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第 154 章(1 / 2)

內娛第一花瓶 三三娘 13403 字 6個月前

柯嶼鄭重、緩慢、雙目注視著商陸、隻手拉著他袖口地說完, 一瞬不錯地望進他雙眼裡——企圖得到一點自己能夠被饒恕、被寬宥的痕跡。

沒有。

商陸無動於衷地聽完,眼裡的不可置信也隨著他話音落下的最後一個字而消失殆儘,“很動聽。”他沒有情緒地說。

“那我們……”柯嶼心中衝滿僥幸, 手指更用力地絞緊袖口。

“沒有我們,隻有你, 和我,”商陸用力一振, 掙脫了他的手, “不巧,跟你相反, 如果知道你會來, 那我根本就不會出現。”

“商陸!”柯嶼叫住他,目光淩亂倉促地閃動, “我錯了,兩年前是我一意孤行,我——”

商陸的背影停頓下來, 兩秒之後, 他半轉過身, 滿身都是聽到天方夜譚後的好笑, 好笑掩蓋了他冰冷的憤怒,柯嶼都沒發現他的雙拳是緊捏到指骨都泛白的,“你錯了?你現在跟我說你錯了, 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請我跟你冰釋前嫌, 跟你重修舊好?兩年前是你一意孤行,現在——”

柯嶼在一片窒息中聽到了商陸斬釘截鐵冷若冰霜的後兩個字:“也、是。”

海水沒過了一座島嶼。原本就是這樣的,不是每一座島嶼都能有幸掙紮著回到它屬於的大陸。

太可笑了不是嗎?商陸記不清自己推開了幾扇門,也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徹底遠離會場, 大腦中淩亂充斥著有關柯嶼的一切,這算什麼?兩年前不辭而彆的是他,怎麼挽留都無濟於事的是他,戒指、畫、高定,一切有關他們愛情的信物他隻物不留,舍棄得乾脆利落,是什麼給了他勇氣給了他自信在兩年後來對他說這份話,說什麼……他錯了?他後悔了?

這算什麼?今天的悔意、今天的勇敢如果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那就是——把兩年前的分手襯托得更為滑稽可笑。

“今晚的風很大,在海上時,每個人都要練就一種本領,”瑞塔遞給他一隻煙,“那就是通過蛛絲馬跡判斷天氣的本領,每一個水手都知道,風來了,最聰明的方式就是找一個避風港,躲過這陣。”

“你怎麼在這裡?”商陸接過煙,沒有點燃。

“彆誤會,在二樓露台看到你匆匆出來了,想著或許你會需要我,”瑞塔反手捋了把卷發,笑了笑,“彆當著一位dy的麵說不需要她,她會傷心的。”

商陸便靜默了下來。

風的確很大,卷著黑色的浪,循環往複又無聊地衝刷著沙灘。

“guess what?我出來時,剛好碰到了那位你的前同事,新影帝,Mr.isnd,”瑞塔在濃鬱的夜色中注視著商陸,她的麵容是風浪裡闖出來太陽下曬出來的,即使是沉靜時,也充滿著強悍的堅毅,“你讓他傷心了,他看上去很不好。”

商陸猛地抬起眼——這是他本能的反應,本能過後,他又鬆弛下來,回到一種事不關己的理智。

瑞塔笑了笑:“騙你的,他狀態很好,優雅迷人,你不必擔心。”她卷起長禮服的裙擺,在腿彎處挽;了個結,而後脫下高跟鞋,在沙灘上盤腿而坐:“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我就想,你一定愛過他。”

“你覺不覺得他很‘法國’?總是漫不經心的,與周遭的一切都若即若離,優雅、浪漫,地中海的陽光,溫暖濕潤的降雨,女性看了想不自覺地親近他、疼惜他,男人麼……愛情發生在他身上,是陽光雨露一樣順理成章。”瑞塔瞥他一眼,“他一定讓你很傷心,他看上去有無儘的過往和秘密,你追尋過他,卻是徒勞的。”

商陸隻低沉地念了聲她的名字:“瑞塔。”

似乎是讓她不要再說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追溯你的感情,我隻是……”瑞塔頓了頓,“當初我跟你說,你讓我感覺抓不住,你說,曾經有個人也給過你這樣的感覺。我聽了很嫉妒,還有什麼人,會連你都覺得抓不住?”

“都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瑞塔看著他,“如果真的過去了,為什麼你直到現在都還不答應我?”

“我還沒有準備好,這對你不公平。”

“kiss me。”

商陸震驚地看著她,瑞塔堅毅沉靜的麵龐執著地對他對視,“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準備好?你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彆讓他把你的勇氣一起帶走。”

商陸很輕地搖了下頭,垂首越過她,步履匆忙,“抱歉,我——”

瑞塔一把挽住了他的臂彎——

她墊腳貼了上去,駕馭風帆的手臂圈著他的脖子,如同任何一個等愛的女性般溫柔無骨。

但是她被推開了。柔軟的嘴唇觸碰到商陸的臉側,留下一種一觸即分的溫暖觸感。她被推得跌了一步,海風吹亂了她的頭發,黑色的長卷發撫過她的麵龐,也遮住了她眼眸中的失落。

“現在我知道了,你真的沒有準備好。”她笑了笑,振作起情緒,雙眸依然是閃亮的,“十月我打算正式退役,我想把我的喜事和退役一起宣布,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我知道,我們都一輩子不會忘記rich,是什麼教會了它2300公裡後放棄了自己的徒勞?這個道理真希望你也能明白。”

瑞塔想,自己離去的背影應該是足夠優雅的,直到商陸說:“它不是被教會,而是不得不。”

人比藍鯨自由,是承受痛苦的自由。他的靈魂在痛苦裡煎熬,但最起碼可以拒絕這種“不得不”。

·

飛機飛離尼斯,漫長的飛行後,日出的豔陽被的陰雲所替代。這是寧市龍舟雨季的前奏,這片土地在五六月份總是很多雨。

明叔來接,身後還跟著跟屁蟲商明寶。接機的粉絲很多,有影迷,也有紀允和謝淼淼的粉絲,劇組被尖叫聲團團圍住,商陸很有耐心地簽了幾份簽名,而後在機場安保的護送下艱難抵達停車場。明叔讓司機換了保姆車來接,還額外帶了兩個私人保鏢,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熱情的粉絲一直追到看不見車尾燈了才罷休。

商明寶這個跟屁蟲也在,“小哥哥,我的簽名,簽名。”她準備了一遝藍光影碟讓商陸簽名,什麼這個好萊塢巨星那個文藝片女王,商陸才不丟這個人,都扔給米婭去處理。

“後備箱。”

不冷不淡的語調聽得商明寶挑了挑眉,她與明叔對視一眼,“喔唷,是誰惹到我們戛納最佳導演啦?小溫說要給你辦慶功宴呢,讓我抓你回港。”

“慶功宴”三個字輕巧撥動商陸心弦,他惱火而不耐煩地說:“不辦!”

商明寶不怕他,還火上澆油,“我蹲了直播,你跟柯嶼合影啦?你領獎時怎麼還抱他了呢?你不是要跟他死生不複相見了嘛?怎麼,一見麵就克製不住自己,天雷勾動地火啦?”

“商明寶。”商陸冷冷叫了她一聲。

明叔對明寶搖搖頭,讓她住嘴。

商明寶撅了下嘴,不情不願地安靜了下來。

她這兒是不提了,等跟商明羨吃飯時,商明羨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倒是委婉,試探得輕描淡寫的,“我那天看戛納的新聞,你跟柯嶼在紅毯上碰到了?”

“嗯。”

“然後呢?”

明羨畢竟不是明寶那樣不諳世事的少女,商陸猶豫了一下,心煩意亂地說:“他說他說後悔了。”

商明羨好笑地看著她弟弟,“然後你就煩到現在?”

商陸嘴硬:“我沒有。”

“你臉臭了幾天了?機場飯拍全世界都看到你拉著個臉了弟弟。”

商陸硬邦邦地說:“倒時差。”

“那兩天了,你也該倒完了吧?怎麼還一副欠你五個億的樣子?是,戛納欠你一座金棕櫚,我可沒欠你。”

商陸腦袋混沌,根本講不過她,也懶得講,一塊牛排吃了一角就沒胃口了,“他那天說他等不了了,戛納是為了我才出席的。”

“看到你領獎時抱他了。”商明羨似笑非笑。

“我那是沒看清楚!”

“好好好,行行行,沒看清沒看清,反正抱的人是你。”

“你!”

“好啦,他還說了什麼?我聽聽。”

商陸把話重複了一遍。

商明羨支著腮看他笑話:“你記得好清楚哦。”

商陸:“……”

見鬼了,每天晚上跟蟲子一樣鑽進他腦子裡,左一句我後悔了,又一句我想見你。回了雲歸射箭,脫——靶——?他從六歲開始摸弓箭時就沒出過這麼沒水準的醜!

“然後呢,你回了什麼?”

商陸不耐煩地把刀叉一扔,磁盤上叮當作響,他擰著眉說:“我說他癡心妄想一廂情願!”

商明羨:“……bravo,well done,說得好極了。”

商陸:“你彆陰陽怪氣。”

“你都這麼回他了,你怎麼還一副深受困擾的樣子?不是很斬釘截鐵嗎?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都拒絕了他的複合意圖,那就快快向前看。”

商陸想了想:“我跟他打了個賭。”

商明羨挑眉:“你跟你前男友挺有興致的嘛。”

“我是被迫的。”

在商明羨意味深長的目光中,商陸戰術性地喝了口酒,“他賭我能拿獎,賭注是慶功宴請他。”

“聽著不難。”

“我不想兌現。”

“那就彆兌現。”

“君子一言。”

“e on,你可以不當君子的。”

商陸冷傲地一哂說:“憑什麼要為了他破了自己的信譽?”

“那就請。”商明羨做主說,看到她弟弟又開始戰術喝酒。

掌心潮潮的,都快把杯壁捂熱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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