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 82 章(1 / 2)

內娛第一花瓶 三三娘 10197 字 6個月前

柯嶼直到出門時腦袋都還是懵的。

商陸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柯老師, 「偏門」歡迎你的加入。”

雖然早知道商陸心意篤定,但他一直擔心自己臨場掉鏈子,呈現一場糟糕至極毫無說服力的表演, 讓他連想偏心都無從下手。

餘長樂的題是即興, 他單純靠著自己對葉森這個人物單方麵的理解去做了設計。他的心盲缺陷支撐不了有太多層次的想象, 因而討巧地把重心放在了台詞上。在座的都是□□湖, 他的小聰明一眼就會被識破。

從走廊裡經過時,身後的驚異聲壓得很低卻依然此起彼伏。

“怎麼這麼快?”

“才十五分鐘不到!”

“能不能行看一眼就知道了,演技勸退吧。”

柯嶼不為所動, 口罩下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隻一顆心止不住地顫栗, 一股後知後覺的、仿如劫後餘生般的情緒一波接一波如浪潮般上湧。商陸還在繼續,他沒有人可以分享這股心情,好像當年走出高考考場, 他也無法對任何人描述他放棄立體幾何所有大題時淡漠冷靜的絕望。

他回到專屬休息室外, 盛果兒等在門口, 一張嘴, 想問的話都忘了,隻愣愣地看著他露在口罩外的雙眼, 是那麼的迷茫,好像沉浸在某種巨大的情緒中,一時間忘記了與現實的通道。

“哥?哥?”盛果兒輕輕拉他的胳膊。

柯嶼眼神動了一動,背後傳來一聲沉穩熟悉的“柯老師”, 帶著些微喘息聲,應該是快步走動所致。他身體一怔,下意識轉身看去,見商陸從階梯會議室追了出來。

商陸握住他的小臂, 嫻熟地露出一個很商務的淡笑,“請借一步,還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

繼而推開休息室的門,將人領至室內。

門哢噠落扣,倒沒反鎖。盛果兒守在門外,跟米婭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怎麼——”話沒問完便被緊緊地拉入了懷抱。柯嶼驀然睜大眼睛,剛才還懵懂如墜夢裡的眼神漸漸回神。

“恭喜你。”商陸貼著他,又不住地偏過臉去親吻他。

身體裡因為激動而泛起的冰冷,因為這個擁抱的緣故漸漸回溫。柯嶼枕著他的肩膀:“你追出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話?”

“想第一時間陪你慶祝,想霸占你現在的心情。”商陸扣著他的後腦,坦然自己的幼稚:“如果你首先跟彆人分享,我會嫉妒。”

柯嶼不再說話,閉上眼時,眼眶忽而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濕意。

商陸對他正所經曆的巨大潮汐一無所覺,雙眸溫柔地鎖住他,“晚上要不要慶祝一下?我會提早結束,讓果兒先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我定了餐廳。”

柯嶼沒想到商陸安排到了這個地步。他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每天要看上百條試鏡片段,劇組籌備也在同步進行,雖說有專業的製作公司,但他每一個演職人員——上至造型攝指美指,下至妝發統籌助理,都逐一審核履曆,回了酒店,還要跟米婭溝通三月影視的業務推進,要不是柯嶼在身邊他能睡著,估計早就累倒下了。

他忙到這種程度,對柯嶼的試鏡準備進度卻並不多問,不問他準備得如何,有沒有什麼問題,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擔憂。柯嶼以為他是沒空關心自己,可是從網上輿論的觀察、到安排他遞交試鏡的時機把握,乃至拿下角色後的慶祝,卻都已經不動聲色地安排好了。

“好。”柯嶼伏上他肩頭,“你說了算。”

他找不到出口的孤獨被充盈填滿,他無所求了。

商陸撫了撫他的耳畔和黑發,“好乖。”抬腕看了眼表,“時間差不多了,我隻要了十分鐘的coffee break,晚上見。”

推門而出,米婭麵不改色,盛果兒的八卦之心快溢出天際了。商陸對她頷首,“辛苦照顧柯老師。”

路虎駛過街口,路過一家連鎖藥房。

柯嶼叫停,“等一等。”

“要買藥嗎?”盛果兒靠邊打雙閃,“我去買。”

“我自己去,給我現金。”柯嶼推開門,拉好口罩和帽簷,徑自往櫃台走去。

隻是五分鐘他就出來了,手裡提著一個小小的紙袋。

“什麼呀?”盛果兒關切道。

柯嶼毫不介懷地遞給她,淡淡笑道:“這麼好奇,自己看。”

“……嘻嘻不了不了。”車子重新啟動,她從後視鏡偷瞄老板,發現他仍是那副將睡未睡的模樣,漂亮的眼眸垂闔,呼吸清淺綿長,好像今天下午的試鏡無關緊要一樣。

真不愧是明星,她想,她連考個經紀人資格證都要緊張半天。

他回家重新洗了個澡,打開衣櫃,破天荒地無視了成排的優衣庫,從裡麵挑出一套相當好看的秀款襯衫,袖口細致挽好,又難得戴上了腕表。跟商陸的不能比,隻是一塊十來萬的積家,棕色皮表帶溫文爾雅。

做完這一切出房間,布偶貓造反了,小爪子來回撥弄從紙袋裡扒出的小圓管,四雙貓眼炯炯的帶著困惑,隻有最乖的金漸層在外圍怯生生地喵嗚喚著。

小圓管咕嚕嚕從茶幾上滾下來,啪一聲,又順勢滾到柯嶼腿邊。

貓都不認識這玩意兒,隻知道它們主人莫名就紅了臉,猛地轉身不願意再多看。

主動到這份上,是不是太丟人了?

沒見過自己把自己送上門求/操的。

商陸電話來時,他還在猶豫。心一橫提了紙袋就出了門。袋子雖然小,但顯眼。副駕駛落座,商陸瞥了一眼:“身體不舒服?什麼藥?”

“嗓子疼。”

“我看看。”

柯嶼乖乖又敷衍地“啊”了一聲,“看什麼看,你又不是醫生。”趁地下車庫沒人,他攬過商陸脖子,與他接了個淺淺的吻。

被這麼一打岔,商陸注意力頓時被轉移,輕輕嗅了嗅,低聲:“洗過澡了?”

“有煙味……”柯嶼輕描淡寫地解釋,卻不知道多此一舉此地無銀的道理。按他此前的個性,根本就不會認真給理由,隻會“嗯”一聲。

商陸捏他的掌心,隻當他是今天太高興,因而要正式一點的緣故。

餐廳提前包了場,是在商明羨主理的綺邐酒店。這是她一手帶出來的高奢度假酒店,所有房型隻有套房和獨棟,即使是淡季,最低房價也在四千以上。

距離有點遠,柯嶼睡著了,等到的時候正是日落,酒店在一處開闊已極的山坳裡,正對麵極目處,山巒丘陵在暮色中隻剩了隱約的輪廓,像山水畫。綿延的曠野裡,稻田被晚風吹動起伏,點綴的黃色路燈下蟲鳴聲短。

商陸把鑰匙扔給門童泊車。酒店公關總監早在大堂等候,柯嶼口罩未摘,她也呈現出了極高的職業素養,眼神裡一點探究都沒有。

走vip通道到餐廳,一體化全玻璃透明式,外麵圍著的是東南亞香草林,風中都帶著獨特的香味,晚間露水已起,在葉尖反射落日霞光。

服務生送上餐牌,從法國漂洋而來的主廚親自指導點餐,為柯嶼詳細介紹每道料理的獨到之處,商陸充當兩人之間的翻譯。

這是柯嶼第一次聽商陸說法語。大學選二外時,他舍了熱門的法語,而選了西班牙語,便是覺得法語聽起來又快又繁瑣,沒有簡潔的語感。現在聽商陸說,一會兒覺得不愧被譽為世界上最優美的語言,一會兒又覺得大概隻有商陸這樣氣質的人說起法語來才相襯優雅。

念頭都是無厘頭的,荒誕般難以琢磨,隻有他看著商陸的眼神是實實在在的——

像乞力馬紮羅山上的那一抹雪,無論赤道的烈陽如何照耀,它總無法消解。

“這是內地第一家綺邐,已經快十年了。”

柯嶼久聞大名,之前應隱冬天約過他一起來泡溫泉,後來因為種種已經記不清的原因擱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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