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逐鹿爭奪(二)(1 / 2)

一把猛油大火將巨鹿營地付之一矩,營地內駐守的士兵死的死、逃的逃、傷的傷,唯被留下看守物資的副官之一被活抓了,一番審訊下來,沒幾兩重的輕骨頭,將該交待的事情都交待了。

待陌野率兵回到營地後,看到的便是麵目全非的巨鹿營地。

他本就因受傷而難看的臉色,此時更如那陰沉的天空,內裡翻滾著電閃雷鳴。

陌野氣血翻湧,喉間一股血腥味險些衝出口,踉蹌退後一步,經由士兵焦急緊張攙扶住。

“究、究竟是誰做的——”

“去查查!”

將領派了士兵打濕身體冒險闖入了營地一趟,但由於火勢太大,火焰卷起黑煙,迅速蔓延,愈演愈烈,人一進去,連辨認東西南西都困難,更彆說從中查找出個什麼線索來。

對方顯然不打算奪取他們的物資,也沒對他們營地內的器械機巧產生貪婪之心,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要摧毀,不留任何挽救的餘地。

巨鹿營地已被大火吞噬過半,火勢根本無法撲滅,所幸這一趟救出了幾個活口,將人帶出來一經詢問,這才知,原來一切始作俑者竟會是鄴軍。

“你說是鄴軍?”

這是他們萬萬沒猜到的答案。

他們前不久才與鄴軍開戰,鄴軍怎麼可能還有餘力調兵來偷襲他們的營地?假如他們真這麼遊刃有餘的話,鄭曲尺便不會將自己拚命到那種程度了。

“是元星洲。”陌野忽然間有了猜想。

隻能是跟隨元星洲偷襲宏勝軍營地的那一支隊伍,他們再度故計重施,又毀了巨鹿營地,但與前者不同,他們根本不屑於得到巨鹿營地內的一切,是以一把火將它燒了。

他不要,亦不會叫他們再擁有。

“對,絕對是元星洲,他在救人之前,早就計劃好了一切,他要斷了巨鹿的後路!”陌野笑了,邊笑邊咳,眼瞳極亮,臉色極白,乍一看就像還魂的死屍似的,怨念十足。

其它人都六神無主了,他們怔然問道:“如今該怎麼辦?我們如今既兵器補給,又無食物,甚至連一處安眠之所都沒有了……”

如今他們就隻剩下自己了,這一、二千人,足夠做什麼,能夠做什麼,應該做什麼?

統帥死了,大部分人的兵器被鄴軍繳了,陌副官如今受了傷,都自顧不暇了,還能領導他們進行反擊獲勝嗎?

與其它國家有所不同,巨鹿國打仗向來依賴於機巧與大型攻城器械,出征打仗都是靠著大型器械與厲害的武器來獲取一定優勢後,最後再進行衝鋒拚殺。

這是他們巨鹿軍一貫行軍作戰的風格。

是以這一次亦然,赤血軍乃是暗器隊,還有三弓床弩乃是弩隊,剩下一部分則是普通的卒兵。

既是依靠強大的武器來作戰,那他們的軍庫存在便至關緊要。

暗器兵的補給,一旦斷了供給,他們手上的赤血器便形同擺設。

而三弓床弩由佘寇帶出,並未帶回,已經折在了鄴營處,假如在,它也是需要大量的弩箭。

剩餘的大部分士兵在之前被鄴軍俘虜,繳械投降,如今手無寸鐵,他們若再上戰場,隻能任人宰割,本以為回到營地,可以重新配齊兵器,但一場大火卻將他們的希望全部燒沒了。

意識到鄴軍這一燒,便相當於讓他們這些剩餘的人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絕境。

凝重的陰影就像夜晚的暗流,悄無聲息地侵蝕著他們的內心,讓他們畫地成牢,生生被困住了。

“呦~你們回來了,隻可惜回來得太遲了。”

一棵高大的雲杉樹上,一青年半蹲著,朝著下方的人打著一聲招呼。

“什麼人?!”

他們當即頭皮一炸,當即環顧四野,厲聲叱喝。

“什麼人?自然是想要你們命的人啊。”青年在上空調笑道。

他們終於辨認出了方位,仰起頭——

這一片雲杉林中,並沒有小灌木或者草叢,平整的山地上分布的就是這些又粗又高的雲杉樹,是以人若在矮處,很容易便會被發現,但若朝高處攀爬,那就像入了綠雲當中,層層疊疊,難捕其影。

陌野眯了眯眼,在青年身上打量一番:“鄴軍?”

“正是。”

青年認得乾脆,而下一秒,突然從一堆枯葉底下,跳出一群人,他們手上有抓鉤,一拋出鉤住了雲杉樹杆,身影矯健靈活滑鏟躲過了巨鹿軍的射擊,從腰上抽出一柄彎刀,打著旋飛過去,收割著人頭。

“他們竟然還沒有離開,一直埋伏在這裡,速退出林子!”

他們被打散成零,穿梭在雲杉林中奔跑。

“真沒誌氣,好歹打一場再逃啊,不過殿下說了,不能殺太快了,要慢慢招待你們一番,否則便會太便宜你們……唉,殿下總提些變態的要求,可怎麼辦呢,隻能聽令行事了,畢竟我可不想被殿下給弄死。”

青年嘀嘀咕咕個沒完,但身影卻半點不慢,與他的獵殺部隊緊追其後。

赤血軍一路護著陌野跌跌撞撞前行,一回頭,便能看到跳躍而來的鄴軍,一張張沉寂冷凝的臉上不見急切,隻是跟在後方,仿佛無論他們跑到哪裡,對方都會如影隨行。

巨鹿軍並非沒有反抗,隻是他們手上能夠反擊的東西太少了,除了給後方的鄴軍造成一定妨礙之外,並沒有其它作用。

怪隻怪一切變故來得太急、太快了,他們甚至根本沒辦法休整一下,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前一刻他們叫鄴營陷入悲痛憤怒之地,下一刻,怎麼就輪到他們了呢?

其實是他們沒想明白元星洲與鄭曲尺兩人,他們一人就像在外獵食的鷹,一人則像銜羽築巢的鵲,他們的眼睛隻盯上了鵲的柔弱,鳩占鵲巢,想卻忽略了還有一隻強大的鷹盤旋在外。

敢動鷹護如眼珠的鵲,必會被其記恨報複。

如今除了逃,彆無它法。

風聲扯呼,臉皮被割得生疼,眼見前方即將出林,卻冷不防一張大網從邊緣拉了起來,不少人被套了進去,下一秒地麵尖排合力刺入。

大量的血從中流了出來,他們甚至許多人連嚎叫一聲都來不及,便被對穿了。

青年咧開嘴:“你們不是喜歡給人放血嗎?那我們咱們也給你們放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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