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當家主母(四)(1 / 2)

「看什麼?」鄭曲尺順著他們的視線,朝肚子處瞥了一眼,一下就明白了。

她無辜地看向他們,勾唇道:「我有說過我有了嗎?我不過就是隨便問了他們一句罷了,他們自己誤會了,與我何乾?」沒、沒有嗎?

蔚垚、王澤邦與潤土他們一愣,隨即人就跟被鹽漬醃了一遍,表情乾涸,眼底的失望顯然易見。

「對,沒有。」鄭曲尺說得斬釘截鐵,直接就滅絕了他們心底那一絲渺茫的希望。

王澤邦揮手退下了來助威的士兵,當主帳恢複了平靜之後,他問道:「夫人,那……萬一老族長真帶著人過來診斷,知曉夫人你並未有孕,這又該當如何處理?」.z.

真沒有嗎?

可將軍與夫人的確成親不短時間了,他們倆總不能是夜夜都蓋棉被純聊天的關係吧?

鄭曲尺應對完這些事情之後,便有些累了,她想起了宇文晟在的時候,他一個眼神就能夠叫彆人對他言聽計從,可事情到她這兒,卻得絞儘腦汁、費心口舌、七情上麵。

果然惡人自有惡人磨。

她雖然混不上宇文晟那等淩駕於眾惡人之上境界,但麵對惡人的來犯,小惡一下還是可以的。

「這事不能按正規做法來處理,你們見過內宅最常見的一招禍水東引嗎?」她問。

男人有男人的思維,女人有女人的思維,正巧爭家產這類宅院紛爭最適合以女人的思維與手段來解決,想當初她看了那麼多宅鬥的電視劇,就算學不明白其中的高深手段,但皮毛多少也撿了些。

到時候就拿這些來對付這群滿嘴規矩、道德至上的老爺兒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啞巴吃黃連。

蔚垚的思維估計也與那些宇文本家的人一樣,還停留在拆穿、尋找真相的階段,他還真沒領會到她話下之:「還請夫人明示?」

「隻要他們宇文本家還講究些臉麵,我就能夠叫他們這一次之後好好消停一會兒。」鄭曲尺沒明說她打算做什麼,她隨口敷衍過去,便道:「這件事情暫時先擱著吧,接下來咱們就該處理營寨缺糧的事了。」

「夫人打算怎麼做?」

他們三雙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她。

鄭曲尺坐著腰有些酸了,為了維持夫人的形象她付出了太多了。

但這會兒既然沒有了外人,她也不抻著,而是坐姿隨意了起來。

「其實這件事情我之前就考慮過,簡單來說,就是從兩方麵進行,一是借錢借糧,二是營生。」

「借糧?」王澤邦想到了將軍上一次「借糧」一事:「可借來的東西,總歸不是長久之計,總有耗光的時候。」

當羊毛黨,就得朝有毛的地方薅,而這鄴國的富饒之地若被他們薅禿了,到時候惹來公憤,而他們卻沒了將軍來鎮壓,隻會惹來一身騷。

鄭曲尺道:「借糧隻為渡一時難關罷了,後續的營生才是長期供應軍糧的保障。」

蔚垚試探地問:「夫人是打算從商?」

鄭曲尺頷首:「其實我早就有打算了,當初製造盤龍馬車,就是為了賺錢,我是一個俗人,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我也早與四國巨賈在悟覺寺內簽定了契約,隻待回國將造車的工坊弄好,就可以與他們開始合作發售了。」

他們聽完之後,訝然不已。

「夫人都簽好了契約?!」

她動作這麼快的嗎?當初情勢突變之下,她不僅沒有慌亂害怕,還忙中偷閒,抽了個空跟商人連賺錢的買賣都一並談好了?

他們不由得敬佩地看向她,夫人的腦子果然不一般啊,臨危不亂,是個能賺大錢的人。

「那借錢一事,夫人打算找誰?

鄭曲尺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找陳、月、木、穆四位合夥人了,我們缺錢,他們有錢。」

再說,除了他們,她也不認識其它什麼有錢人。

這時,潤土難得開口,他質疑道:「商人重利輕義,夫人與他們不過是合作的生意夥伴,並無多少私交,他們會輕易給夫人借錢嗎?」

鄭曲尺也想了一下,然後拖長音道:「當然……不會。不過我自有辦法讓他們同意,這事你們不必操心,交由我吧。」

見夫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們三人也不再多言。

「那夫人若有任何要辦的事情,請儘情吩咐我等。」

鄭曲尺也不客氣了,她道:「我手裡有四份陳、月、木、穆的信物,則需要你們幸苦跑一趟,分彆在這郡縣找到他們開在鄴國的商行,到時候我會書信一封與他們闡述清楚情況。」

「這事便由我來辦吧。」王澤邦一力承擔下來。

鄭曲尺對王澤邦點了下頭,又道:「行,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蔚大哥,你知不知道在哪裡能夠找到公輸家的人?」

蔚垚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時候找公輸家的人:「夫人……你是要找公輸即若的本家人,還是找公輸門下弟子?」

「都可以,你應該有辦法吧。」

「這事不難,我們早派人對福縣內各國的可疑之人進行了暗中監管,其中亦包括了公輸弟子,隻是夫人,你尋他們是有什麼事嗎?」

她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角,語氣有些涼寒:「是有要事。」

——

兩日之後,鄭曲尺身披一件黑色的鬥篷,從頭罩到腳,她隨蔚垚來到福縣的一處釀酒巷子,醇馥幽鬱的酒香流躥在巷子裡,越深進,越濃烈。

而在一座酒坊外的茅草棚裡,用麻繩捆綁著兩個布衣青年。

他們在地上使勁掙紮,一邊怒聲斥道:「你們是什麼人?!快放開我們!你們這樣私自綁人,簡直就是目無王法!」

鄭曲尺走近,出聲問道:「你們是公輸弟子?」

他們罵聲一停,抬頭看向眼前這個身穿鬥篷的人,她在一眾身形健碩高大的男子中間,顯得嬌小瘦弱,但偏偏她卻站在主位,那些看起來不好惹的壯漢仿佛都以她號令。

「你、你是什麼人?是你叫他們把我們綁過來的嗎?」

鄭曲尺靜靜地打量他們片刻,道:「你們能見到公輸即若嗎?」

「什麼?!」兩人臉上有些懵,不明白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她究竟要做什麼。

鄭曲尺不緊不慢地從腰間取出一枚材質奇特的黑色小牌,遞到他們眼前,兩人頓時瞪大眼睛,一番仔細辨認後,不約而同喊道:「是、是黑奇令?」

「看來你們認得啊,那麼我這裡有一件事情要托付給你們,你們能跑一趟北淵國,替我給公輸即若帶一句話嗎?」鄭曲尺道。

這一次,兩人態度簡直就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他們連忙恭敬地點頭:「沒、沒問題,姑娘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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