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倔患(2 / 2)

齊東珠一邊毫不羞恥地

自吹自擂,信口胡說,一邊用被褥將哈士奇小小的身軀蓋住,隻露出一個豎著耳朵的毛毛臉來。

“騙人。”

那小狗渾身都燒得發軟,嘴卻還硬得很,對齊東珠的滿嘴跑火車嗤之以鼻:"你這麼沒規矩,見了爺都不下跪,怎麼可能最得用。"

這話兒忒得罪人,若是一個大老爺們兒說,恐怕能讓齊東珠氣上好久,可是被一個虛弱的半大毛崽患說出來,卻沒法兒讓齊東珠如何生氣,隻是覺得有幾分好笑:

“我是沒規矩,可是你額捏已經把你交給我啦。”

她憐惜地捋著哈士奇阿哥有些麻麻賴賴的頭毛,又揉了揉他發燙的耳朵,尋思一會兒這燒如果還降不下來,她便用係統兌換來的退燒藥混在湯水裡喂他吃下去。

哈士奇阿哥被揉得詫異萬分,睜大一雙冰藍色的小狗眼瞪著齊東珠,一張哈士奇毛臉上寫滿震驚,似乎在質問齊東珠一區區奴婢怎敢如此褻瀆地揉他尊貴的狗頭。

對此,齊東珠唯有毫不留情地將他揉得眯起了眼睛,方才輕聲說道:

"膳食太葷,雖然滋補,你現在卻還不能吃,我去重新備些來。"“爺不吃。”

小倔狗有些欠揍地說,見齊東珠不予理會,他還強撐著疲憊得幾乎抬不起的眼皮,聲音粗嘎道:"就算你是惠妃…額捏的人,你也得叫我小主子,沒規矩的奴婢!"

齊東珠看他這副病蔫蔫的斑禿小狗樣兒,也懶得跟他置氣,深受揉了揉他詭異發熱的喉嚨,便拎著絲毫未動的食盒,轉身離開了氣息渾濁的屋內。

候在房門外,小聲交頭接耳的嬤嬤婢女見她出來,紛紛對她行起了注目禮,其中一人問道:

"小主子可用膳食了?小主子高燒了兩日,太醫說了,若是小主子再不肯用膳,便難撐得過三日了。您是宮中來的姑姑,您一定有法子!"

其他幾位婢女輕聲啜泣著,幾個小太監頂著被寒風凍得通紅的臉,來來回回挑著井水,去廚房燒熱,所有人臉上都帶著茫然和驚懼,不知所措地等待著肆虐的疾病帶來的未知命運。

齊東珠對她們點了點頭,儘力擠出一個安撫人心的笑容來,聲音篤定道:

"小主子眼瞅著就見好了,諸位不必憂慮,我去給小主子做些適口的吃食

,還請嬤嬤看護一下小主子。"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多謝姑姑。"

幾位婢女應著,又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看護大阿哥了。而齊東珠打探了廚房的位置,和守在門外的淮德一道向小廚房的方向去了。

到了小廚房,齊東珠讓淮德勸走了一眾守在廚房內的奴才,而淮德自告奮勇,親自去為齊東珠燒起了柴火,點燃了爐灶。他是個生手,顯然之前沒乾過這等事,將自己搞得渾身黑灰,卻仍然興致不減,大有一副齊東珠指哪兒他便打哪兒的模樣,儼然把齊東珠當做了自己的管事伺候。

齊東珠也沒想到他是這麼自來熟的性子,但看他性子跳脫,態度和善,時不時對齊東珠擠出兩個討好的酒窩,實在不惹人厭煩,便也任由他跟在身邊兒忙前忙後,時不時搭把手。

廚房為大阿哥備下的餐食顯然是極為用心的,人參雞湯,佛跳牆,碳烤羊腿,鹿茸蒸熊掌,羊奶饅頭,八珍豆腐,樣樣精細,卻也樣樣看著讓人上火。齊東珠隻留下了那一道八珍豆腐,用火重新煨上,其餘的菜肴儘皆撇到一旁。

時間緊湊,為了讓哈士奇阿哥儘快吃上一口,她沒法備其他菜式了,隻能用現有的菜肴加工一二。齊東珠取過那道人參雞湯,將裡麵的雞肉和人參濾了出來,取了一半湯汁混合了蛋液,上鍋蒸了一道嫩滑的雞湯蒸蛋,末了又點上蔥花和醬油,便算做一道適合病患入口的葷菜。

趁著鍋內水沸之時,她又取了麵粉和麵,飛快的擀出薄薄的麵片兒。她將又薄又軟的麵片兒下入沸騰的雞湯裡,又將洗淨的白菜葉和嫩豆腐放入雞湯中滾熟,不多時便煮好了一鍋樸實無華卻香氣四溢的麵片兒湯。

她將這兩道簡單的菜重新裝入食盒,又取了羊奶饅頭掰成小塊兒,裹上了一層蜂蜜。她就這麼提著減重許多的食盒再度回到了哈士奇阿哥下榻的小院兒裡,將那食盒擺上了桌。

見她從食盒裡拿出這麼幾道簡樸至極的菜肴,幾個婢女和嬤嬤無不睜大了眼眸,楞楞地看著她動作,而那榻上飽受病痛折磨的小哈士奇無聲地睜開了眼,聲音沙啞地喝道:

"爺不吃!都給爺….咳咳,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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