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2 / 2)

孫氏雖表麵不顯,內心卻十分震驚。她可從未見過這小阿哥如此乖巧安靜的樣子,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而齊東珠也漸漸習慣了常伴比格阿哥的生活。內務府第二日便又派遣兩個乳母過來,但無論伺候比格阿哥的人如何多,齊東珠卻還是儘可能地陪伴他,每日裡隻有傍晚前的三個時辰,齊東珠在哄睡比格阿哥後,才會離開寢殿去小廚房給自己做點兒吃的作為犒勞,然後再沐浴更衣,準備值夜。

這一日,齊東珠提前拜托翠瑛煮好了兩隻雞,又將雞表麵的水分晾乾,她起鍋熱油,準備做一道中式炸雞。

中式炸雞是用提前鹵好的雞下油鍋去炸的,做法簡單,卻外皮酥脆,肉嫩多汁,輕輕一抿便骨肉分離。齊東珠想著一口想得蠻久了,她又與係統兌換了一點兒澱粉,簡單地給鹵好的雞掛上漿。傳統的中式炸雞是不需要掛漿的,但齊東珠喜愛表皮酥脆的口感。

炸雞霸道的香氣很快從小廚房溢出來,齊東珠眉梢上都帶上了喜意,她催促翠瑛如法炮製地炸另外一隻鹵雞,一邊將方才打好的魚丸混合著泡發的冬菇和開水燙過的白菜一起下鍋,煮一鍋魚丸豆腐湯。

沒辦法,在溫室大棚還沒有問世的清朝,冬日北境也隻有放不壞的白菜還算是充裕了。

香味兒飄出老遠,齊東珠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小廚房外的腳步聲,其中一個腳步聲很輕,聽起來搖搖擺擺的,想來腳步的主人走路不太熟練。

齊東珠壓了壓唇角,好容易壓下笑意,臉頰卻還是擠出一個不聽話的梨渦來。翠瑛回過頭,有點兒不滿地瞪著她,卻沒能阻止齊東珠推開小廚房的門,蹲下身與門口探頭探腦的邊牧阿哥打起招呼。

“寶貝怎麼又跑來了呀?”

齊東珠不由自主地擠出夾子音與毛絨絨的幼崽說話兒,那邊牧崽崽也不是第一回趁齊東珠理膳的時候噠噠跑來了,熟門熟路地在齊東珠衣襟上嗅了嗅,吐出一截兒粉紅色的,濡濕的小舌頭:

“要,吃!”

他熟稔地用小腦袋拱齊東珠的手臂,一條黑色帶著白色毛尖兒尖兒的小尾巴在他身後搖搖晃晃,一雙雪白的小爪子搭上了齊東珠的膝蓋,兩隻粉色的柔軟肉墊兒在齊東珠的膝頭踩來踩去。

“喔…”

齊東珠被邊牧崽崽萌得喘不上氣,伸手揉了揉他毛絨絨的後腦勺,又擼了擼他軟彈彈的耳根。邊牧阿哥何曾被這般“冒犯”過?當即舒服得眯起了湛藍色的小狗眼,兩隻聳立的小黑耳朵抖了抖耳朵尖兒,軟軟胖胖的小身子又向齊東珠靠了靠,噴著小奶音強調道:

“吃!”

他身後的兩個乳母神色尷尬,對著齊東珠笑了笑,卻也不阻止小主子。隻因小主子往臨院兒的小廚房跑了有兩三次了,但隔壁院兒的東珠姑姑也並未給小主子吃什麼不得當的東西,反倒能把小主子哄的開開心心的,傍晚回屋睡覺前都能樂嗬半天。

於是,隻要馬佳鏡韻不上心,她們便不阻止小主子往隔壁院兒跑。

“要吃什麼呀寶貝,奶糖吃不吃呀?”

齊東珠從兜裡掏出來一塊兒從係統兌換的大白兔配方自製的奶糖,奶糖被切成小塊兒,散發牛乳獨有的醇香氣味,讓幼崽幾乎毫無抵抗力。

小邊牧猶疑地看了一眼奶糖,又用前爪撐著齊東珠的膝頭,仰臉兒去聞背後小廚房炸雞的香氣,可是他又小又胖的一隻是沒法兒在無人幫助的情況下繞到小廚房裡的,聰明的小邊牧已然了解了這一點,於是他聳了聳小黑鼻頭,機智地選擇了唾手可得的奶糖:

“啊…”

他對齊東珠張開小嘴兒,露出粉嫩的小舌頭,齊東珠被萌得心臟砰砰亂跳,可還是先邊牧阿哥攤開一隻手掌,十分嚴厲道:

“握手!”

齊東珠有什麼錯啊,她隻是做了所有人都會對小狗狗做的事。

當然,齊東珠也不是第一回乾這種缺德事了。邊牧阿哥熟門熟路的將小白爪塞進了齊東珠的掌心,被眉開眼笑的齊東珠握住,心滿意足地上下搖了搖。邊牧阿哥歪著小腦袋,雖不理解,但十分配合。

就在齊東珠準備將奶糖喂給他時,她突然聽到院兒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一個有些熟悉的低沉男聲喝道:

“放肆!怎可給阿哥吃來路不明的東西!”

齊東珠錯愕抬眼,正見皇帝的儀仗進入小院,黃甲侍衛和侍從奴婢幾乎將小院子塞得滿滿當當,康熙陰沉著一張臉,闊步踏入院中,箭簇般的目光直直射向齊東珠。

齊東珠有些無措地隨奶母一道跪倒在地,餘光在人群之中看到了眉色輕挑的馬佳鏡韻,心驀地一沉。而她身前的邊牧崽崽見這麼多大人蜂擁而至,為首那人麵色陰沉,身材高大,對小小一隻的他來說宛如山嶽。

邊牧阿哥怕極了,也顧不上他那塊兒滾落在地的奶糖,毛絨絨的腦袋紮進齊東珠的懷裡,汪地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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