塊離開吧。”

芳芳總覺得自從自己踏進這座大樓起,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毛骨悚然感縈繞著她,陰冷淒寒,像是有人在往你脖頸上吹氣似的,但一開始她隻當是雲蔚大廈的空調開得太足沒放在心上,直到踏入電梯後碰上那樁詭事,芳芳就再沒法欺騙自己了,寧願哪怕這個月的工資不要了都想逃離這裡。

隻是她不敢一個人走,萬一中途又撞邪了怎麼辦?

唯有待在謝印雪和柳不花身邊芳芳才有點安全感,所以這會兒說什麼也要跟在他們身邊離開這棟大廈,就與兩人一道再次進了電梯。

而他們三人都在電梯裡站著了,朱易琨也還直愣愣地待在原地,謝印雪便問他:“怎麼還不走?不是急著要去救你發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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