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 107 章(1 / 2)

內娛第一花瓶 三三娘 10617 字 6個月前

柯嶼掩在麵罩下的臉略一怔愣, 看向貼了膜的神色車窗玻璃,目光變得溫和。

明叔上前一步,從他肩上接過背包, 低聲道:“外麵很多粉絲,上車再細說。”

柯嶼點點頭, 習慣性地往下壓了壓帽簷,看著明叔講他的雙肩背扔向後備箱, 又為他打開後座的門。

他俯身跨步上車, 尚未抬眸時心跳已經鼓動在耳邊,甚至沒想好該擺出什麼表情怎樣打招呼才算自然。然而鼻尖敏銳, 嗅覺已經告訴他一個事實——這裡沒有商陸。

柯嶼抬起眼眸, 果然看到空無一人的後座車廂。

明叔拉好安全帶,從後視鏡裡將柯嶼一閃而過的落寞收入眼底, 頓了頓,他溫言道:“是少爺吩咐我來接你的,這裡人多眼雜, 他不便出現。”

柯嶼毫無掛礙地接受了這個解釋, 覺得的確是如此。做了近一個小時筆錄口乾舌燥, 他嗓音略微低啞:“好的, 我明白。”

中控放著水,明叔提醒他,順便按下音樂播放。輕柔的小提琴獨奏回蕩車廂, 柯嶼旋開瓶蓋:“是小枝的嗎?”

明叔扶著方向盤的手略一僵硬, 他昏了頭了竟然忘了避嫌。

“是。”他點點頭,“小島喜不喜歡古典樂?不喜歡的話,我們聽電台。”

“放著吧。”柯嶼雙目看著窗外。街道行道樹蔭下,站著踮腳張望的粉絲, 似乎還在引頸等待他。

“小枝錄這張碟的幕後紀錄片,是商陸為他拍的嗎?”

明叔心裡歎了口氣,但麵上沒顯,露出略帶訝異的興致之情,“你看過?”

“之前找商陸作品時看了,拍得很好。”

又有趣,又紮實,穿插著人物訪談和裴枝和的日常,柯嶼記得其中一幕,是裴枝和走進了街角的一家花店,出來時手裡捧著一束用報紙包起的小雛菊,大約是冬天,他穿著休閒的駝色大衣,在冬日的陽光下平添浪漫。

畫麵和節奏都無處可挑,何況還有小提琴名曲做配樂,每一曲都起得恰到好處,就算是作為音樂劇情紀錄片,拿去院線上映也是毫不心虛的。那時候他與裴枝和隻是數麵之緣,不得不承認,誰看了這部片子都會喜歡、仰慕這個年輕的小提琴演奏家,包括似乎是情敵的他。

“少爺什麼都拍,三小姐從小到大的影像不知道存了多少個個硬盤。”

商明寶這學期正式去美國念大學,柯嶼略笑了笑,“明寶在美國還好?”

“好,一離家就長大了,前段時間給少爺寄了雙很貴的球鞋。”明叔笑了起來,“就是碼數記得不對。”

“買小了?”

“習慣性記成了那個鐘屏的碼子。”

柯嶼連日來陰霾的心情也不得不跟著鬆快,笑了笑,“真有她的。那怎麼辦?”

“找了個由頭匿名送鐘屏了,前幾天說是出席活動時穿了。”

柯嶼想商明寶粉了他這麼久,都能忍住不用真實身份去私聯她,應該心裡還是分得清輕重的。說話間車子駛過收費崗亭,進入機場高速。有點年頭了,這個老高架正在拓寬,雙向車道間僅以低矮的綠化灌木為隔離帶。

一輛蘭博基尼在未沉的暮色中風馳電掣。

遠遠地看到了,一眨眼就到了眼前,又呼嘯一聲跑得沒了影。

這裡限速一百二,它最起碼開到了一百八。

明叔幾乎條件反射就要踩下刹車,但到底還剩理智,腳尖在刹車上略一擦過,又輕巧地鬆開。

瑪莎拉蒂行駛平穩,但柯嶼還是感受到了這股轉瞬即逝的頓挫。

“那個車……”柯嶼從車尾玻璃望出去,企圖找到那輛灰色的身影。

找個屁,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記得商陸也——”

“是他。”

柯嶼沒反應過來,遲緩地眨了眨眼:“……他去機場接人?”

明叔咳嗽一聲,心裡心虛地打著鼓:“失陪,我需要通個電話。”

車速稍降,他掛上藍牙耳機,過了一會兒,傳來通話聲:“人我接到了,嗯,……,在車上,……,在路上的,……,——剛上高速。”

對麵不知道在說什麼,明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了告彆詞掛斷電話。

柯嶼心裡琢磨不清,但料想對麵是商陸。氣氛不太好,他沒開口問明細,反倒是明叔主動說:“我們在下一個出口出。”

導航提示還有二十多公裡,是個小收費站,出了站開一段便是省道,路麵顯然差了許多,水泥地顛簸,兩側是綿延的稻田,水稻已經收割了,隻剩下光禿禿的稻稈兒,在暗淡的、相距甚遠的路燈光芒下黢黑而安靜。

車子停穩等了十幾分鐘,隻有隻大黃狗耷拉著耳朵慢吞吞跑過。

柯嶼在手機上閱覽目不暇接的信息,都是關心他的,這種得回。千篇一律的“沒事了,謝謝關心”,極親厚的才會多說兩句。

盛果兒自責得要死,在朋友圈激情辱罵黃牛。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這時節的寧市還熱著,恍惚中感到明叔開了窗,夜風從那一線中湧入,帶來莫可名狀的花香。

又不知過了多久,隱約的交談聲隨風遞入:“睡著了,彆吵醒——”

門被怦然大力拉開,柯嶼原本依著睡得安穩,驟然重心一偏往外摔去——撞入一片寬厚堅硬的胸膛。

撞懵了。

他迷糊地睜開眼,感到自己驀然被人緊緊擁住。兩條手臂那麼用力地箍著他,大手扣著他的後腦,將的臉深深按進自己熾熱的懷裡,不住親吻他的發頂

鼻尖敏銳,這次嗅覺又比視覺更早地告訴了他一個道理——

他來了。

是商陸。

柯嶼條件反射地在他懷裡蹭了蹭,是他睡醒後的習慣性動作。商陸的身體明顯一僵,唇貼著柯嶼的黑發:“我來晚了。”

“不是說人多眼雜嗎,”柯嶼困倦地說,“明叔接我就夠了,怎麼又來了?”

商陸瞥向明叔。

明叔笑著,兩手半舉做出求饒投降的動作。

“彆聽他胡說。”

他工作起來沒日沒夜與世隔絕,商明寶又遠在大洋彼岸,再沒人敢擅闖他的領地。柯嶼一出這樣的事網上鋪天蓋地刪帖也刪不過來,明叔看了片段都心疼,便擅自主張把人先往回家接。

誰知道商陸從哪裡得到了消息,或許是有人打電話給他。

這之後小情侶之間怎麼冷戰怎麼冰釋前嫌,可就不關他這個老頭的事了。

至於少爺生氣……總算還有服侍陪伴之恩和一張老臉能賣賣嘛。

柯嶼從他懷裡抬起頭,一眼愣了。

這人誰啊,胡子也不知道刮,黑眼圈這樣重,一星期沒睡覺的樣子,連一向利落精致的頭發也長了,從前額垂下,擋住了他的雙眼。

隻有眼睛還是如有星芒的模樣。

柯嶼目光直白,商陸欲蓋彌彰,又像是無所適從,手抵唇低咳了一聲:“沒來得及收拾。”

再看時,更多細節暴露。他穿著T恤和運動長褲就出來了,一副居家打扮,倒顯得不羈。

柯嶼手指摸向他的下巴,確實有點紮人。

商陸“嘖”一聲拍開他,“老實點。”

明叔走遠了,點一根煙,透過紅星閃爍的煙頭來彰示自己走得夠遠。

“有沒有受傷?我看視頻裡有顛簸,有沒有撞到哪裡?”商陸的大手順著骨骼肌理摸索遊移,確認他的安康。

又問:“為什麼不讓果兒跟著一起?”

再問:“那個私生怎麼處理?”

問了這麼多,柯嶼回他一句“依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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