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修築城牆(1 / 2)

“怎麼來了這麼些人?”川普話。</p>

陝西口音接話:“俺哪知道,前段時間俺聽人說福縣高價在全國招募石匠工,俺想著能撈錢,就讓俺媳婦打包好工具趕過來了。”</p>

“你不是福縣人啊,難怪聽這口音有些奇怪。”來自當地石匠傲慢的發言。</p>

一個閩語腔的外鄉大漢聽著不太舒服,就故意貶低道:“就福縣這破窮小地方,哪招得到什麼好石匠,這一趟來的全都是在縣、郡或國中評了級的,最差也得是個師傅彆的。”</p>

正在後麵聽他們講話的鄭曲尺:“……”</p>

哦,不好意思,最差不是師傅級彆的,而是她這個本地普且窮的木匠。</p>

如今鬥膽混到石匠隊伍之中撈錢,啥級彆都沒評上,請多多指教。</p>

就在鄭曲尺自娛自樂自我調侃時,不知打哪來的一個男人故意撞了鄭曲尺一下。</p>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就扭頭看過去。</p>

隻見一個長著一臉落腮胡須的猥瑣男正炯炯地盯著她。</p>

……不認識。</p>

不過鄭曲尺覺得這個人看她的眼神古裡古怪的,跟個變態似的,於是朝旁邊趕緊躲了躲。</p>

卻見他又不依不饒地湊過來,還呲呲的小聲喊她。</p>

“喂,尺子。”</p>

她一驚,猛地轉過頭:“誰?”</p>

能知曉她真名叫鄭曲尺,還會叫她小名“尺子”的,不外乎就那麼幾個,但這猥瑣胡子男卻不在其列啊。</p>

“我,我你都認不出來啊?不就才一個多月沒見嘛。”他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滿嘟囔。</p>

這叫人欠扁又煩躁的語氣,再加上對方直接喊了她的真名,鄭曲尺頓時有了懷疑的對象,她試探地問:“單扁?”</p>

“當然是我。”他朝她擠眉弄眼,使勁點頭。</p>

鄭曲尺抬起頭,看向他頭發茂密的頭頂,驚訝不已。</p>

不是,他的癩痢頭呢?咋一個多月不見,他的頭發就全長出來了?</p>

“尺子……”</p>

打住!</p>

她以眼神止住他叫魂,左右掃視一圈見其它人也都在談話,沒留意到他們這邊,才咬牙道:“你怎麼又混進來了?”</p>

單扁這會兒是個大胡子,毛發特彆濃密的那種,他以掌擋嘴,跟她傳話:“有任務,你跟我一起,不過這事一會兒再說,咱們先聽聽福縣這一次大批招募工匠是要乾嘛。”</p>

鄭曲尺一聽到“任務”兩字,就跟應激障礙似的,背脊僵硬,臉都綠了。</p>

他一來,她就知道麻煩也來了。</p>

她真心隻是來下點苦力賺取家用,不是來搞事情的啊。</p>

可他們硬是不放過她,她去哪兒這狗屁“任務”就跟著她到哪兒!</p>

這次石匠們全被集中在鹿砦攔出來的寬敞廣場上,其它民眾都被趨散或阻擋在外麵,他們聚眾等了一會兒,就看到縣令領著一隊人浩浩蕩蕩而來。</p>

石匠們見官,自然是要給縣令大人行禮的,但不算正式場合與罪犯,不必跪拜,隻行拱手之禮。</p>

這隊伍的最後麵,跟著鄭曲尺認識的工官穆柯,還有招募官張珥。</p>

這縣令從麵相上來看,不大像一個清廉的官員,長得肥頭大耳,兩眼細小,嘴唇胖大,典型的貪官模樣。</p>

他一口公鴨嗓說到:“將公文契書拿出來,給他們蓋上手印。”</p>

左右主簿與縣丞得令。</p>

主簿卷出一張公文,上麵揮揮灑灑寫著一些內容,他拿出泥印讓工匠們在這張臉上蓋上手印。</p>

之前修營寨時都沒搞這些儀式,這次招募這麼正式的嗎?</p>

石匠們顯然是懂些行情的,一旦簽署了手印,就表示無條件接受公文上的一切約定,於是他們都有些猶疑公文上的內容,躊躇不前。</p>

“不知公文內容是什麼?”</p>

“對啊,就這麼蓋手印,會不會……”</p>

瘦小的縣丞卻道:“隻是一些約定俗成的條例,你們放心,一切內容規定皆合法合律。”</p>

縣令見此,小眼微睜,精明的光亮一閃而過,大聲道:“隻要你們蓋了這手印,當即便可以領取一貫錢。”</p>

隻見官府的官兵舉著托盤排成行,那裡麵擺成一小堆山似的銅板,一下看到這麼多錢的視覺衝擊,足以讓窮了一輩子的工匠們兩眼放光,暈頭轉向。</p>

俗話說的好,鳥為食亡,人為財死。</p>

他們的心神全被金錢腐蝕,哪還有理智跟多餘的懷疑,看都沒看公文內容就匆匆摁下手印好拿錢。</p>

當然,如果縣令有心欺瞞跟糊弄,在場這些石匠也很難逃得過金錢陷阱,畢竟他們基本上都不認識字,就算勉強有人識得那麼幾個零星的字,也讀不透這一整篇契文。</p>

就這樣,他們一個接一下摁上了自己的手指印,很快隊伍就輪到鄭曲尺這兒了。</p>

她倒沒有這麼魯莽,而是在按手印之前,將公文內容快速讀閱了一遍,這才將剛才心底的懷疑給打消了。</p>

哦,原來是讓他們去福縣的鬼羧嶺修城牆啊。</p>

古代的城牆,就是為防衛而建築在城周圍的高峻堅厚的圍牆。</p>

她起先還懷疑他們這麼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是打算讓他們秘密去修什麼陵墓之類,所以需要簽署什麼保密協議,才整得這麼嚴肅正式。</p>

現在看她,是她杞人憂天了。</p>

想著馬上就有錢拿,她也喜滋滋地按下了手印,然後遞給旁邊的癩痢頭,卻看他盯著公文遲遲沒有下一步。</p>

時間耽誤久了,彆人都會朝他們這邊看的,鄭曲尺催促他:“你乾嘛?”</p>

單扁雙眉擰緊,忽然高聲道:“原來縣令招我們來,是為了修複福縣那個叫千人墳的城牆嗎?”</p>

鄭曲尺甫一聽“千人墳”這個形容詞,神經頓時跳了起來,她看著公文上自己剛蓋上去的紅手印,顫聲道:“啥叫千人墳?”</p>

不會是她理解的那樣吧?</p>

卻不想單扁的一句話,就跟一石激起千層浪似的,之前還沒浸在金錢誘惑上麵的石匠們都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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