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1 / 2)

內娛第一花瓶 三三娘 9530 字 6個月前

聚餐的地方在一家當地特色的酒樓, 以麗江的虹鱒魚一魚三吃為招牌,柯嶼習慣了清淡的飲食,加上後續還有雜誌物料要拍,吃得很克製。

酒倒是沒少喝。

都知道他天生酒量好, 又是懶得勸酒的個性, 有敬的來者不拒, 一席下來, 白酒少說喝了一斤半, 到後期都喝高了, 嫌不儘興又連開好幾瓶紅酒, 光柯嶼一人就乾了一瓶。盛果兒不是第一次陪他應酬, 但還是膽戰心驚,她老板麵不改色,站著的身影連搖晃都不曾搖晃,襯得滿桌子東歪西倒的加倍滑稽。

宴席散,盛果兒開車, 心裡默默計時,十分鐘後車被叫停, 雙閃剛按下的同時車門就被一把推開,跌下一連串淩亂的腳步。

柯嶼扶著貼了反光條的路障,吐了個昏天暗地。

盛果兒擰開水瓶候在一側。

到他這個地位了,這種聚餐就算滴酒不沾也沒人敢有微詞,但柯嶼每拍一部戲就必親自謝從上到下的每一個職工, 上到大大小小的製片人副導演執行導演選角導演, 下到燈光師道具師攝影助理,他沒架子謝過去,下麵人自然也得有眼力見兒的回敬, 到最後便成了每聚餐必被灌。

盛果兒微妙地歎一聲氣,娛樂圈這種叢林法則的生態,喝酒敬酒這種東西躲得過下麵躲不過上麵,相比於心疼,還是慶幸他酒量好更實在點。

水瓶接過去,沒兩秒就空得徹底。空瓶子在手裡捏得劈啪作響,柯嶼低頭稍緩,啞著嗓子讓盛果兒再拿一瓶來。

盛果兒依言打開後備箱,多嘴地說:“——可是哥,你今天好像醉得有點厲害。”

而且醉得更快。往常上車還能睡一會兒才起反應,今天十分鐘都沒撐過去。

水瓶擰開遞出,盛果兒嘀咕:“難怪都說心情不好醉得快……”

柯嶼雙手撐著膝蓋,聞言瞥她一眼:“誰心情不好。”

盛果兒仰頭浮誇地歎了一聲:“誰吐得厲害誰心情不好唄。”

按理說好不容易殺青了,且後麵越拍越進入狀態,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開竅,應該高興輕鬆來不及,但從收工到現在,他卻一直是心不在焉的狀態。

柯嶼再次漱完口,倔強淡漠地說:“是高反。”

玉湖離市區遠,老杜很上道,把幾位重要的都就近安排了。盛果兒忙著幫他放水泡澡,又叫了碗清淡的鮮蝦雲吞,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扭頭一看,人累得趴在沙發上就睡著了。束在休閒西裝褲裡的白襯衫淩亂,勾勒出勁瘦的腰線。柯嶼出道了幾年,盛果兒這助理就當了幾年,讓粉絲尖叫發瘋的身體她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但每次看到,還是會忍不住心砰砰直跳。

襯衣領口開得深,將鎖骨和更深的旖旎都在燈光下暴露出來。柯嶼仰著頭,纖長的脖頸上喉結凸起,因為醉中的夢囈而上下滾了滾。盛果兒的臉兀自紅起來,視線不知道往哪兒放,隻胡亂瞄著。

圈裡向他示好的男女層出不窮,富婆帶著高額代言雙手奉上就想跟他吃頓飯喝個酒,麥安言私自應承,他拒絕得乾脆,甚至不惜偽裝追尾進醫院。盛果兒一方麵對她老板“談過六次戀愛”的說法深信不疑,一邊也耐不住暗自思忖,他好像根本不想要任何示好。

名利圈追逐的一切——金錢、風光、閃光燈、榮耀、名望、花團錦簇眾星拱月,柯嶼都不在乎。他獨來獨往,黑料緋聞纏身也毫不慌張,除了演戲,對一切都淡漠戲謔,似乎根本懶得自證。

盛果兒對電影美學一竅不通,但此刻忽然福至心靈無師自通,也許柯嶼的大導緣就來自於這種不刻意的遊離。

“哥?”她把人扶起,柯嶼應了一聲,手被搭在助理肩上,半清醒地走向浴室。

“要我幫你嗎?”

柯嶼撐著洗手台晃了晃腦袋又眨了眨眼,強撐出一線清明,“不用——你還想不想嫁人了?把我看光了我也不能娶你……”手一滑,整個人眼看就要摔倒,被眼疾手快撈住:“我的媽,就這還娶我呢……”盛果兒無語,照顧小朋友的語氣:“我出去,你自己脫衣服,進浴缸小心點,躺下了就敲兩下好讓我知道——明白?”

柯嶼笑了一聲,不耐煩揮手:“滾。”

熱水沒過過身體,氤氳的熱氣中傳來一聲歎息,柯嶼閉目搭著浴缸沿,半晌,吩咐盛果兒把手機拿進來。

他是個沒手機癮的人,因而一旦依賴手機就尤為明顯突兀。盛果兒猜,能讓他如此反常的就隻有那個神秘郵箱了。把視線收拾到安全地帶,手機遞出,過兩秒被穩穩接住,盛果兒嘴欠:“大晚上的還發郵件?”

柯嶼閉著眼睛按了按太陽穴:“閉嘴。”

他早就查過了,商陸能趕上的最穩妥的一班航班應該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降落寧市,他現在是能聯係上的狀態。

微信點開,兩人的對話框還停留在有關劇本的往來對談中,一本正經公事公辦的語氣。

綠色光標閃爍,拇指在鍵盤上遊移不定,半晌,隻打出簡單的一行字:「到寧市了嗎?」

他做好了商陸不回複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他幾乎秒回:「沒有。」

「沒有?」是航班延誤?又沒有在天上……醉了的腦袋昏脹,柯嶼勉強推測,那是還在麗江機場?

「在大理。」

……哦。柯嶼慢吞吞地打下一行「你怎麼自己先去了?」,又逐字逐句刪掉。他是傻了。換上無關痛癢的一句「謝謝你的藥膏。」

「不客氣。」

對話到這裡就該斷了。商陸保持距離得徹底,如果在清醒狀態下,柯嶼便會立刻把手機關機——可惜他現在不是。他主動起了新的話題:「你上次不是說你朋友不接待一個人嗎?」

「不是一個人,朋友介紹了一個女生一起。」

砰!心口重重地一沉,被醉意浸染得遲鈍的意識感受到了一種陌生的情緒,柯嶼牽起唇角,「這麼快」。

「沒辦法,提過很多次了,本來想拉你過來幫我擋一擋。」

柯嶼不太高明地調侃:「你不會為了證明自己是直的才找女朋友吧?」

「我人品有那麼糟糕嗎?不會,有興趣才繼續接觸。」

不能再問了。喝了酒本來就傻,再聊下去他該問“那你有興趣嗎”了,人親哥恐怕都沒他管得寬。柯嶼閉起眼睛,沉沉地舒了一口氣,語音輸入「早點睡覺,晚安。」

商陸過了好一陣子才回複:「在陪她拍星軌,你最近辛苦了,晚安,寧市見。」

拍星軌是一件麻煩事。要在遠離城市的郊區,要無風無雲無月的明淨夜晚,要定時拍攝,時不時出來查看,一整晚都睡不安穩。

孤單寡女在大理的冬夜拍星軌,還是初次見麵……這何止是“有興趣”,簡直是“有興趣得不得了”——那麼初次見麵就有興趣得不得了,不就是一見鐘情嗎?以商陸的紳士,他會說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緩解氣氛,會把外套脫下,親手為那個女生披上……他雖然沒談過戀愛,但顯然與誰相處都遊刃有餘,可以把一切都處理得恰到好處。

「真浪漫」柯嶼禮貌地回複。

浴燈的燈光幾乎帶有溫度,灼熱地曝曬在他蒼白的臉上。手機無聲無息地滑下,震動的瞬間已經咚得一聲掉入浴缸。

水聲嘩啦響起,柯嶼麵無表情又從容淡定地撈起手機,似乎手機報廢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過半晌,才慢慢地、延遲地帶著說了一句“操。”

他並不知道剛才有一條新信息發過來。

再見麵就真到了寧市。房子交易過戶迫在眉睫,他全權交給置業顧問去打理,沒什麼彆的問題,隻要求給一個月的搬家時間。沒想到中介溝通完就為難地回話:“買方不同意。”

“不同意?”柯嶼愣了,“你確定買方是姓商名陸嗎?”

“是商先生,但他也全權交給了顧問來處理,我沒聯係到他本人。”

柯嶼:“……”

商陸正在園藝師的指點下把一株巨大的羅漢鬆移入新坑。樹身高而樹冠密,頂級品相,他握著鏟子也不過是做個樣子,縱使如此,園藝師也在一旁膽戰心驚,生怕他傷了根須——沒彆的,彆說三百來萬的天價多誇張,單就人家辛辛苦苦曆經三代人精細培育養了一百年才養出的靈性,多小心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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