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悲催付榮(1 / 2)

“為何是三日?”

付榮脫下身上小將的服飾,重新又換了一身儒袍束帶,正在整理發冠儀容。

三日時間,足夠巨鹿國重新調派軍馬,三日時間,也足夠陌野重整旗鼓,三日時間……變故太大了。

王澤邦抱著頭盔,鬆絡著僵硬肢體,靠在城樓牆角稍作歇息。

這一仗打下來,不說精疲力竭,但也是倦意深沉,但他後麵還有彆的安排,所以隻能抽空跟付榮躲這片刻清閒,稍喘口氣。

“彆擔心,將軍自有安排。”他淡淡道。

見他說得如此篤定,想來定是早有籌謀。

“你跟蔚垚,你們倆這些日子一直跟在將軍身邊,倒是快將我的位置都擠跑了,我這初來乍到,就跟個睜眼瞎子似的,你們暗地裡究竟都安排了些什麼?”付榮酸溜溜問道。

他此時一副文人模樣,皮相都變了一張,若非那講話的方式沒變,任誰都猜不出他之前扮演過誰的角色。

王澤邦跟蔚垚不同,他從來不搭理付榮這種無聊的話題。

他站直起身,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跟胳膊肘:“該你知道的,將軍會叫你去做,急什麼?”

付榮瞥見他神情抑鬱陰沉,蹭過去:“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王澤邦抬眸,好像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似的。

付榮直接問了:“自從知道桑瑄青就是咱們將軍夫人之後,你好像就一直不太高興,是因為你嫌棄她配不上將軍,還是因為……她殺了公輸蘭?”

王澤邦眼神漠冷盯注著一處空氣,久久沒有回話。

既然答不出來,那就是兩者皆有之吧。

“你……”

付榮正想說些什麼,餘光卻見蔚垚小跑地找了過來,便暫時收了聲。

蔚垚挑眉,見付榮又換了一身,就知道他這是準備換新身份了,他也知道這人的德行,怕死,不將自己藏於人群當中,他是沒有安全感的。

“彆搗騰了,趕緊過去,將軍在找你。”

付榮一聽將軍要找他,便條件反射性地抖了抖,仿佛已經預料到什麼情況了:“不會吧,又來?”

他垮下臉。

蔚垚也知道怎麼一回事,此番也有些同情他了,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誰叫你是鬼眼付榮,彆人察覺不到的細微東西,就你知道,將軍不找你,找誰?”

“我也不想啊,難道觀察入微也是我要遭罪的理由?”付榮撫了一把臉,可憐兮兮地看向他們倆:“兄弟,隻要一天找不回將軍夫人,不隻是將軍要發瘋,估計我也要瘋了。”

提起鄭曲尺,蔚垚便憶起了過往種種,麵露複雜情緒。

他輕歎一聲:“是啊,隻希望能叫將軍得償所願吧,趕緊去吧,叫將軍久等了,接下來你隻會更煎熬。”

在付榮走後,王澤邦瞥了蔚垚一眼,不由得問道:“你家桑兄弟變成了你的主母,你有什麼樣的感受?”

蔚垚痛苦地撫眼:“彆~彆說這個,我現在想不得這個。”

王澤邦一臉漠然,嘴角冷笑:“誰說不是呢,桑瑄青、鄭曲尺,這兩兄妹竟然是一個人,敢情將軍從頭到尾選擇的都是她啊。”

蔚垚一向知道他的想法,見他此刻的表情,不由得勸道:“澤邦,人是將軍自己選的,無論是陰差陽錯,還是冥冥之中注定,既然已經是既定事實,你便要放寬心態,去諒解,去接受。”

“不必跟我說教,該怎麼做,我自己知道。”王澤邦麵無表情與他錯身而過,卻又被蔚垚一把抓住:“將軍……需要她,你應該看得出來吧。”

王澤邦頓了一下,滯停半晌,這才鬆下肩頭,一臉難以接受道:“先夫人……溫柔嫻淑,公家貴女,氣勢巍峨,端嚴卓穎,仿若瑤池下凡的仙人,可是桑瑄,不,是鄭曲尺,她是什麼樣的,你也見過,又黑又矮,既無顏,又無德儀,這樣的女子嫁給將軍,你叫我如何能夠接受?”

蔚垚聽完他一番心理話後,好似快要端不住了,終於笑了出來:“澤邦啊澤邦,你不懂感情這回事啊,你娶妻,隻為給家裡搬回一座女主人,可是她會叫你喜、叫你怒、叫你癡狂悲戚嗎?不會,因為這個女人,是你為了家族所娶的,換而言之,她隻是一個王家主母,而非你王澤邦傾心之人。”

“但將軍與你不同,他從來沒將宇文氏放在眼裡,更不會為了宇文氏的興衰榮辱為行動指標,他會娶鄭曲尺,不為任何原因,隻因他想娶罷了。”

“可世間那麼多有才有貌的女子,為什麼非得是她?”王澤邦依舊無法理解。

他始終覺得自己恒定的標準,才是正確的,至於其它,根本不重要。

蔚垚收起了笑意,正經道:“將軍與你是孑然不同的,因為你可以娶任何一個你列出符合王氏主母條件的女人,而並非一人不可,而將軍……選擇很多,有盛安公主,有國朝上下的形色貴女,有公輸蘭,這些人哪一個擺出來,不是七國頂尖的女子,但是,他誰都沒有娶,卻在福縣那樣一個邊陲之地,那樣一個普通的清晨,那樣一支尋常的送親隊伍,挑選中了鄭曲尺當妻子……”

“也隻不過是……他,非她不可。”

是緣分、是注定或者是其它,蔚垚不知道,他隻知道,將軍身邊來來去去那麼多女人,他偏偏就隻選擇了鄭曲尺。

所以,她對他而言,是與旁人不同的。

王澤邦瞳孔震動,半晌才吐出幾個字:“可為什麼是她?”

這一次的問句,卻不那麼堅定了。

蔚垚聳了聳肩,玩笑道:“這我哪知道,要不你拚著被將軍砍的風險,自己親自去問一問?”

王澤邦很認真地在問,但他卻洗刷他,憤然剜了蔚垚一眼:“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還說這麼多?”

蔚垚伸臂勾過他,哥倆好地頂了他一下:“因為我不想你因為一時腦子轉不過來彎,而行差踏錯了,鄭曲尺此時在將軍心中有多重要我不知道,但想來他肯為她放棄一開始的計劃,選擇冒險的方式開戰,就猜到,哪怕不是獨一無二,那也是舉足輕重,你倘若為了公輸蘭的事,而與她有罅隙……”

“囉嗦!”王澤邦聽不下去了,出聲打斷:“我王澤邦此生隻忠於將軍,隻要是將軍的意願,我哪怕換了一套心腸,撕了一層皮衣,裝都會裝得心甘情願,你以為你能比得上我?”

蔚垚誇張地睜大眼睛,失笑道:“是是,這一點,我們的確都比不上你,你啊操著一顆老父親的心,我可是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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