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殿前認夫(三)(1 / 2)

薄姬聞言,氣得全身發抖,她原本將人晾在那裡,以為他識趣後便會自行離去,卻沒想到他轉頭就給了她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他敢!他有什麼資格插手我延春宮的事務?」

聽到她這話,鄭曲尺卻笑了,她故意學著薄姬方才那種四分譏笑、三分薄涼、二分鄙夷道:「他當然有,他現在不僅是鄴國的監國,還是內閣大臣擁戴的世子殿下,我們未來的國君,你以為你是在跟誰作對啊?」

氣人,太氣人了!

薄姬的肺管子都快被氣爆了,她猛地急喘一口氣,手中再次緊攥出那一根看起來平平無奈的木簪子放於鼻尖嗅了嗅後,那股子爆發猙獰的麵孔竟迅速奇異地平息了下來。

這是什麼氣味?很香,但又很淡,但這麼淡得若有似無的味道,又怎麼能讓人不經意嗅到,便覺得異常的香呢?

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還有繼王後的情緒好像也深受其影響,接道理說一個人在盛怒的狀態之下,我們的大腦在處理信息時,因為需求沒有被滿足或者遭到了剝奪,便會很難控製情緒發泄,可她此時的情緒卻因為嗅了這股香味,便不必任何過渡就呈現了兩極化。

就像***藥,或者說是致幻的藥一樣達到的效果似的。

鄭曲尺暗暗記下這件事情,打算回去之後與元星洲仔細問一問情況,她覺得那根木簪子就算不是神木夢,也肯定是個什麼關鍵的物件。

薄姬誇張地點了點頭,她陰冷如蛇蠍般的眸子掃過鄭曲尺。

「好、好啊,你們……總會為這一次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說完,她不再與鄭曲尺浪費時間,轉身就與傳訊的宮人火急火燎趕去見元星洲了。

從避而不見,到如今心急如焚,這一局對弈在無形之中無疑是薄姬慘敗了。

元楚華擔心地看著薄姬匆匆而走,她眼神帶著一抹令人看不懂的思緒,正打算追上去,但剛邁步,她看到了還留在這的鄭曲尺,沒好氣道:「還不走?等人來抓你,治你一個擅闖王後寢宮的罪名嗎?趁現在沒有人關心你的來去,趕緊回你的百部殿去。」

鄭曲尺愣了一下:「哦,好。」

「也不知道你那腦子怎麼生的,聰明的時候出乎人意料,傻的時候也挺叫人預想不到的。」她冷嘲的搖了搖頭,就趕緊追了上去。

而原來守在王後寢宮外的宮婢們,抬眼陰晦不善看了一下鄭曲尺,但卻沒有作聲與動作。

鄭曲尺望著元楚華窈窕華美的背影,忽然有些看不懂她的態度了。

她沒想再去找元星洲了,一來她來延春宮的目的已經達到,二來她有信心元星洲肯定有辦法成功要回三軍金印。

但她有些疑惑,元星洲是怎麼知道哪些人是薄姬的心腹,哪些人是細作,還有哪些人是無辜的呢?

他明明剛剛才回宮,能夠在如此雷霆之速下布下這一局來拿捏住繼王後,必是對宮中的事情知之甚深,可怎麼可能呢?

或許,這個疑問也是王後她想知道的吧。.

唉,所以說,這個世道人人都不簡單啊,最後單純的也隻有她自己吧。

鄭曲尺離開了延春宮,倒沒有立刻回百部殿,她其實早就對鄴王宮內的古式建築覬覦已久,眼下既然出來了,身邊又沒有人,她就可以放心大膽地開始偷師了。

鄴宮大部分宮殿,就她去過的那幾處宮殿建築,基本上采用的都是中軸對稱的布局,在中軸線上的建築高大華麗,軸線兩側的建築則低小簡單,這與她以往見識過的古宮廷的建築思想相近,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但鄴王宮的建築群也有這個時期獨有的特色,那就是造

型與色調。

她見過黃琉璃瓦、綠琉璃瓦覆頂的建築,也看見過牆體塗以紅色,白色台基、欄杆等,從色彩上來說,等級較低的建築物的台基為青色或灰色,可鄴宮就厲害了,它整體是一種土黃色調,鐵灰加上紫調與深墨綠,乍一眼她沒看習慣,隻覺得給人一種各個時期調配彙總的雜亂色。

沒錯,據她的經驗分析,鄴王宮這些建築大部分曆史悠長,有百年前的、有近幾十年的,還有這十幾年增加的。

怪就怪在,近幾十年跟十幾年前建造的房屋竟沒有多大區彆,這說明什麼?

說明鄴國的工匠一直停滯在幾十年前,近來的工業是真的沒有任何拓新與進步。

不過她一路走來,看久了,又覺得曆史的肅穆與古長悠久色調,好像又能中和這亂搭一通的突兀感,這就叫她感到奇怪了,難不成曆史跟人文環境還能給它加上一層特殊濾境?

要不然,尋常這種色調弄起來,絕對就是踩屎坑的感覺。

她一邊帶著疑惑,一邊又去比尺牆體厚度,收分大小,還有窗口與門的比例,她發現收分大,而放小窗子的比例,便會將建築顯得尤其的雄壯結實,簷口和牆身上大量的橫向飾帶,給人以多層的感覺……這些特點在藝術上增大了建築的尺度感。

她好像明白了,一個時代的建築與某種偏愛色彩的融合,是真的可以被大環境給宣染的,鄴國人好像都不喜歡暖色調的喜慶色彩,連軍隊都是屬於黑色的莊嚴感,他們的色彩文化更傾向於厚重與力量感方麵。

鄭曲尺在王宮內一番閱覽感悟過後,臨近午時才意猶未儘的回到百部殿,她剛一進去便見到容瑢等在那裡。

她見到鄭曲尺的第一眼,來不及掩飾表情上一瞬間的不虞,但下一秒又恢複了往常的和煦溫柔,她手上捧著一件東西,鄭而重之交予她:「將軍夫人,你終於回來了,這是世子殿下讓奴婢交予你的東西。」

鄭曲尺一看,便知道那是什麼了。

他倒是說到做到,一得到這件重要的物什,便第一時間借給她用。

「他人呢?」

容瑢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似飽含著一種同情與憐憫色彩,輕聲道:「巨鹿國此次來參加六國試兵的軍隊到了,聖上交待了由殿下來主持這次的接待儀式。」

說完,似以為她不懂,容瑢又小心地補了一句:「今日聽聞將會殿前認屍,將軍夫人請節哀。」

鄭曲尺再次聽到這個消息,已經可以完美的掩飾住自己真正的心情了,她臉上卻沒有多少情緒道:「這個金印,聽聞是能夠調動鄴國的前軍、後軍、中軍的全部兵力,對嗎?」

「……是。」

容瑢眯眸打量鄭曲尺,心裡犯嘀咕,她聽到這個消息為何一點都不感傷心?

容瑢不理解她的想法。

她本以為,鄭曲尺聽到這件事情之後,必然是會大受打擊,甚至會為即將到來的場景而淚流滿麵、痛欲絕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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