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2 / 2)

內娛第一花瓶 三三娘 6300 字 6個月前

“是我矯情。”商陸經過他身邊,漫不經心地順勢牽住他的手,褲腿挽到膝蓋的雙腿一步一步沒入冷水中,“如果再有什麼蛇遊過來,我不想你身邊沒人。”

柯嶼好笑道:“怎麼,你替我擋一口?”

商陸沒理會他的調侃,“氛圍感很好,不過那種生死一線的孤獨,我覺得你體驗一次就夠了。”

柯嶼驀然一怔,心口怦然一動的同時眼眶也莫名跟著發熱。等商陸回眸時,隻看到他倉促低垂下的臉。

“隨你。”他最終意味不明地敷衍了一句,商陸轉過身伸出另一隻手,一雙手都緊緊握住了柯嶼的,牽著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步入渾濁洪水,邊說:“當然隨我,這是男朋友的首要權益。”

縱使穿著膠筒靴,柯嶼也感到了海水的凍人,他笑了一聲:“陪我一起泡洪水是首要權益,那第二權益呢?”

話音剛落,唇邊落下一吻,商陸直起身玩世不恭:“這就是第二權益——還要問第三嗎?”

柯嶼不敢問了,剛喝了杯水的身體又開始口乾舌燥起來。

他們在這棟老房子裡一共逗留了三天,剛好把三筒貼著喜字紅紙彆著鬆針的掛麵吃完。信號時斷時續,好的時候就各自忙著處理公務,不好的時候無事可做,便胡亂聊天。沒有太陽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的屋子裡,兩耳隻聽得到風聲震動窗框,柯嶼有時候聊得快睡著了,又醒過來,心裡迷糊地想,他什麼時候這麼多話?

除了不能說的,他好像把所有的都說給了商陸聽,說小時候沒時間複習功課,第二天聽寫漢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光記得一二三了,四就四道橫,五就五道橫,到六的時候,猶自疑惑……是這樣嗎?怎麼會這麼多道橫?整個人都慌了起來,捏著鉛筆頭的手開始出汗,小小的腦袋懂得了崩潰兩個字的確切含義。

說完以後沮喪地想,他為什麼要跟商陸說這些?

商陸卻聽得好笑,擁著哄他,“再多說一點。”

他當時不明白,後來很久之後才懂得,那時候的柯嶼對於商陸就像是一場相遇的霧。霧是捉不住的。他多說一點,霧之後的島嶼才更清晰一點。柯嶼沒有想過,原來商陸也曾經想要將他抓住。他此刻不明白的,要過很久才能明白。而將來才明白過來的道理,都不過是遲到的道理。

到後麵兩天,商陸浸了臟水的小腿輕微過敏,柯嶼翻箱倒櫃找藥膏,最後也隻能用潤膚霜代替。他的小腿那麼好看,跟腱長而細,肌肉流暢矯健,如果是人體素描,這條小腿不會有任何雜亂的線條。塗抹的時候,柯嶼在黯淡的鎢絲燈光下安靜看著,伸出手握了上去,就著身體前傾的姿勢與商陸對視。

吻就發生在誰都意識不了的頃刻之間。

告白之後,接吻的時候有很多,睡前醒後,聊天中途,接吻的方式也很多,亂七八糟毫無章法,深吻熱吻法式吻,也像兩個學生一樣輕輕地啄吻珍愛地吮著下唇,純情裡也不避嫌狎昵,狎昵裡也透著欲/望。

但這次不一樣,柯嶼模糊地想。他想融為他身體的一部分,每一寸骨血,每一個細胞,像一捧野草等待一場焰火的降落,焚燒掉風雨中一切焦灼的、難以排解的潮濕。

吻著的時候,急促的氣息就刻映在耳畔,直到T恤下擺被帶起,柯嶼心裡一驚,本能地清醒了過來。

他還是吻著商陸,隻是很微妙地把傷痕累累還未好透的背嚴嚴實實地抵在了暗處,躲過了商陸可能的觸視。

欲望的到來和離去鮮明得難以忽視。

商陸的唇從他臉上離開,淩亂地呼吸著,大手捋著撫著他汗濕的黑發。等眼裡的占有欲平息,他靜了靜,說:“對不起。”

柯嶼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道歉。

“忘記你之前是跟女孩子交往,會不習慣。”商陸靜了靜,低聲,“其實我也有點不習慣。”

柯嶼看著他,想了想,很直接地問:“你做過春/夢嗎?”

“偶爾,青春期的時候。”

再長大點,每個男生都知道自己動手了,也就沒了做夢的餘地。

荷爾蒙初次在體內茫然湧動,夢境裡漂浮著破碎的浮光掠影,縱然沒有明確的影像,卻也能捕捉到零星的意象。柯嶼輕聲問:“男的女的?”

商陸不想撒謊,也不需要回憶便能確定答案:“是女的。”

柯嶼認真地看著商陸,在漸趨平息的喘息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做了什麼孽,把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直男掰彎,還要讓對方反過來覺得是自己搞歪了他的性取向,要為此小心翼翼,要為此道歉。

柯嶼重新擁纏上他,手指勾住他運動長褲的抽繩,輕輕扯鬆時,他貼著商陸的耳朵說:“……哥哥教你習慣。”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破鏡,好像大家好關心

其實隻是一個水到渠成的劇情設置,已經寫了足夠多的鋪墊,聰明的你們其實都能感受到的。

所以真的也不用太擔心破鏡,隻要沉浸在故事一點一滴的敘述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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