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回家過年(1 / 2)

蔚垚眼睛不安份轉動了一圈,忽然似不經意般提起:“將軍,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您若執意不聽聖詔返程太原,那善鄆的承上居那邊已經為您布置妥當,今年我們是否就在那邊過元旦?”

宇文晟轉動手指關節,眼神虛落於飄雪深澗, 微微勾起的唇角還是暴露了他的期許:“我現已成家,自然是要與妻子過元旦的,你們若嫌福縣冷清,便自行去承上居過節吧。”

蔚垚一聽,臉一下就亮了起來:“對對,將軍說的對,怪屬下記性差, 這過元旦,哪家不講究一個團團圓圓,將軍既然已娶了夫人,自然是與夫人一塊兒過的,那……我與澤邦也就都不去承上居了,能不能也去桑家湊個熱鬨啊?”

他問得忐忑。

宇文晟轉過頭,對他笑得有多隨和,拒絕得就有多乾脆。

“不能。”

蔚垚頓時垮下臉,假哭悲傷道:“將軍啊,您為何要特意瞞著夫人的事啊?您瞧,這都成親時日日不少了,卻一麵都不讓咱們見,也不允咱們私下調查夫人的任何事情, 若非那日無意間聽到桑瑄青講的話,我們至今都不知夫人是何方人士,您該不會……什麼都沒跟夫人講,一直拿柳風眠的假身份在騙咱們夫人吧?”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 蔚垚的心“咯噔”一下,忍不住小心打量起將軍的神情。

隻見宇文晟的眼神一下變得幽黯了起來, 嘴角笑意瘮人, 卻嚇得蔚垚一下就噤了聲。

完蛋。

他猜中了。

“元旦,按照民間的說法,是闔家團圓,一塊兒除塵,驅除病疫,一塊兒慶賀,祈求新年安康,這些字眼聽著就挺稀奇,我第一次擁有可以做這些事情的家人,自然是要好好體驗一番,過後……我自會告訴她的。”

宇文晟緩調柔腔,口吻隨性而戲謔,但蔚垚胸口如同被利劍戳中,硬是聽出一股心酸難受的感受。

他們將軍……或許並不害怕孑然一身,孤寂背負悠長歲月,但他並不是樂意如此,而是他被命運逼迫得, 必須習慣於此啊。

蔚垚還記得小時候的將軍,他並不愛笑, 也不會哭, 沒爹、沒娘,無人相護、無人教導。

那個時候他常常會木然站在一棵茂密的榕樹下,樹蔭底下,他仰頭看著從葉片縫隙中透射而下的陽光。

孤寒冷清縈繞在他的四周,他泅於陰暗之處,唯有這稀薄透灑而下的一縷陽光,映入其瞳孔中,給予了他冬日裡明媚的溫暖。

那一幕久久衝擊著小小蔚垚的心靈,至今難忘。

蔚垚脫口而出:“將軍,你難不成是擔心夫人若知道你就是宇文晟,會……不高興?”

本來他是想說和離的,可他著實害怕會被將軍給劈成人棍,這才緊急改口。

“……”

宇文晟一時沒說話,但蔚垚卻一下秒懂。

“要不然,將軍伱可以先旁敲側擊地試探一下夫人,看她對宇文大將軍的態度,如果將軍十分崇拜您,這樣您就可以安心的告訴她了。”

宇文晟聽後,細細在腦中過濾了一遍操作流程後,似笑非笑道:“這些事,我自有主張,還用得你教?”

蔚垚倒沒怪將軍的過河拆橋,他隻是在想,凡事都有兩麵結果,好的這個結果將軍你當然接受良好,但倘若夫人聽見“活閻羅”這能叫“張遼止啼”的名聲,我看您屆時該怎麼辦。

——

眼看這一忙就快忙到除夕夜了,鄭曲尺這才想起自己究竟忘了什麼要命的事情。

彆的工匠都是元旦當日放假,統一沐休二天,而鄭曲尺如今地位不同,自然也有了些特殊待遇。

在將事情安排得妥帖之後,穆柯便來通知她年三十就可以放假回家的消息,她人還挺懵的。

穆柯笑她:“阿青,怎麼了?放假回家,你還不高興?”

鄭曲尺吸了一口氣,忙搖頭:“這倒沒有……”

隻是,該怎麼回去,她丫的根本還沒有時間去想啊!

“年後,你的工匠評級應該能下來,到時候叔挑個時間給你送過去吧。”穆柯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

鄭曲尺當即揮打掉腦子裡的瑣亂麻煩事,受寵若驚道:“穆叔,哪能叫你給我送,我自己來拿就是了。”

“不礙事,叔聽聞你新家修建得挺特彆的,就是你家院牆修得太高,連夜盜都不敢攀爬,擔心給摔個好歹,所以啊這彆人都好奇,你這家給修成個什麼寶貝模樣,值得你這般藏著,叔聽了,也生了好奇心,這不就是想找個機會拜訪參觀一下。”

眼看他都將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鄭曲尺還能拒絕嗎?

她笑得歡快:“那叔隨時來,瑄青隨時都可以熱情接待。”

穆柯一聽她這話,那是眉開眼笑了起來:“好好,不過能不能叫叔帶上你蔚大哥一塊兒呢,你們倆啊,是該好好談一談了,有事不能老扭著,該解時就及時解,久了便成死結了。”

鄭曲尺頓了一下。

她想的倒不是彆的,而是蔚垚如果到她家來了,倘若遇上柳風眠,那柳風眠給宇文晟當屬下的事鐵定會暴露了。

不過這事他們倆遲早也得說開,她還真有話想問一問柳風眠,譬如宇文晟這麼不願意“鄭曲尺”知曉柳風眠跟他的關係,有何緣由。

還有就是柳風眠,他除了給宇文晟做事,是不是還有彆的身份跟來曆。

“行,聽叔的,我其實也早想跟蔚大哥談談了,他可還欠著我一套柔骨術沒教呢。”

一切也該說開了,所以她會做好心理準備,坦然接受。

“哈哈哈,叔聽他說過了,你啊想長高個,這事還真得比旁人多努力一下了,不過矮也有矮的好處,這不是有句老話說得好,有誌不在個高嘛。”他打趣道。

鄭曲尺卻聽得鬱悶極了:“叔,我也不求長多高,至少……長到彆人不會一瞧見我,第一印象就是那個小矮子吧。”

一米四幾啊,她穿了一雙厚底鞋,這才勉強湊個一米五,她還是專門乾男人的活路,混在一堆高個大漢當中,天天被人叫小矮子小矮子的,她不要麵子的啊。

穆柯見她是真心難受,也收起了笑意。

“好了,是叔高個不知矮個的難受,說錯話了。這樣吧,除了蔚垚教你柔骨術,叔的婆姨倒是懂得一些湯劑滋補法子,我替你問一問,看能不能替你配一副湯劑增增個。”

“當真?”鄭曲尺當場驚喜。

穆柯點頭,道:“叔不騙你,但叔還得去問一下情況,你先彆報太高的期待。”

然而鄭曲尺卻有些克製不住自己:“叔,你一定得給我上心啊這事,我覺得我肯定是之前的生活太過虧苦才導致個子瘦小,你不知道我哥可高了,這從遺傳學上來看,基因缺陷也不能就指著我一人禍害,也許重點補補,我後麵還真能長高個。”

這孩子,一激動就胡言亂語了,什麼“遺傳學”、什麼“基因缺陷”,聽著古裡古怪的,叫人摸不著頭腦。

因得了穆叔的許諾,鄭曲尺這邊又開始對自己未來的身高,報有了期待與幻想。

前輩子的一米七身高她就不指望了,這一世能夠能從一米四六長到一米六+,她就很滿足了。

——

從鬼羧嶺返回福縣的路上,鄭曲尺就一直在考慮該怎麼安排“桑瑄青”跟“鄭曲尺”兩人,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算了,姑且算兩個人吧。

他們一起出現,她肯定是辦不到的了。

她又不會分身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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