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造了個孽(二章並一)(1 / 2)

“這個嘛……對了,忘了這個,喏,特意給你買的。”</p>

她乾笑一聲避開了他突然有了壓迫力的溫柔“視線”,從背簍裡掏出一個紙包。</p>

既然答應了會養他,她肯定就不會虧著他。</p>

“這是什麼?”宇文晟垂下視線,看著被塞進手裡的紙包。</p>

想起他眼睛不便,鄭曲尺伸手替他拆開了紙包,邊說道:“這是飴糖,你看你長得這麼高,身上卻沒長多少肉,臉色還經常蒼白,我猜你肯定有低血糖,以後沒事你就吃一顆糖,它可以緩解頭暈或頭痛,多吃甜食,還能讓你心情保持愉悅。”</p>

飴糖是什麼,宇文晟當然知道。</p>

但低血糖是何物?</p>

“這個應該是拿來哄小孩的吧。”他潤玉修白的指尖輕撥顆粒,神色混雜著無趣、無聊與無感。</p>

鄭曲尺聳了聳肩:“誰說的,也可以拿來哄哄不開心的你啊。”</p>

他側過臉:“你覺得,我不開心嗎?”</p>

她撓了撓臉頰:“總覺得你現在好像沒有剛才開心。”</p>

他聞言笑了笑,便拿了一顆喂進嘴裡,但沒裹進口腔,而是含咬於唇舌尖,他彎下腰湊近她,一口甜蜜味道的吐息吹拂到了她的唇瓣上。</p>

“的確很甜~”</p>

鄭曲尺淺褐色的瞳仁內,完整的映現出了一張毫無瑕疵的臉。</p>

他的五官細致如玉山,但由於膚色過於偏清冷的白,一旦沒有了往常刻意流露的笑唇,那他的神色則會有一種病態。</p>

又因顏色過於奪目,極致之下催生出一種妖異、無情又陰毒的馥麗。</p>

所以,他時常會笑,因為隻要笑著,就沒有人能夠窺探到他真正的內心。</p>

突然被這麼一張美顏十級的容貌突臉,鄭曲尺心跳加速了幾十邁,嘴上本能地回道:“它是糖,肯定甜……還以為你不受哄呢。”</p>

但心裡卻道貌岸然的哼道,男人,彆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就可以這樣大膽妄為啊,她這人道德水平極其低下,萬一真給她撩到獸性大發,她可不會負責的啊。</p>

“你從哪裡看出我不開心的呢?”宇文晟薄而豔妍的笑唇加深幾分,紗巾下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p>

鄭曲尺正想說,膽大心細,全憑直覺。</p>

這時一道孩童清脆的聲音在旁響起:“姐,你們在那裡做什麼?”</p>

小孩子黑黝黝的腦袋好奇的擠進了他們中間。</p>

鄭曲尺低頭一看,趕緊就撤開了一些距離,之前因為飴糖產生的甜膩曖昧,與緊張拉扯感頃刻間被衝散開來。</p>

“幺妹?”</p>

鄭曲尺好笑地揉了揉她搞怪搗亂的小腦袋,然後自然而然地從宇文晟手上拿出一顆飴糖喂進她嘴裡。</p>

彎著身子問她:“好吃嗎?”</p>

桑幺妹哪裡吃過飴糖,當從未有過的香甜一下滑溢滿口腔時,她一雙大眼睛就像裝進了星光一樣明亮:“嗯,好吃、好吃的。”</p>

她這驚喜的反應逗得鄭曲尺直樂。</p>

一旁的宇文晟,這時也笑眯眯地問她:“好吃嗎?”</p>

那包飴糖是他的。</p>

是鄭曲尺專、程買給他的。</p>

這個小東西……怎麼敢的呢?</p>

幺妹原來開心得跟朵向日葵似的臉,在觸及到宇文晟那虛假陰冷的笑容時,刹那間就給凋零了。</p>

她哇一聲。</p>

“姐、姐姐。”</p>

桑幺妹趕緊拉住鄭曲尺的手,然後就躲在她身後將腦袋死死藏了起來。</p>

鄭曲尺沒想到桑幺妹對宇文晟的反應這麼大,上一次好像她看到他,好像也跟隻小老鼠見到黑貓似的。</p>

“柳風眠,我發現幺妹好像還挺怕你的。”她若有所思。</p>

“為何?”宇文晟好像有些訝異不解,但很快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神色透出幾分落寞,故作樂觀地說道:“我懂了,也許是因為,我與彆人不同吧。”</p>

鄭曲尺聽他這麼一說,才意識到她的話好像有歧義,趕緊解釋:“每個人都是不同的,這沒什麼,你看我長得還很黑呢,整個福縣就找不到比我更黑的人了吧。”</p>

柳風眠見她不再深想桑幺妹的反應後,便也沒再演戲,恢複了常色。</p>

她黑嗎?</p>

他卻覺得她比起第一天的樣子,好像白了一些。</p>

再說,誰說福縣找不到一個比她更黑的人?宇文晟或許對桑瑄青的模樣印象模糊,但他對桑瑄青的黑卻是記憶深刻。</p>

“膚色黑與白,對我而言並無區彆。”</p>

鄭曲尺一聽,也對,他看不見嘛。</p>

不過可喜可賀的是,鄭曲尺在洗臉時發現自己的臉又白了些,這說明她的黑還有救。</p>

但高興不過一秒,她又想到十天過後,她當“桑瑄青”時還得拿塗炭粉黑回來,所以現在的白也是白了個寂寞。</p>

“站在院裡聊什麼呢,趕緊過來吃飯了。”</p>

忙活了一歇,正端菜上桌,桑大哥卻見人都在外麵待著,就喊了一聲。</p>

“來啦。”</p>

鄭曲尺將背簍放回灶房,糧食跟豬肉那些先擺放好,隻拿出熟食燒雞跟酒,就著桌上炒的幾樣小菜跟一碗紅雞蛋,一頓不算太奢侈,但對貧苦人家也算豐盛的晚餐,就當作是為他們的新婚慶賀了。</p>

桑大哥本不願這麼寒酸冷清的讓鄭曲尺出嫁,可奈何他們是外來戶,在河溝村本就無親無故。</p>

唯有“桑瑄青”還認識一些人,但是卻偏偏不能喊他們過來參加婚禮,畢竟自家妹妹嫁人,當哥哥的桑瑄青豈能不在場,為避免引起彆人對桑瑄青跟鄭曲尺兩者之間的猜疑,最終他們決定還是算了。</p>

一家人整整齊齊、開開心心地吃一頓,就算是結親儀式了。</p>

另外桑大哥還有一則陰晦心思。</p>

這說是嫁妹,實則卻與招婿無疑,他也是不想惹得人儘皆知,引來不必要的閒話口舌。</p>

倒好了酒,桑大哥作為家中的長子長兄,自然要說上那麼幾句:“尺子,嫁人了,以後做事要沉著穩著,彆總顧前不顧後,你要想想我們,想想你的夫婿,彆凡事在做了之後才想到要商量。”</p>

這話就是又在勸她以後就安安心心當她的鄭曲尺,彆老惦記著“桑瑄青”的事了。</p>

鄭曲尺聽完,心就虛了。</p>

她好像忘了告訴桑大哥她今天剛報名了石匠,她都不敢想象如果她現在說了,家中又將爆發一場如何恐怖的二次大戰。</p>

所以今天說什麼都不能講,至於今天過後……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p>

“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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