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2 / 2)

她緊張地看看阮輕,又看看精靈,咽了咽口水,下定決心說:“要不,我還是跟你們去吧,我也要嘗試著做一回人族!”

說罷,姬夜將紫珍珠收起來,放入蚌殼裡,整個人在阮輕麵前慢慢現形。

阮輕:“!!!”

她忍不住“啊”了聲,呆呆地看著姬夜,臉頰立刻紅了——

姬夜身上幾乎不著片縷,柔軟卷曲的長發披散著,幾顆珍珠織成的衫子遮住了胸口,露出迷人的曲線,腰部以下有一圈短短的瑩綠色鱗片圍著,白皙修長的腿便這樣露在外麵。

見著阮輕,她靦腆地垂下眼,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寶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輝,一如阮輕初次見她,美得不可方物。

隻是——!!!

阮輕做夢都想不到,這平日裡跟隨著她去過那麼多地方,在熱鬨的集市上穿梭,在荒涼的麵館裡吃麵,在堂前扇了陸萱萱一巴掌的姬夜,平時居然穿的這麼稀少?!!

阮輕還沒來得及回味,立刻拿起衣袍蓋在姬夜身上,扭過頭說:“姬夜你……你平日裡就是這副打扮?”

姬夜懵懵懂懂,點頭說:“是啊,怎麼了?”

阮輕:“……”

怎麼了?!

阮輕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這麼漂亮一個美人穿成這副模樣,整日在她麵前晃來晃去,她居然看不見?!

宛如暴殄天物,又氣又好笑。

阮輕拿出自己的衣裳,解釋說:“姬夜,你以後……萬不可在人前穿成這副樣子了。”

姬夜眨眨眼,“是因為我穿的少嗎?”

阮輕垂著臉,默認了,展開折好的衣,為姬夜穿上。

姬夜指著精靈王,委屈地說:“你為什麼不說說他,他什麼都沒穿呢。”

阮輕看了眼精靈,兩人對視,忽然有些尷尬。

“他不穿沒關係,”阮輕鎮定地說,“你若穿成這樣被人族看到,就是白白給人眼福,沒必要。”

姬夜這才聽了她的話,乖乖地穿好衣裳。

當晚,兩人帶著一隻“靈寵”,去了臨安城最大的酒樓——漱枕樓。

昔日靳十四就是在這裡,和她不辭而彆。

也是在這裡,阮輕遇到了陸宴之,經他指點,才得以踏入修仙之流。

“來來來,好酒好菜都給我上上來!”精靈王抱著一隻糯米雞,醉醺醺地說,“美人蹋上歌舞來!胡琴琵琶與羌笛!”

姬夜抿了口酒,抬眼看他,說道:“我隻會彈琴。”

阮輕哭笑不得,一邊給她夾菜,一邊說:“公主,怎麼舍得讓你彈琴呢,一會兒彈琴的人就來了,你看著就成。”

果然,沒多久樂師進來了,一行七人,皆是容貌俊俏的年輕男子,分彆吹彈長笛、洞簫、琴、瑟、琵琶、大小鼓,奏的是春江花月、良宵引。

阮輕以前在這家酒樓打雜,閒暇時就喜歡趴在屋外聽樂師演奏,卻從未像現在這樣,近在咫尺地看他們演奏。

眼前這幾人分明是有意打扮過的,他們原本就長得令人賞心悅目,塗抹一番,唇紅齒白,格外惹人憐愛。尤其是吹奏樂器時,神情專注、陶醉其中的模樣,更是令人心曠神怡。

活潑的鼓點聲,伴著空靈的琴樂,婉轉的琵琶,融入連綿的蕭聲中,宛如百鳥朝鳳而來,掠過春夜流波,在皎皎月色下,與百花共舞。

姬夜哼出聲,忍不住手舞足蹈,恨不得手上也有一把樂器,與他們一同演奏這曼妙樂曲。

阮輕想起來,便從納戒裡取了唐星遙的琴,遞給姬夜,她便找個地方坐下來,高興地彈著琴,嘴裡哼著調。

一名年輕的樂師放下笛子,躬身走到阮輕麵前,低眉順眼給她斟酒。

阮輕拿起杯子,示意他不必,樂師卻一個不慎,將酒水灑在了阮輕身上。

“官人見諒!”那伶人噗通一聲,慌忙跪下,提著酒壺,抬起臉,紅著眼睛看她,柔柔地說,“小人不慎,還請官人責罰!”

阮輕:“……”

阮輕拂去衣上的水,看了眼他身後的樂師,有幾人正悄悄拿眼揶揄跪在地上的那名樂師,繼續演奏著曲子。

阮輕心明如鏡。

這伶人是看上她了,打著心思想跟著她。

阮輕玩味地看著那雙通紅的眼,忽然想起來,陸宴之也有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眼尾挑起,眸光清亮,神色卻是極為溫柔的。

她見過陸宴之彈琴,也在這棟酒樓裡,卻不知是彈給誰聽的。

阮輕又想到了從前,趴在窗口看陸宴之彈琴的樣子。

他那雙眼睛,是極好看的。

麵前這人雖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卻足以勾起她的遐想。

若跪在她麵前的是陸宴之,紅著眼睛朝她求饒的是陸宴之,她指不定……得好好折辱他一番。

“起來吧。”阮輕冷淡地看著那伶人,溫聲說,“出去。”

她並沒有折磨人的愛好,也沒有看輕這些樂師們的意思。

一如從前,她聽著樂師們的彈奏,總是忍不住羨慕他們那一雙巧手,能奏出如此華麗動人的曲子。

那人眼尾潮紅,低著頭,不舍地看看她,慢吞吞地起身,整理衣服離開,合上房門。

餘下的樂師們,會心一笑,各自不言。

阮輕拿著酒杯,撐著下巴看著姬夜彈琴,又看看抱著雞發瘋的精靈王,唇角彎起,愜意地支在桌上。她想著以後要帶姬夜他們常來,哄他們高興,再把師父拉過來,給那個老古板倒酒,再請一兩個長得漂亮的小生給她捶腿……

突然間,“咚——”地一聲巨響,一根琴弦斷了,打斷了阮輕的思緒。

接著所有樂聲慢慢地停下來,眾人都停下動作,看向姬夜,卻沒人詢問。

姬夜雙手舉在琴前,一臉無措,慌張地看著阮輕,又看看那根斷掉的琴弦,急著眼淚在眼眶裡打圈,“我……我沒想到這樣……對不起!”

阮輕反應過來這是唐師叔的琴,一下子愧疚極了,連忙上去查看,同時安撫姬夜,“彆擔心,沒事的。”

姬夜皺眉看著那張焦尾琴,又看看阮輕。

阮輕不懂琴,在琴身上摸索幾下,突然摸到一處機關,便用力按了下去,一處暗格彈了出來——

裡麵赫然躺著一封沒有拆開的信,封口上麵寫著四個字——

“星遙絕筆。”

阮輕:“……”

姬夜:“……”

作者有話要說:唔,這章和上一章都暗示了一件事,阮輕不知道宴之已經瞎了哈。席月生也沒跟她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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