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 112 章(1 / 2)

內娛第一花瓶 三三娘 11460 字 6個月前

“孕婦?哪個孕婦?啊……”蘇慧珍把包扔給傭人, 雖然心裡雜亂已極,但麵上仍很鎮靜地說:“你說那個會所的姑娘?她不是孕婦,是來碰瓷的。”

裴枝和不敢置信地仰麵望著他母親:“你在說什麼?”

“你怎麼也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媽媽會騙你嗎?她自己手腳不乾不淨想要勾引你爸爸, 監控被人剪過了,媽媽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何況寶貝, 你要想,她要是真的懷孕了, 怎麼還會在會所上班?會所什麼時候允許小姑娘大著肚子來端茶倒水了?”

“你都不問她還活沒活著。”裴枝和自陰影中站起身, 身體雖然還很板正,卻透露著無形的疲憊。

“那你說, 她還活著嗎?她最好活著, 否則媽媽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要是活著, 我還可以打官司。”蘇慧珍溫柔地展顏一笑,“來,寶貝, 讓媽媽看看你, 這次巡演成績怎麼樣?既然回來了, 不如多住一陣子——哦, 我都忘了,你要去看商陸對不對?”

裴枝和仿佛是在很遠的地方,用一種從未認識過她的目光迷惑又冷靜地審視著她。

蘇慧珍不喜歡他的目光, 再度問了一遍:“你去不去看商陸?他現在在寧市, 過幾天回澳門複工,有空的話,你就去探探班。”

裴枝和緩慢地反應過來,慢吞吞地說:“你已經辭演了, 我沒有去的必要了。”

蘇慧珍心裡驀然湧出一股刻薄的恨鐵不成鋼,怒極反笑地循循善誘:“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跟陸陸是什麼關係?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除了家裡人外,最親近最重要的人,明叔跟你比也還要往後站站呢,你去探探班,怎麼了?商陸還會不歡迎你?他看到你,比看到誰都高興呢。”

“我們現在聯係很少了。”

“那是他忙,你也忙,”蘇慧珍牽住他手,“所以媽媽之前不是建議你,儘快找機會回國嗎?古典音樂圈缺明星,你來了,就是當之無愧的,到時候外麵人都說你跟商陸是天作之合,何況你溫阿姨不也挺喜歡你的嗎?”

裴枝和一字一頓地說:“你做出這樣的事,我沒臉再見商陸了。”

蘇慧珍憑一己之力努力營造的熱絡氛圍驟然冷淡了下來,屋內陷入一片死寂,她嚴厲地盯著裴枝和——啪!

裴枝和被打得臉狠狠撇向一側。

蒼白的皮膚上浮現出五個鮮明的指印。他的臉都腫了。

“我做了什麼事?”蘇慧珍咬牙屏息,臉色鐵青地問。

“跟柯嶼炒緋聞,曝光他的心盲症,毆打孕婦銷毀證據,買通司法仗勢欺人,對自己的朋友勾心鬥角破壞家庭奪人之夫奪人之父——”

“裴枝和!你給我住嘴!”蘇慧珍控製不住地發抖,“你吃了什麼藥灌了什麼迷魂湯?我是你媽媽!你學什麼不好,學彆人吃裡扒外!是裴宴恒教你這麼說的,還是商陸教你這麼說的?你以為叫你‘裴枝和’,你就真姓裴了?!天真!愚蠢!傻瓜!”

“如果我說錯了,你可以解釋。”裴枝和虛弱地說著,“我聽著。”

他的狀態太不對勁,蘇慧珍用力定了定神,勉強軟化了語氣:“我跟你廖叔叔隻是逢場作戲,誰知道那麼剛好被媒體拍到!我們是清白的,你要想,我跟美瑛是好朋友,廖叔叔的業務跟你爸爸又那麼緊密,我怎麼會這麼分不清輕重?”

“至於這個會所的小姑娘,我剛才說了呀,是她想訛錢,你怎麼不信?”

裴枝和嘲諷地勾起唇:“為了訛你八十萬,把自己命都訛進去了?”

蘇慧珍不耐煩地說:“你怎麼搞得清那些窮鬼心裡在想什麼!”

“窮鬼?”裴枝和心裡如此難過,以至於他連開口都很艱澀:“媽媽,在星探發現你之前,你過的是什麼生活,小時候你經常說給我聽。我也忘不了七歲以前跟你東躲西藏的日子。我雖然姓了裴,但沒有一天敢恬不知恥地真的把自己當裴家的少爺,你呢?……你沒有姓裴,卻好像比我更把自己當裴家人。”

沒有哪句話比這一句更令蘇慧珍倍感羞辱。

裴枝和抹了把臉:“這件事不會這麼快結束的,不管怎麼樣……我會陪著你。”

“媽媽不需要你陪。”蘇慧珍很快重振旗鼓,內心重新盤算了起來。

嚴美瑛靠不住,她還有其他的人脈。這些年借著連海淵的暗中運作,整個上流圈子不說全部,她最起碼也處下了大半。自然,這些人都是拜高踩低現實至極的人,但僅僅隻是醜聞上了網,這算不得什麼。

錢、權、勢,這三樣隻要牢牢攥在手裡,那麼聲名再臭,她走出去也仍是風風光光的名流。

“晚上媽媽有舞會。”蘇慧珍摘下綠寶耳釘,“現在得快快開始準備了,你給商陸打電話,就說你回香港度假,想去看看他。”

“不打。”裴枝和蒼白但倔強地說。

事情演變至此,已經成了家務事,不是商陸一句話就能保他媽安穩的局麵了。

蘇慧珍心累已極,隻覺得裴枝和拖後腿。她怒極失控,一把將耳釘擲向裴枝和——

“傻瓜,商陸會心疼你的!你現在不跟他聯係,什麼時候聯係?!”

“他如果心疼我,現在就已經打過電話了。”裴枝和意味不明地說。

蘇慧症一怔,邊吩咐傭人給她摘項鏈,邊問:“那這麼說,他打過了?說了什麼?”

“不知道。”裴枝和自嘲地笑了笑,目光平靜:“我關機了。”

“你!”

蘇慧珍怒容滿麵,又頓時啞口無言。

她懂了,懂了自己兒子的渴盼和怯懦。

想要商陸心疼、關心自己,又怕等不到這份心疼和關心。

那不如就躲起來吧。

等塵埃落定後,開機,要是商陸的電話和微信雪花般飄入,就當他中了彩票得了大獎。要是沒有……也沒關係,反正他關機了。是他先斷聯先放棄的。

有一種自欺欺人的體麵和互相成全。

蘇慧珍沉沉地舒出一口氣:“你啊……”

鑽石項鏈在托盤裡發出沉甸甸的落珠聲,她看進裴枝和的眼睛裡:“你為什麼不能多像我一點?”

當蘇慧珍在會所裡愜意享受著spa、精心做著舞會造型時,那個自殺的姑娘終究於命懸一線中被救了回來。山石會所注冊了賬號,放出了當日的監控錄像。蘇慧珍毆打孕婦鐵板釘釘,但令公眾感興趣的,是那個死命抱住她架開她的男人是誰。

連海淵原本是很謙遜的男人。

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張口那謙遜的態度總令人如沐春風。他的出身不差,雖比不上豪門,但也算得上是家大業大富甲一方。連家曾是裴家的供應商之一,裴家大小姐相中了他,這不能不令他激動,往來業務跑得越來越頻繁純熟,給未來老丈人留下了極其聰慧、謙卑、本分又道德高尚的印象。

裴宴恒是儘全力培養的繼承人,這樣的家族企業,在新老更替之時總免不了腥風血雨,連海淵在這場爭奪中居功頗偉,成了裴氏女掌門背後的賢內助。他幾年如一日的做低伏小鞍前馬後,三次謝絕集團內的職權升遷,低調得仿佛任何一道注視的目光都會令他不安。

這樣的男人出軌一個豔名在外的女明星,他說自己是被蠱惑被算計,說自己一時之間鬼迷心竅,痛心疾首下跪扇自己耳光,還愛著的裴宴恒不得不選擇原諒。

監控發布網上,裴宴恒再次看了一遍。隻是這回伴著彈幕屏幕,“裴宴恒”和“連海淵”三個字飄過去了無數次。

裴宴恒總忍不住嘲弄地想,是不是她的強勢出眾無法令連海淵在精神上成為一個真正男人,他才會在那個女人那裡愛上了當男人的感覺。

精神上被閹割久了,忽然有了威風的跡象,再擅長偽裝的人也會露出馬腳。如果說麵對集團內部一封又一封密函,裴宴恒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用溫吞的方式削弱他,那麼直到廖業成找上門來,她才知道連海淵背後做了那麼多的動作,蠶食了裴家那麼多的次級業務。

廖業成這個集裝箱大王是連海淵的戰略的關鍵一步,蘇慧珍祝他一臂之力。美色當前,又是發妻的閨蜜,廖業成沉淪這份背德的溫柔鄉數月,才後知後覺地回味過來,自己成了連海淵蠶食裴家的槍。

「連海淵是裴家贅婿,二十幾年前正當紅的蘇慧珍跟連海淵的緋聞轟動全港,這之後蘇慧珍就息影下落不明了」

「裴太是裴家實際上的掌權人,肯定不可能放過這麼一個小戲子。」

「笑死,對付小三算什麼本事,渣男還不是在家裡安安穩穩當豪門?」

「牛逼的是二十幾年下來,蘇慧珍還在跟連海淵私會,是舊情複燃還是壓根就沒結束過,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網友都比她眼睛亮。

在明淨得近乎寂寞的書房裡,裴宴恒沒有開燈。屏幕的亮光照亮了她眼尾的細紋,和頸上一圈又一圈珠圓玉潤的珍珠項鏈。

她的名字叫宴恒,是宴會永恒,熱鬨永不落幕的意思。

但是,天下有哪裡的筵席是真的不會散場的呢?

裴宴恒覺得找不到,她的名字,已經把悲劇寫好了。

啪嗒一聲。

她合下筆記本電腦,並再次掛斷了連海淵撥打過來的電話。

「等等,那蘇慧珍的兒子是誰的?」

「枝和,之前還去劇組探過班,是現在歐洲炙手可熱的小提琴演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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