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賞(2 / 2)

“來人了,你麻溜出門,見了領頭的記得行禮,她說什麼你不會回答就應是或者點頭就行了。”

說罷,她瞅了一眼齊東珠懷裡蹬著小腳的小阿哥,想了想,說道:

“你把小主子裹緊點兒,帶上吧。”?

齊東珠聽到管事嬤嬤和其他奴婢都堵到門口兒了,更是慌了手腳,這回也用不著翠瑛囑咐,就裹住了比格阿哥,緊緊把他攏在胸前,像摟著一個毛絨絨的盾牌。比格阿哥被擠得“唧”了一聲兒,卻仍然乖乖地把小毛毛嘴貼在齊東珠的前襟上,軟軟的小白爪在繈褓中探出一點兒,爪心的粉色肉墊兒若隱若現。

齊東珠沒忍住,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小毛爪,幼崽身上暖融融的奶味兒讓齊東珠焦灼的心情平複些許,又扯來一截兒小被將比格阿哥裹了一圈,在翠瑛的催促下踏出了殿門。

比格阿哥的院外擠滿了人,齊東珠透過大敞的院門匆匆望了一眼,便又有些軟了腿,待她踏出院門,便也沒仔細看,抱著比格阿哥便學著翠瑛,對領頭的嬤嬤和內務府的小管事一福身,說道:

“奴婢東珠,見過管事,見過嬤嬤。”?

齊東珠感受到周遭人打量的視線,尤其是兩位領頭的管事,目光將她從頭掃到了尾。這令社恐人士極端不適,隻好抱緊了懷中的比格阿哥聊以□□。

“回嬤嬤,回管事,並非奴婢耽擱時辰,隻是東珠照顧小主子儘職儘責,見今兒個那拉奶媽還未來替班兒,便不敢輕易走開,還請嬤嬤和管事見諒。”?

見齊東珠這幅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德行,翠瑛恨鐵不成鋼,隻能越俎代庖,替齊東珠說些辯解的場麵話兒。

“嗨,我也正尋思這個事兒呢,所以就算冒犯了小主子,也帶人上門來尋了。那拉氏和孫氏那兩個受了發落,隻顧到我這兒哭哭啼啼,可曾想起過小主子還需要照料?要不人家納蘭家來的能得了貴人青眼,有些人呐,在宮中做事享著優俸,做人卻忘了本呐!”

管事嬤嬤率先發了話兒,又親切地上前扶起了抱著比格阿哥的齊東珠。她是個四十餘歲的中年女人,長相端正,身上浸著股濃厚的香粉味兒,熏得比格阿哥狠狠皺著小黑鼻子,將毛絨絨的小臉兒往齊東珠懷裡埋了埋,隻留出一個毛絨絨的後腦勺。

陌生人突然靠過來,使齊東珠略微緊張,很想和懷裡的比格阿哥一道把臉埋起來。雖然管事嬤嬤動作和緩,她卻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掃過她,沒什麼暖意,反而有幾分厭煩。

想來這之前那位囂張跋扈的那拉奶母和這位管事嬤嬤多少有些交情,如今上麵發了話兒,要提拔她這個絲毫不知諂媚討好的新人,顯然觸動了這管事嬤嬤的利益。

更何況她這個新人還有些不知好歹,連句好聽的話兒都不會說。

心裡這麼想著,齊東珠麵兒上還有幾分呆滯。說來可悲,如果讀懂人情世故就能變得人情練達,那世界上就不會有社恐的存在了。

有句話兒怎麼說來的?道理全都懂,可惜做不到啊。

齊東珠在腦海中絮絮叨叨的抱怨顯然影響了係統,引發了係統那酷似中年婦女的一頓說教,可惜沒一句落在點子上。

另一側,內務府來的管事對齊東珠微微頷首,說道:

“是個性子穩重的,得了貴人青眼也是應當。內務府的賞銀十兩,並肥羊一隻。諸位日後行事便以納蘭氏為首,好好伺候小阿哥,賞是少不了你們的。”

那管事話中倒沒什麼惡意,恩威並施,卻明顯有些不耐,顯然想儘快了卻這糟讓內務府濫用私權擇選奶母,跟著吃了掛落的糟心事。齊東珠懷裡抱著尊貴無比的小阿哥,翠瑛便替她接了賞賜,連聲道謝:

“多謝管事,多謝管事!”

那管事也沒心思計較她越俎代庖,繼續連珠炮般道:

“今兒個我還帶了兩位奶母過來,皆是旗人家的哺乳婦女。宋氏,魏氏,日後便聽納蘭氏差遣,好好伺候你們的小主子。呆愣著乾什麼?過來給你們小主子見禮。”

兩位二十餘歲,婦人打扮的旗人女子對著齊東珠懷裡的比格阿哥福身行禮,其中魏氏看上去像個心思活泛的,拿眼看了看齊東珠,對她討好般地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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