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感到失望(1 / 2)

「跟宇文晟搶人,你做好了要付出什麼代價的準備了嗎?」公輸即若淡聲道。

彌苦端莊合什,闔眸輕道:「吾佛慈悲,普度眾生,貧僧隻是想挽救一位陷於淵潭的有緣人上岸,若要為此付出一些代價倒也無妨,但吾悟覺寺乃受正道光輝所庇佑,邪魔歪道自然需要避諱一二,更遑索恣睢?」

這人,亦不知這些年學的佛理還是神棍之語,他言下之意,不就是對方踏入了他的地盤,如真龍受困於淺灘,翻不出多大的浪嗎?

顯然,彌苦對於宇文晟這人,了解得不夠徹底,他之難纏,如跗骨之蛆,既惡心又難清除。

公輸即若沒有與他爭論這些,這個「阿青」如今究竟是何人,他還沒有下定論,因此彌苦若與宇文晟相爭,他並沒有插手乾預的打算。

他冷漠平淡道:「這盤龍馬車,當真是這位阿青所打造的?他師承何人,竟有這般技藝與嫻熟的造器手藝?」

彌苦手握念珠,慢慢撚轉:「真與假,這事便由你來辨彆吧,貧僧對於你們工匠之事,並沒有參言權。」

公輸即若道:「看這鼓動而起的架勢,他想獲取這一百枚春賞銀錢,可謂是輕而易舉,所以她接下來的展示,也該是接踵而至。」

聽他口吻似覺得「阿青」在賣弄小聰明,對其並不看好的樣子。

彌苦問他:「那你是希望阿青施主的語驚四座是真,還是希望他隻是一個滿舌生花、實則全是捏造胡謅之人?」

公輸即若垂眸思凝了片晌,道:「都不希望。」

——

咚咚咚——

箱底不斷響起的銅板碰撞聲,應當是此刻最美妙的聲音吧。

說真的,鄴國這邊來參加「霽春匠工會」的人,做夢都不敢將夢做得這般美好,眼下發生的這一切,已經完全遠遠超出他們原先設想的最好結果。

以一日的時間為期,計得「賞春銀錢」的票數來決定「霽春匠工會」前十入圍的展品,可這才剛開始展品啊,一個時辰都沒有,這邊就能織造出這樣一幕聲勢與熱鬨……

彆處展台的人,看熱的僧侶,暗處隱藏了身份等待結果的工匠,全都睜著大大疑惑的眼,搞不清楚這些鄴國工匠是用了什麼神奇的手段,還是給這些商賈灌了***,才叫他們這樣暈頭轉向。

沒錯,鄭曲尺的確是放了一個極具誘惑力的「餌」,才能夠釣來這麼多的「魚」。

但歸根究地,倘若這些「魚」對這個「餌」,本毫無興趣,即使她將它放在水裡再久,「魚」也隻會被彆人的「餌」吸引鉤走,不會入她這一汪水池撲騰。

鄭曲尺一直安靜地站在一邊,靜靜觀注他們投「春賞銀錢」的情況,待她覺得時機成熟,便立刻喊停。

「閉箱,截止時間已到。」

鄭曲尺大聲喊了截止,牧高義跟穿成普通百姓衣服的鄴軍,立即驚神,雖然眼中有大大的疑惑不明白,但還是上前驅趕商賈,攏緊投票箱口,一切事宜,以阿青的號令馬首是瞻。

眾人難以置信,他們後麵還有許多人沒有投,這一部分人愕然地轉過頭,卻看見青年端起職業性的微笑,斬釘截鐵道:「箱中應當有一百枚了,你們手中剩餘的春賞銀錢……便不必了。」

他們臉色難看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啊,彆人誰不是求得越多票越好?還有人拒絕彆人投票的?」

鄭曲尺並不這樣覺得:「水滿則溢,月盈則虧,箱中百餘票數,足以叫我入圍霽春匠工會前十了,我不貪心求多,你們手中一直攥著的寶貴春賞銀錢,儘管繼續留著吧。」

她這樣一說,頓時叫後方之人心緒大亂,這種感覺就好像我不過就猶豫

那麼一下,卻好像損失了一個億似的。

「不行,我們要投,你不能阻止!」

「就是!哪有人阻止彆人投票的,我手上有春賞銀錢,我想投誰就投誰!」

這會兒饑餓營銷也是被鄭曲尺玩得明明白白,套路她都懂,以前沒機會用,但現在不是正好可以學以致用?

她沒理會這些人的叫囂蠻纏,隻對牧高義他們道:「先清點一下票數彙總吧。」

阿青此時好有率領部眾征服的威儀啊。

方才見她微笑,與那些商賈談笑暗嘲,刀光劍影,他們險些以為見到了宇文將軍,他向來都是笑著殺人誅心,想不到阿青與將軍短短相處這麼一段時日,便學到了將軍笑麵虎的精髓。

這一數,他們都驚呆了。

因為投箱的「春賞銀錢」,遠遠不止一百枚,它遠超一百,直接衝到二百二十枚。

總數計好,接下來便是計算各人投票數。

這些商賈手中的「賞春銀錢」皆用小刀刻劃了姓氏,以防被人竊取或丟失撿走自用,所以誰投了,投了多少,隻要一挑揀出來比對,就一目了然。

這裡的商賈,大多數人隻投了一枚,剩下的二枚、三枚都有,最多的一人竟投了四枚「賞春銀錢」。

史和通擅統計,一個陳氏商人投了四枚(牛啊),一個月氏商人投了三枚(有錢),一個木氏商人投了三枚(不缺錢),一個……呃,看不大懂的文字姓氏商人亦投了三枚,這應該是龜茲文吧,隻有他們才有這般扭曲如蟲爬的抽象文字。

「如今已經統計出來了,票數共二百二十枚,感謝諸位的踴躍參與,首四位投數最多的陳、月、木與龜茲大商,可入坐盤龍馬車與阿青一道參與展示,至於其它人,我們並不再需要其它人的票了。」

靠,竟然有二百多票了?!

羨慕、嫉妒、恨,叫那些同樣有展品,卻一枚「春賞銀錢」都沒有的工匠們麵目全非。

更氣的是,他們鄴國工匠竟狂得不叫彆人繼續投了,可偏偏這些人,還一股腦的非得追著喂投,他們是真不知道,究竟是這些鄴國工匠有病,還是這些商賈腦子壞了?

眾人氣得胸口打結,也包括被拒絕投喂的商賈。

活了這麼多年,有些人還參加了好幾屆「霽春匠工會」,哪一屆不是匠人們眼巴巴地求著他們投票,祈求能夠競爭入圍。

可這一屆的鄴國工匠是怎麼一回事?吃飽了,吃撐了,就不拿他們當回事了?!

「你不叫我們投,好啊,你倒是講出個原由來,憑什麼?」

「隻是慢了一步罷了,你便開始故作姿態,你分明是沒將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你鄴國工匠十數年來,首次來參加霽春匠工會,一來便如此狂妄自大,彆以為我們非得投你這處!」.

「是真是假還不知道,說不準我們沒投的,還是僥幸逃過一劫了呢。」

鄭曲尺阻下被氣得打算怒罵回去的牧高義,她道:「我自問給的時間並不短,可你們到現在沒投上票,無非有兩點原由,一是心底始終對鄴國工匠有疑慮與打算,才會慢人一步,二則是你們並非對盤龍馬車非它不可,所以左右為難,既是如此,我便替你們決定,放棄,另擇展品。」

她的話,就像一刀劃開了他的胸膛,將他們底下的心思敞亮地公布於眾。

這些人頓時臉色遽變。

「你胡說!」

「就是,我、我就是腿腳不便,這才慢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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