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 / 2)

內娛第一花瓶 三三娘 19181 字 6個月前

應隱福至心靈一頓分析, 心中狂喜立刻便要上前與他共憶前緣,誰知剛踏出一步就被拉了個趔趄,扭頭一看, 柯嶼正低著頭一臉要命地拉著她往反方向走。人群一陣低呼,應隱腳下一歪, 以刻入基因的本能做好表情管理的同時嬌喘一聲“救命!”, 電光石火間,她攀著柯嶼的肩膀柯嶼摟著她的腰,兩人以爛俗偶像劇男女主相遇的姿勢來了個探戈式英雄救美。

……不知道哪裡來的二百五開始鼓掌, 還夾雜著陣陣笑意和調侃。

柯嶼眼前一黑, ……又要上熱搜了!

小範圍的騷動並沒有影響整個宴會廳的氣氛,但已有人交頭接耳互相詢問:“發生什麼了?”柯嶼扶著應隱站好, 條件反射回頭往商陸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方端著香檳杯, 眼裡意外一閃而過,接著便以一種百無聊賴的戲謔對他遙遙舉杯。

媽的。

他設想了一百種兩人再次見麵的方式, 在雙方律師的陪伴下冷冰冰地交鋒著關於金錢、流量、賠償等等無聊的問題,卻從未想到會在這種名利場的宴會上重逢。燈光這麼輝煌, 把他尚未安頓好的心情照得惶惶無處遁形。

賓客三三兩兩地圍著, 有人帶頭起哄, 喚他“塞斯克的繆斯”, 雖然是調侃,但也分不清是惡意還是好心。應隱捂著驚魂未定的胸脯巧笑嫣然:“柯老師你跑什麼,人家隻是想給你敬杯酒。”落落大方地從侍應生高舉著的托盤裡端下兩杯香檳:“都沒來得及祝賀你作品獲獎。”

應隱一起頭,眾人都順勢舉杯, 應隱把酒杯塞進他手裡,杯壁輕磕發出剔透的響聲,她眨眨眼:“恭喜。”

顧岫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 應隱會來事兒,驚喜地喊一聲:“哎呀顧總!上次一彆好久不見了,怎麼樣,您有沒有看我們小島的新片呀?”

顧岫點點頭,雖然年輕但氣場很穩:“上午看了,柯嶼老師演得很好。”他是東道主,資本的代言人,這麼一說,眾人便舉杯再次祝賀。

應隱抿著笑,美目裡眸光流轉,順其自然地看向了商陸:“商先生,彆來無恙,您也看了?”

在場的沒人知道商陸的身份,隻當他是顧岫的貼身助理。應隱單獨cue他,目光便齊刷刷聚了過去,商陸看著柯嶼,眼神與他交彙。因為個子太高的緣故,他看人的時候總是斂目垂眸,給人一種專注深沉的感覺,但氣質又是慵懶散漫的,於是便又讓對方疑心他隻是在耍他。話一說出口,罪名更做實了——他漫不經心地說:“當然看了,柯老師的表演天衣無縫——是最好的男主角。”

這個說法太重,而他又是這樣一個無名小卒,娛樂圈的都是人精,麵上不說肚裡話可多,都想你誰啊這姿態這說一不二的口吻,不知道的還以為栗山親臨呢。

空氣靜了一秒,都是心知肚明要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一個尷尬,柯嶼接過話,不動聲色地圓了場,淡淡道:“言重了。”

“可惜今天導演不在。話說回來,這導演到底是誰?”

隻有一個英文署名。他轉發了塞斯克那條,高冷地隻附言“thx”,推特頁麵因此被扒了個一乾二淨。沒有任何私人信息,滿滿的都是隨記,有生活畫麵,有偶一乍現的靈感,也有影評,偶爾po一條聽交響樂會的記錄,稱讚某位名為“枝和”的提琴手的天才演繹,或者是參加曆年大師班先鋒會談圓桌影會的見聞。

有人猜他是北歐先鋒戲劇大師斯代拉的弟子,有人猜他是外國人,也有人乾脆認為他是內娛某個導演的批皮馬甲。

下午就有記者去連線采訪栗山了,問這個短片是不是出自他之手,栗山以老前輩的立場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嘉獎,同時堅決否認了這是自己會喜歡的風格。

“小島,在場隻有你清楚。你快說,這個導演究竟是什麼來頭?”

目光都探究地聚集在他身上,全場安靜一瞬,隻有管弦樂悠揚地拉著,柯嶼看著商陸的眼睛,輕輕地說:“是個騙子。”

“騙子?什麼騙子?”眾人麵麵相覷交頭接耳,柯嶼再顧不得禮數,低聲一句“失陪了”便分開眾人倉促離場。顧岫低咳一聲看向商陸,後者好像被“騙子”兩個字戳中,無奈地低笑一聲摸摸鼻子,趁人不注意低調地尾隨了上去。

宴會廳的門厚重無聲,上一次的開合輕晃還未停歇,便又被人一把推開。柯嶼沒走兩步手腕便被人一把握住:“——柯老師。”

柯嶼沒有回頭,隻冷冰冰地說:“放開。”

“彆跑。”

“有什麼話你還是留著跟律師說吧。”

商家二公子是嗎,他現在改變主意了,不僅要他讓出版權成為「墜落」的附庸品先導片,還要他賠得傾家蕩產——五百萬輕飄飄,一千萬兩千萬為人做嫁衣,他再有錢也該知道心疼。

走廊轉角傳過兩道低語,柯嶼臉色一變,尚未掙脫,被商陸一把拽進休息室。門閉上,商陸一手撐著門板,把柯嶼牢牢禁錮住。

“聽我說。”

“不聽。”

商陸失笑一聲,“你怎麼跟商明寶一樣。”

柯嶼目光迷惑。

“是我妹。”

柯嶼冷冷地:“我問你了嗎?”

“你沒問,是我自己迫不及待要讓你知道。”

柯嶼垂下目光,一顆心懸在心口高位不下。

“商明寶就是你上次見到開保時捷的姑娘,她那天來寧市看我,你以為她是我女朋友。”

“你沒解釋。”

“我怎麼解釋?我總不能說我有一個開跑車的妹妹我家裡很有錢我來城中村隻是為了采風,這麼說了,你還會理我嗎?”

“不理。”

商陸垂眸看著他,雖然對方低著頭,他根本什麼表情都看不見,但仍然笑了笑,“你沒騙我?地下性工作者,‘她們媽媽都是我的顧客’,跟菲姐上床細節說得事無巨細麵不改色——柯老師,你騙我不是一點點。”

“是你自己瞎。”

“好,是我瞎,主演就坐在身邊都沒發現。你是不是在笑我?”

仿佛被戳穿,上翹的唇角立刻恢複平直,“沒有。”

“商明寶把你的照片擺在我眼前我也沒發現。”

忍不住了。柯嶼垂在身側的兩手掌心都是汗,笑出來的同時欲蓋彌彰地低咳一聲。

“入圍上熱搜那天她打電話過來,我看到微博鋪天蓋地的都是你的名字,我才知道我錯得離譜。”

柯嶼想了想,敏銳地捕捉到重點:“你那天才知道我的身份?”

商陸無奈:“你果然沒有看我的郵件。”

“你那天不是關心我嘴破了還安慰我?”

商陸無奈:“我以為你是他粉絲。”

柯嶼:“……”不敢置信地抬頭:“我還跟你說挺疼的。”

“以為你在幫偶像撒嬌。”

“撒、”柯嶼惱羞成怒:“——神經病,誰跟你撒嬌!”

商陸似笑非笑:“好,不是撒嬌,是客觀描述生理感受。”

“……你講話可以正經一點。”

“很正經了,比你「年輕的快樂」正經一百倍。”

“你!”

“——彆動。”商陸按住他手腕,“傷好了嗎?”

柯嶼一愣,抬眸:“什麼?”

商陸沒回答,隻是看著他天然上翹的唇形,目光停留在飽滿的唇瓣上:“已經好了。”

柯嶼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心速失控,耳尖燒著了般。自然逃不過商陸的眼睛。他戲謔地盯著他,兩手都撐上了門框:“原來你會害羞啊。不是把絲襪、旗袍、快樂、舒服掛在嘴邊的嗎?跟我講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帶壞小孩子的知不知道?”

救命!

逃又沒地方逃,躲也沒地方躲,柯嶼緊緊貼著門硬著頭皮反唇相譏:“都是成年人,裝什麼純?”

商陸眯眼歪頭打量他:“真不愧是談過六次戀愛的柯老師。”

柯嶼難以置信:“……你連我綜藝都看了?”

商陸慢條斯理:“熱度這麼高,不看到很難。”他複又注視著柯嶼,輕輕說:“柯老師,過度曝光對於演員來說不是明智之舉,我不希望我的主角一直被公眾關注私生活。”

他的話說得霸道,柯嶼冷哼一聲:“我說過要跟你合作了嗎。”

“舊賬算完了,我跟你算新的。”商陸站直身體,這才發現柯嶼手裡一直緊緊攥著香檳杯,傻乎乎的。輕笑一聲,從他手裡不容置疑地取下杯子,“怎麼這麼緊張?”

酒都溫了。

商陸把酒杯輕放在吧台上。這裡應該是貴賓休息室,一大一小兩個會客廳,還有化妝台和步入式衣帽櫃。他倚著吧台斜站,長腿交疊的姿態是鬆弛的,給人以很好談判的錯覺。

沉吟須臾,他說:“如果我沒猜錯,你去城中村是為了目前正在拍攝的電影采風。不好意思,我讓律師調查了你最近的行蹤,從上個月進組開始,你就一直在「墜落」的劇組裡。這部片講述的是縣城青年飛仔來到寧市後,經曆一係列真實絕望陷入黑色漩渦的故事,導演編劇唐琢,算是新人,在他的采訪裡,他提過這個劇本他潛心打磨了五年,等一切時機成熟才首次親自執導——也就是說,這個項目就是他的命。”

“是。”

“你跟我說的故事,應該是你為飛仔寫的人物小傳。不過,這個故事沒有講完,所以我的短片也沒有結局,但是飛仔和菲姐兩個人物的交集和曲線已經曝光,「墜落」一上映,提前觀影的媒體觀眾馬上就會在輿論和評論上進行聯想,如果那個時候再解釋,你們片方就會陷入被動——我說句實話,唐琢以前的編劇作品我已經全部拉過——”

柯嶼震驚:“全部?你沒睡覺?”

商陸笑了笑:“熟練的話拉片其實很快,我是沒睡覺,不過主要還是在看你——”

柯嶼:“……”

商陸慢悠悠加上尾綴:“——的作品。”

柯嶼冷眼:“所以呢。”

“他不行。有想法,可以做很好的開頭和中段,但所有作品全部爛尾。他喜歡做冗雜累贅的隱喻象征和一目了然的對比設置,很無聊,而且媚俗。你看過了完整劇本,我說得有沒有道理,你應該有數。”

柯嶼想辯駁,但最終沉默了下來,隻不客氣地說:“我沒有你這麼好的審美。”

商陸接了他的嘲諷:“你提前曝光了他的劇本,就算他不找你麻煩,投資方也會找你麻煩。這個問題本來是死局,他們可以來告我,但某種層麵來說——柯老師,我也是受害者,對不對?”他溫和地注視著他,目光並不移走,直到柯嶼終於與他視線相碰,並點了點頭。

“當然,你當初答應我是因為信任我、信我給的絕不曝光的承諾,所以主要的錯誤還是在我。我聽黎海遙說你要跟我見麵,我已經讓他約時間,沒想到在這裡提前見到了你。如果要打官司,坦白說,你們吃虧。詠誠是香港最好的律所,商家是他們最大的客戶,這個事情一發生,從昨天早上到今天下午,詠誠已經給了我幾套方案。真打起來,電影無限期延映,我的公關團隊將會把每一場庭會反複曝光,「墜落」這部片,所有的細節都會被嚼爛。”

“無恥。”

“不要跟資本講道理。如果到了法庭,這是兩個資本之間的交鋒,而不是我跟你。”

柯嶼點點頭,淡漠地點起一支煙,似笑非笑:“你這麼自信,那麼我這邊一口咬定你是抄襲呢?對於一個創作者來說,抄襲的罪名是致命的,而且在這件事上,你根本沒辦法自證。我為了摘出自己,一定不會幫你。”

商陸失笑:“好狠。”

柯嶼抱胸撣掉煙灰:“彼此彼此。”

“好,那我現在給你我的方案。首先,我會向唐琢和你道歉,這部短片我會放棄歐美的藝術院線展映,第二,它在華語圈的傳播已經無法避免,既然是同一個人物的人生片段,我建議把它作為電影的先導片,這在電影屆倒也不算孤例,隻要唐琢願意,這部片從今以後就作為「墜落」附屬品存在,我放棄一切版權。第三,你在寧市中心的公寓好像在急著脫手,兩千八百萬遠低於市場價——這樣,我按溢價四千六百萬交易,房產歸我,錢歸你,你可以拿出一部分溢價去給片方做宣發人情。”

柯嶼慢慢站直身體:“你瘋了?”

什麼毛病,剛才威脅得勢在必得,扭頭就用最自損的方式私了。

半晌“……這就是詠誠的業務能力?”

商陸笑了一聲:“怎麼可能,這是我跟你私了。”

“什麼意思?”

“我不怕跟片方打官司,但中間有個你。柯老師——我想要你。”

“我……”臉蹭的一下就紅了,柯嶼無所適從,偌大的灌著冷氣的休息廳讓他渾身燥熱,西服剛已經脫下拎著手裡,現在他不得不扯著領帶罵道:“把話講完整!”

“好好好——”商陸半舉起手投降,收斂了玩笑認真說:“柯嶼,我想你做我的男主角,可以嗎?”

柯嶼轉開目光:“你有錢有才有人脈,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你怎麼會覺得——”話未儘便戛然而止,走廊上傳來奇怪的聲響,下一秒,門被砰得一撞——柯嶼臉色一變,沒地方躲,眼疾手快打開衣櫃拽住商陸猛地鑽了進去——櫃門阻尼緩緩合上,哢噠一聲的同時,休息室門被擰開。

衣櫃裡一團漆黑,隻模糊看到一點人臉。商陸保持著被他拉進來的姿勢,一手撐著櫃頂一手攬著他肩,就那麼屁大點地方,彼此呼吸都到了對方臉上,空氣悶熱升溫,把彼此今天噴的什麼香水聞了個一清二楚。柯嶼難堪得低下頭,商陸俯在他耳側:“你很熟練啊。”

氣息發聲,低沉沉又輕飄飄,順著好聞的味道鑽入耳中侵犯呼吸。

是愛馬仕的橘綠之泉。帶苦味的柑橘調,橙味清甜,木質香味沉澱。柯嶼對這款香太熟悉,曾經的身體洗護就是同個係列,鋪天蓋地的香味籠罩住他,黑暗中鼻翼翕動,他……他快呼吸不過來了。

黑暗中聽覺和嗅覺一同敏銳,滿室寂靜中,一些奇怪的聲音清晰地凸顯,聽半晌,兩人臉色同時一變——他媽的,誰在這裡玩偷情?!

喘息聲要命得不得了,伴隨著衣料的摩挲和皮帶扣的碰撞,難耐的嗚咽後,又加入了耳鬢廝磨的沙沙聲和碰撞聲。柯嶼整個人都不太好,牙齒咬著內唇,緊緊攥著西服一動不敢動。

戰況激烈,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商陸手都舉酸了,肩膀鬆動手臂下落,沒地方放,最終搭在了柯嶼肩上。掌心下的襯衫有潮意,想是他被嚇出了冷汗。肌理的溫度和觸感在這種潮濕下深刻,商陸感到對方明顯一繃,繼而看到柯嶼警告性地瞪著他,動了動唇。

“?”

沒聽清,禮數周全地低下頭把耳朵湊過去——嘴唇擦著耳廓把聲音帶得曖昧:“……彆碰我!”

……還挺凶的。

商陸的眼神和手勢都寫滿了無辜和憤怒——我他媽還能怎麼放!

柯嶼無語仰麵,乾脆閉目斂息捂住了耳朵,剩商陸一個人在一聲比一聲更要命的喘息中被動觀賞。

真會玩兒。

腳步落在地毯上沒聲音,過一會兒,聲音寸步靠近。商陸眼裡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砰!櫃門被猛地一撞,有誰被壓了上來。

……我□□大爺。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