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人(2 / 2)

管事嬤嬤被齊東珠氣得牙癢癢,心裡尋思,等她風頭過了,一定尋了由頭將這不知尊卑不懂規矩的小蹄子好好兒收拾一頓,趕出宮去。

她心裡爬滿這些陰暗惡毒的念頭,甩了甩帕子轉身離去。臨走前,她還狠狠踢了那拉氏的腿一腳,恨聲道:

“慣會躲懶的廢物。趕緊給我滾。”

一向囂張跋扈,在內務府小管事麵前都敢頂幾句的那拉氏此刻卻悶不作聲地忍受那管事嬤嬤踢來的腳,大腿劇痛,卻不敢吭聲。

管事嬤嬤一行走遠,而那拉氏從冰冷的地上爬了起來,憎恨地望了一眼齊東珠消失的方向,麵色無比陰鷙。

——

齊東珠把比格阿哥輕輕放在了殿內榻上,而後轉身對跟來的其他三位奶母輕聲說道:

“我聽聞貴人的意思,小阿哥殿內要有兩位奶母看護。我們如今有四個人,便兩人守白日,兩人守夜。兩人輪值時,若是一人需要便溺,飲食或者小憩,另一人需整頓精神,凝神看護小阿哥,這樣如何?”

她緊張地一口氣說完這些,便求安慰似的捏住了比格阿哥蹬出繈褓外的一隻小毛爪。比格阿哥柔軟的小肉墊兒在她的掌心輕輕踩起了奶。

“倒是沒打磕巴。”

腦中的係統半嘲諷地說道,而齊東珠無心理會,緊張著其他人會出現的反應。

而她著實想多了。今日她出了這麼大的風頭,隻要耳目聰明,便都能知道她可是得了皇上賞賜的人!她有這般殊榮,又是內務府和管事嬤嬤那兒過了明路的掌事人,這日後若想在小阿哥身邊兒混出個名頭,哪兒能不討好齊東珠呢?

“姐姐安排地極妥當,不若我日後便和姐姐同職吧!”

那之前對著齊東珠露出微笑的魏氏甜聲說道,說罷還對齊東珠福了福身。她生著一雙黑亮的眼睛,眸光流轉,明明是普通的樣貌,卻看起來極為有靈性。

孫氏乍然聽聞齊東珠沒有把她排除在外,驚喜萬分,卻錯過了同齊東珠共事的時機,和那反應稍遜的宋氏一道,暗暗咬齒。

“嗯,你若不懼值夜,便同我一道吧。”

齊東珠見她們沒有異議,暗中鬆了一口氣,回道。

“值夜辛苦,不若我們換一換,我替您值夜。”

孫氏表衷心道,可齊東珠卻搖搖頭,說道:

“我習慣了深夜無人。若是白日,往來人士甚多,還不時有管事嬤嬤前來查看,我不擅應付。”

沒有比上夜班更適合社恐人士的工作方式了。

孫氏的討好遭拒,暗中咬了咬牙,又說道:

“您剛下值,也是辛苦了,我和宋妹妹收拾一番,就來替您吧。”

齊東珠點點頭,與她身旁毫不見外的魏氏靠在榻上等待孫氏和宋氏洗漱回來。魏氏幾次想開口,卻發現齊東珠一直垂著腦袋,捏著比格阿哥的小爪子,一動不動,隻好將口中套近乎的話咽了下去。

不多時,宋氏和孫氏換了行頭回來,齊東珠對她們點點頭,抽身離開榻邊。

比格阿哥本都被捏著小白爪子昏昏欲睡了,此刻卻又皺起了小眉頭,半眯著困倦的黑瞳望著齊東珠,委屈地哼出聲。

齊東珠動作稍頓,心中甜蜜地想,奶比怎麼這般粘人呀。

可旋即,她又反應過來眼前的軟胖幼崽並非真正的比格,而是胤禛,未來的雍正帝。瞬間,色令智昏的腦子清明起來,她拍了拍比格阿哥的繈褓,在他柔軟又委屈的哼唧中抽身離開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不久,孫氏和宋氏企圖將小阿哥抱起來哄睡的時候,比格阿哥再次拿出比格犬“大耳尖叫驢”的氣勢,將奶母的耳朵震得發麻。

那聲音響亮粗曠,和在齊東珠身邊兒比格阿哥哼唧的小奶音截然不同,判若兩崽。

而此刻的齊東珠還沒發現比格阿哥這些特殊的粘人小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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