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原來他是(1 / 2)

宇文晟卻在沉默片刻,轉移了話題:“替我處理傷口吧,彆在她麵前露出任何破綻。”

咦?

將軍這是……不打算再繼續追究了?

付榮覺得自己與將軍這才大半年不見吧,怎麼好像一下就陌生了這麼多。

起初,他隻當那個黑姑娘是他們將軍的近日玩樂對象,雖說他們將軍向來好像隻對討伐敵軍、戰場殺戮等感興趣,可如今他也該是如虎似狼的年紀了, 身邊出現這麼一、兩個女子親近也實屬正常。

但後來在得知那個黑姑娘竟是將軍夫人親口承認的將軍夫人時,他隻覺荒謬震驚。

他向來擅長偽裝自己,在異樣情緒表露一瞬後,便迅速將心底真實的想法掩藏於底,麵上不動聲色。

可那樣一個又醜又矮的鄉下丫頭,憑什麼可以取代盛安公主嫁給將軍?她憑的是哪一樣?

他本想事後找蔚垚他們打聽一下情況再定論,可現在聽到將軍話中有話的警告, 他心神一凜,沒忍住問道:“將軍, 你為何會在這偏僻的福縣娶妻?是因為鄴王咄咄相逼,才會意氣之下娶了她嗎?”

方才,那個鄉下丫頭好像喊將軍為“風眠”,這表示將軍在她麵前用的是化名,並未將真實身份跟底細告知她。

想來,將軍對她,也並非真心實意。

彆的人或許不敢這樣直接了當問起宇文晟的隱私之事,但付榮卻敢。

隻因付榮除了是宇文晟最得力的下屬之下,他還有另一層身份——那就是他與宇文晟是一對表兄弟。

正因為這一層親戚關係的緣故,他比之蔚垚跟王澤邦他們,在宇文晟麵前又多了幾分依仗與膽大。

宇文晟懶懶瞥了他一眼:“我的事,自有主張。”

宇文晟坐在椅子上, 而付榮一條腿跪地, 一條腿半蹲, 低頭仔細替宇文晟處理腳傷。

付榮因為平日需要偽裝扮演許多不同的角色,所以學的技藝也雜, 像武功、醫術、工匠活等等, 啥都學會一些, 但也什麼都不算精。

但就這樣簡單的皮肉之傷,卻難不到他,不必另請名醫。

付榮一邊做事,一邊想著既然開口了,就乾脆問個明白:“可你的態度,也意味著我們以後該如何看待這位將軍夫人啊,若將軍隻是暫時想找一個女人,卑職自然讚成,可若是真心要讓她當成宇文家的女主人,那卑職跟宇文家族一眾,就需好好看一看,這位夫人是不是德能配位了。”

聽完他一番慷慨陳詞的話後,宇文晟卻笑了起來。

他唇畔含笑,長長的睫毛十分優越地微彎,如鴉黑的絕美羽翎覆下,嘴角勾起的是最恰好的弧度,卻讓人不禁感到一股寒意。

“付榮, 她配不配、適不適合、可不可以來當這個宇文家的女主人,這件事是由我來決定, 彆忘了如今宇文府還能留存在世上,皆因我一時仁慈,無論是你,還是鄴王,或者是宇文家族的人,沒人有這個資格來置喙我的決定,明白嗎?”

付榮想起當年宇文府內發生的流血事情,心猛地繃緊了,還是不敢挑戰宇文晟的耐性。

他知道,一旦激怒了宇文晟,他可不會管自己是不是他家親戚,倆人是不是還有表兄弟這一層關係。

“卑職明白了,是卑職越矩了。”

他這人表麵上識時務,嘴上這麼虛應著,但付榮卻暗暗打定主意,要好好會一會這個將軍夫人,看看她究竟是靠著什麼來迷惑將軍,越階上位的。

若說是相貌,雖五官端正,但她長得又黑又矮,實屬談不上好看。

若說家世,那更是無稽之談。

若說人品性情、儀容儀貌之類,將軍向來反骨叛逆,他還真不覺得世俗人眼中的那些品相上佳的“好妻子”,會得他中意。

那她究竟是哪一點夠特殊、夠古怪,能引得將軍為她另眼相待?

但不管怎麼樣,倘若她是個愛慕虛榮、對將軍另有所圖之人,他是絕對不會容許她繼續留在將軍身邊的。

——

鄭曲尺還不知道自己前腳剛從藥鋪走出來,後腳就被她夫婿的好下屬給打上“愛慕虛榮”“另有所圖”的標簽了。

她還沒走出幾步,卻一臉吃驚地看著前方。

隻見捧著一盆金桔的蔚垚,正帶著穆柯還有王澤邦朝這個方向走過來。

怎麼會這麼巧,就偏偏遇到他們仨?

她並不想以現在這副女裝跟這些熟人碰麵,省得會惹上麻煩。

但是成衣鋪就在他們走來的那一個方向,她還是不得不迎頭而上,但看他們四處張望,好像在找尋什麼的樣子,估計她隻要小心謹慎一些,應該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力。

鄭曲尺低下頭,借著一個路人在前遮擋,慢慢與他們拉近了距離,他們的確沒人注意到她。

蔚垚因為王澤邦的拖拖拉拉跟丟了夫人與將軍,但他很確定他們應該是過來了這個方向。

但左看右看,都沒找著人。

“按道理將軍受了傷,應該是去找藥鋪了吧。”王澤邦沉吟道。

穆柯趕忙附和:“對對,前麵不遠就有一家包治藥鋪,說不準他們就是去那裡了。”

“那咱們……”

就在雙方即將錯身而過之際,蔚垚常年抓捕軍中細作練就的敏銳直覺,叫他發現了一絲異樣。

他轉過頭,卻是喊住了鄭曲尺。

“這位……姑娘?”

她沒梳婦人髻,一來沒有刻意注重這方麵的打扮,二來也是不會,所以一般不會有人一眼就看穿她已婚身份。

不會吧?

鄭曲尺背影一僵,企圖想蒙混過關,於是悶著頭繼續前行,權當沒聽見。

可蔚垚卻更確定她有問題,他皺起眉頭,大步跨前追趕上,一掌便按在她纖瘦的肩膀上,製住她前行的步伐。

“沒聽見我喊伱嗎?”低沉冷峻的聲音就跟抓到賊似的。

鄭曲尺暗啐一句晦氣。

既然躲不開了,那就迎麵直上吧,她裝作一臉茫然地回頭,指了指自己:“呃,你是在叫我?”

蔚垚起初是沒注意到她的存在,但當她經過之時,餘光卻瞥見對方那一身嶄新羅裙莫名有幾分眼熟。

於是出於謹慎心態,他喊住了她,可這會兒再仔細一瞧對方,卻臉色遽變。

第一眼,他就認出她來了。

不為彆的,他經常與桑瑄青見麵,對方那一張黑圓臉,他早就熟撚於心。

而眼前這個跟他至少有五分相像的少女,還有那與她哥相差無幾的膚色,最後再加上兄妹那祖傳似的身高,令蔚垚想錯認都不行。

蔚垚倏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就動作就跟被燙著了似的。

這……這怎麼就抓到將軍夫人了?

老實說,夫人確實長得挺普通的,既不高冷美豔,也不幽若如蘭,更沒有第一眼驚豔……但蔚垚卻莫名覺得,她長得很順眼,眼神清澈明亮,像冬天的陽光那般和藹可親,明媚的、舒服的,不帶一點暴戾、驕橫。

這麼說來,她好像是與將軍截然相反的那一類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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