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當家主母(三)(2 / 2)

宇文澤與宇文浩一聽她這番綿裡藏針的話後,都一時啞口無聲。

他們對視一眼,心底都開始有些惴惴,這個新婦看起來不像他們想象當中的那般好應付啊。

「罷了罷了,這些細支末節的小事便不與你計較那麼多了,你應該知道我們過來的意思吧?」宇文澤背著手,趾高氣昂地問道。

鄭曲尺一臉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宇文澤與宇文浩:「……」這個晟兒媳婦怎麼這麼不按套路出牌?

「我當真不知道,想我夫君眼下還下落不明,難不成是族裡人派你們過來慰問?那若是這般,那侄媳婦當真是感激了。」

她說完,便裝模作樣地站起來,朝他們施然一禮。

這是在路上鄭曲尺找王澤邦稍微取的經,有什麼萬能的行

禮姿勢。

見她一出聲就將了他們一軍,宇文浩與宇文澤心底自是暗惱。

但事到如今,宇文浩也不與她這樣一介無背景、無實力的農婦講究什麼臉麵體統了。

「你不用隱瞞了,巨鹿國早就將晟兒的事情公布於眾,我們知道想晟兒凶多吉少,我們也知道你不會輕易將屬於咱們宇文家的東西交出來,但這卻由不得你了。」

鄭曲尺又慢條斯理地重新坐了回去,她好奇地問道:「原來,你們是來要東西的啊,不知道我將軍府上,有哪些東西是屬於你們的呢?」

宇文澤道:「首先是宇文家的祖宅,你們得立即歸還。」

「還有呢?」

「還有晟兒的將軍府內一切,你既無子嗣,我等與族長商議過,會過繼一同宗堂兄弟之子替他死後嗣續妣祖,永接宗枝。」

過繼?

在他們眼裡,宇文晟的死葬、乃至身後祭祀,都需要一個過繼的孩子來完成,當然這個孩子的權利則是繼承嗣父家的宗祧和財產,在他們的想法當中,壓根兒沒有鄭曲尺這個人的存在與價值。

鄭曲尺道:「這麼說來,將軍府是需要一個宇文家的孩子來主持年節祭祀、繼承財產,承擔起父族一支的宗祧重擔?」

「自然。」

哦,隻要有孩子就行了。

「那假如他有遺腹子呢?」

鄭曲尺突然丟出一個重磅炸彈。

「什麼?!」宇文澤與宇文浩一臉震驚,他們猛地看向她的肚子,表情驚疑不定。

難不成,她有了身孕?

這麼巧?

「這不可能!」宇文浩斷然道。

鄭曲尺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不解地問道:「為何不可能?我與夫君成親半年有餘,鶼鰈情深,假若有孕,也屬人之常情吧?」

「再者,我夫君一日沒明確生死,他的一切都將會由我來看管處置……所以,你們且回去告訴你們的老族長,若想要貪圖將軍府,便儘管來要,我鄭曲尺就在這福縣恭候他的大駕。」

見她竟如此大言不慚,宇文澤直接氣得口不擇言,破口怒道:「鄭曲尺,你算個什麼?要不是晟兒非要將你的名字記入了族譜,非得認下你為新婦,你一個連婚契都沒有的人,根本就不算將軍夫人……」

他說什麼?

她的名字被宇文晟記入了他們宇文家的族譜了?

鄭曲尺根本沒想過這其中還有這樣的一些緣故存在,難怪宇文家的人明明瞧不起她,卻還偏要費事派兩個族人過來「通知」一聲。

因為鄴王一直卡著他們的婚書不放,宇文晟就乾脆造就既定婚姻,將她的名字牢牢地刻在他們宇文家的族碑之上,與他宇文晟的名字生生死死地捆綁在一塊兒。

鄭曲尺神色徒然一厲:「本來我還想尊重兩位長輩,可你們當眾如此辱罵一國上將軍的夫人,這個罪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呢?」

一直充當背景板的王澤邦他們,一開始還擔心將軍夫人會被宇文家的人給欺負了,但沒曾想,最後被壓得背脊骨都挺不直的卻是這些人找碴鬨事的宇文族人。

先前將軍夫人將他們懟得啞口無言,有氣不順,有理不直,他們看得大快人心。

但這會兒,宇文家的這兩人竟然敢當著他們的麵來對夫人耍橫,他們自然就不能袖手旁觀,非得亮相一手,為夫人撐腰。

「放肆!」

王澤邦當即冷聲一喝。

蔚垚也歘一聲拔出配劍,一隊神情凶戾的士兵當即衝入主軍大帳,齊聲厲喝道:「何人敢對夫人不敬?」

宇文澤與宇文浩哪曾見過這等架勢,當即頭皮發麻,

嚇得哆嗦了一下。

他們強撐著麵子,怒道:「你們、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

這時,鄭曲尺道:「我覺得是兩位堂叔至今還搞不清楚,站在你們麵前的是誰?我是宇文晟的夫人,亦是一國將軍夫人,不是你們宇文家可以隨意拿捏擺布的柔弱小婦。」

她挑了下眉:「懂?」

他們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他宇文晟是個狼崽子,他娶的新婦也不是什麼善茬,當真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

事到如今,他們是講理講不過,來硬也拚不過。

在來之前,打死他們也算不到,這樣一個沒有家世背景、亦無出彩之處的農女,憑什麼叫宇文晟神魂顛倒娶了她,還能叫他的親信、軍士都對她擁護不已?

老族長算錯了,他們也來錯了這一趟。

「好、好啊,你說你有遺腹子,那咱們就回去稟明老族長,讓老族長帶著咱們族裡的大夫一塊兒來診斷!若你作假,也不怕你橫,哪怕最後告上鄴王,咱們也是合法合理,你也得認!」

宇文澤與宇文浩此次無功而返,還被氣得夠嗆。

在宇文家的族人走後,他們所有人都怔怔地盯著鄭曲尺……的肚子。

「看什麼?」鄭曲尺垂眸,朝肚子處瞥了一眼,無辜道:「我有說過我有了嗎?我不過就是隨便問了他們一句罷了,他們自己誤會了,與我何乾?」沒有嗎?

三人眼中的失望顯然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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