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血刃潛疑(1 / 2)

王澤邦離她們倆最近,眼見鄭曲尺像一頭狼崽子似的衝過來時,他反應遲頓了半拍,卻見她已經將公輸蘭撲倒在地。

“你做什麼?!”

他欲伸手阻止,卻被遠處一支射來的長箭攔截,於是慌猝間收回了手。

轉頭冷冷看向陌野那一方,王澤邦雙唇抿成一條直線。

陌野這一趟過來,看似運籌帷幄,施行了萬全準備,實則也隻不過是因為咽不下當初被宇文晟狠狠羞辱、狼狽潛逃跑來出一口氣罷了。

他知曉,那一封內容古怪急切的信必有問題,且這事牽扯到鄭曲尺身上,於是他才撇下他的那些“同盟”們,前來看看究竟有什麼情況。

他的斥候其實是尾隨著遊牧蠻子的路線,順利才進入了福縣地界,而至於遊牧蠻子為何能夠突破防線,原本鎮定在西邊境的戍軍、烽火台、城樓券門等何以淪陷,他卻不得而知。

現在,還不是自己拿下鄴國邊地的最佳時機,但搗搗亂、攪和攪和他周遭的“好事”,也是一件歡樂暢懷一事。

“桑瑄青”的身份暴露,還受到宇文晟這方的責難與懷疑,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但對方若連他巨鹿國都要一並算計,那他可不管對方是誰,都要叫她付出代價。

公輸蘭……北淵公輸家的人啊……

陌野扔掉套在手臂的短弩,挑起眉骨,俊偉孤傲的俊美麵龐冷痞勾唇:“她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最好彆插手。”

王澤邦瞪眯起眼睛,氣得咬牙。

宇文晟一眼輕飄飄地瞥過去,下一秒一刀寒光震雼掠眼,陌野心驚,疾退飄後,險些被他這一道逼近到眼前的殺意傷到。

“傷好了?那這一次,就讓你再也好不了吧。”宇文晟眼底冷芒更勝劍鋒,勾起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陌野顰起眉頭,但下一秒又鬆展開,笑了起來。

“宇文晟,你不妨好好看著,這些是什麼?”

他一揚臂,狂風吹拂起他的囂黑的發絲揚起,高處的城牆內被推出的投石機一座接一座,足足有上百座,有人站在旁,手上豎舉起火把,隻待一聲令下。

“你武功高強,可以全身而退,可你帶來的這些人呢?”

“放火!”

當投石機被啟動,巨鹿國的人將澆了鬆油的火球瞄準方向,朝著采石場這邊統一發射。

“將軍!”

原來,之前被陌野投放進采石場的這些士兵,一開始就不是為了應敵而來,而是被當成犧牲品,用來纏阻著鄴國士兵,讓他們無法順利撤離采石場,進行躲避。

宇文晟但見漫天的火石球被投射過來,他一躍而起,踩落於之前的鐵索之上,手起劍落,“哐當”一聲將其砍斷。

陌野一怔,腳下不停,由幾名軍士護送著避開來。

他要想什麼?

正當陌野疑惑之際,卻見宇文晟收劍,一手拽拔出了嵌入石臂的粗大鐵索。

那足足有二十幾米長的鐵鎖鏈,在他中如軟鞭、如長繩,飛甩而浪迭起,於半空之中形成一道防罩,將投落的大片火球揮擋拍返而回。

頓時,上麵操縱投火石的士兵驚慌退避,眼看火球被如數歸還,那炙熱又沉重的石頭一旦砸落下來,機械破毀。

“宇文晟!”陌野見他這麼一會兒就破了他的局,之刻又朝後召手:“放弩床,開弓!射!”

十數隻威力勁頭強大的箭矢直朝宇文晟身上射去,那臂粗的箭,全是用一張大床似的弩器發射而出。

——

公輸蘭見所有人都陷入苦戰當中,無暇關注她這邊,頓時驚懼地喊道:“你想做什麼?!”

鄭曲尺對周遭的險峻環境視而不見,隻眼神發狠地盯著她:“風青是你殺的嗎?”

公輸蘭柔弱的眉眼滿是抵觸煩躁,她厭惡又仇視地瞪著桑瑄青:“不是……”

噗嗤!

匕首剛被拔出來,又一刀捅進了她的手掌心,不深,但卻足夠的痛,這還是鄭曲尺刻意留了情,沒有來個對穿。

“啊——好痛,你放開我,來人,救我……”公輸蘭漂亮的臉蛋兒一陣扭曲,慘白如雪。

可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被她自己召來的巨鹿國敵軍糾纏著,沒有人能夠顧忌得了她,救得了她。

包括王澤邦,他此刻全神貫注著戰場之上的宇文晟,生怕將軍會在陌野手上遇上任何危險,而他趕不及上前擋刀劍。

蔚垚見付榮抓著奄奄一息的伢,一人疲於對敵,便前去支援了,而公輸蘭此刻就相當於求救無門。

鄭曲尺因全身太過用力,導致鞭打過的傷口再度裂開,鮮紅的血液從手臂處滴在了公輸蘭的身上、臉上,她驚悸地看著鄭曲尺那一雙眼睛。

鄭曲尺此刻全然放任自己的情緒,那是一個曾在血腥殘酷環境中生存下來的殺手眼神,那裡麵隻有冰冷的殺意:“說,再敢不答,我就劃破你的臉!”

公輸蘭相信她絕對是認真的,她急促吸了口氣:“不要,不要,我說,我說……是,他是我殺的。”

她聲量很小,小得隻用鄭曲尺一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

她還在那裡耍小心機,鄭曲尺如何能不知道。

“那……穆柯呢?”

“他也是。”公輸蘭手上的傷痛得她雙唇哆嗦。

鄭曲尺呆怔片刻,她垂下眼,盯著她麵容半晌,才低啞著嗓音問她:“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話都說到這裡了,公輸蘭自然也沒必再隱瞞了:“你剛才不是已經猜出大半了嗎?因為你的那一封信啊,是被我拿走了。”

果然是她做的。

鄭曲尺怎麼都想不通,她一個小小的工匠,究竟哪裡惹到了她,叫她這樣費儘心思來算計自己。

她啞著嗓音問道:“是因為我……”

“對,他們是你害死的!”公輸蘭見她竟如此在意那兩人的生死,秋眸一轉,便以此來刺激她:“若非是你,他們便不會死,還有眼下這些將士也不會遭難這一場。”

但是,鄭曲尺卻沒有如她所願,她始終清醒:“不對,是因為你想害人!”

鄭曲尺拒絕被一個殺人凶手PUA,高高舉起的刀,準確無誤要對準她的心臟:“殺人償命,在哪裡都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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