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個拆除係統(8)(1 / 2)

被門檻絆倒的陳平站起了身, 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回頭望了陳欽清, 尷尬的笑了笑,又邁開了腳,往前走去……

陳欽清看著, 連忙提醒道:“小心……”

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陳平腳下踩空,整個人又從那不高的台階上滾了下去。

在門外隨時等候陳欽清吩咐的翠竹和梅香終究是沒有忍住的笑出了聲。

陳欽清:”……“

陳欽清看著外麵再次從地上爬上, 拍打著衣服身上的灰塵,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鬱悶的陳平, 不由沉默。

陳欽清轉過頭, 對著小金龍說道:”把你剛剛吃下的東西吐出來, 還給他吧。“

小金龍望著陳欽清,眨了眨眼, 一副好似沒有聽懂陳欽清在說什麼的樣子。

可小金龍越是這樣, 陳欽清就越發肯定自己的推測,“他剛剛的話也並非是有意針對你,你也彆欺負他了,快些把屬於他的東西還給他吧。”

陳欽清這樣堅決的態度, 小金龍又怎麼會與陳欽清對著乾。

小金龍心不甘情不願張開了嘴, 吐出了一個淡金色的珠子,珠子向著陳平飛了過去,在到了陳平的頭頂上時,這顆珠子破碎, 化為了煙霧,散落到了陳平的身上,與陳平融合,消失不見。

陳欽清走到了門口,對著門外的陳平道:“走得時候小心點。”

陳平對著陳欽清點下頭:“恩,我知道的。”

陳平再邁開腳的時候,神情已經變得格外謹慎,就好似生怕前方有坑一樣。

陳平隻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倒黴了,居然連摔了兩次,在他主子和翠竹梅香麵前鬨出了那樣大的笑話,陳平心裡簡直鬱悶到了極點。

他當然不知道,他的運氣不好,全歸結於一條他所看不見的小金龍。

陳欽清已經可以完全肯定,這條小金龍自己本身便是大氣運的集合,卻也可以以他人的氣運為食,抽走對方身上的氣運。

剛剛小金龍吐出了那顆珠子,便是小金龍方才吃掉陳平的好運,氣運的突然失衡,陳平也就成為了那走在平坦的大路上都會出事的體質。

現在小金龍把這氣運珠還給了陳平,陳平自然也就沒有事了。

陳欽清望著小金龍那雙澄澈的瞳孔,神情有些莫測。

不說這樣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鬨,若是這條小金龍可以隨便吞噬他人氣運的話,那麼小金龍的這個技能著實有點兒逆天了。

人伴氣運而生,吞噬掉他人的氣運,無疑將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途。

這樣的小金龍,陳欽清不覺得位麵意誌會容許他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哪怕是這條小金龍屬於規則之外也不行,更何況這條小金龍如今竟然還在這個規則之內了。

對於小金龍這樣的威脅,位麵意誌竟然視若無睹,甚至放之任之,由著小金龍自由的遊走在這個世界之上。

這就讓陳欽清不免多想了,以前陳欽清並未在意過的問題,再次的浮上了陳欽清的心頭。

“他”到底是誰,又是什麼身份?

陳欽清伸出手,摩挲著他的龍角,第一次問道:“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

舒服得眯起眼的小金龍乍一聽到陳欽清的問話,不由再次睜大了眼,望著陳欽清流露出了些許的迷惑。

小金龍仿佛是在告訴陳欽清,他就是他,還能是誰一樣。

陳欽清看著小金龍那有點憨傻的模樣,也知道他大概沒有辦法從小金龍的身上為自己解惑了。

陳欽清又摸了摸小金龍的龍角,心裡慢慢平靜了下來,將這個問題給拋在了腦後……

時間總是會給出答案的。

而在那深宮之中,趙裕行正看著那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的寶物,滿臉凝重。

這些寶物消失的突然,但找到也是突然,誰能相信,這些寶物最後竟然是在冷宮中的那口枯井裡?

這也無怪乎他們久尋不著,這似乎是一個十分合理的解釋。

可是,這些存放於國庫裡的東西,又是如何丟失的呢?是使用什麼樣的手段,潛入到了國庫,將這些寶物給盜走的?

而且,為什麼盜走之後還要藏於這個冷宮裡的枯井之中?

趙裕行已經命人調查過,最後的結果卻是不怎麼如他的意,因為就沒有一個有用的信息。

最讓趙裕行想不明白的是,這個盜賊究竟是何等的膽大包天,竟然連他的玉璽都盜。

無論這人出於什麼原因,但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在挑戰他皇室的權威。

其實,對於趙裕行來講,玉璽不玉璽這並不重要,雖然他也是不可能拱手相讓的,龍椅舒坦,自己坐總比彆人坐要好。

但是,這人若是想要狠狠踩著他,將他在地上摩擦,這是趙裕行絕對不可饒恕的。

小時候因為偽裝迫於無奈被他父皇的嬪妃羞辱,但同樣的,當時還是小小年紀的趙裕行就覺得她們十足的可笑,也一直都將他們當作笑話看。

所以,小小年紀的趙裕行,一直都沒有把她們放在眼裡過,那些陰陽怪氣的言論,他又怎麼可能會去深究?

隻有將他帶大的先皇才知道,趙裕行小小的年紀,便已經是矜貴得不行,有自己的那套準則,誰也無法左右,驕傲得不行。

這也是先皇對他多有放縱的原因,他的兒子他自己寵著,哪裡容得下他人置喙。

也是因為先皇的放任,並未對趙裕行進行約束,所以趙裕行現在這才會有這樣的性子。

趙裕行並不覺得自己這樣的性格有問題,也沒有因為身份的改變而變化,目前也將一直會這樣的持續下去。

眼下有這麼一個狂妄的賊人,用這樣的手段羞辱於他,趙裕行如何不怒?

趙裕行滿麵的陰沉,握上了擺放在麵前的玉璽,冷聲道:”查!給我繼續查,直到把人給找出來為止!“

那一直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的侍衛們立刻領命,然後便退出了殿內。

蘇盛上前,問道:”陛下,要把這些東西給送回去嗎?“

趙裕行擺了擺手,瞬間便明白趙裕行這是什麼意思的蘇盛,立刻讓人將這些東西給搬出去,送回到保存這些東西的庫房裡。

隻是,讓趙裕行失望的是,幾日過後,都沒有一點的進展,宮裡的人她們背後的勢力都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了,可是卻沒有發現她們能夠用那樣通天的本事,也無動機。

這樣的結果,趙裕行自然是不滿意的,他將與此事有關的人都重重的罰了,但心底的那口鬱氣仍舊半點未消。

皇帝的心情不好,遭殃的自然也就是那些臣子了。

這些天上朝,臣子們都緊繃著自己的神經,生怕他們這位陛下的槍口對準了他們,向他們發難。

最可怕的是,他們的這位陛下還不是無端的發難,而是你真的犯下了錯事,你無從反駁的發難。

這讓所有的大臣們都不免戰戰兢兢,隻能謹言慎行,希望他們的陛下心情能夠快些好轉,讓他們的這個朝堂恢複成為以往那樣和和氣氣的朝堂。

他們自認,他們的這個要求完全一點都不高。

當真是應了那句,伴君如伴虎。

他們有點懷念之前總是病怏怏,提不起什麼精神的陛下了。

可就是在朝堂上尋機發泄了一通,趙裕行心裡仍舊是鬱結難平,一口氣堵在胸口,有點咽不下去。

下了朝,趙裕行就讓蘇盛給自己找了一身便裝,換上之後便出了宮,去到了醉仙樓。

另外一邊,陳欽清也終於出了府,向著那聚集著天下學子的酒樓走了過去……

陳欽清他們到的時候,這個醉仙樓裡已經是坐了不少的人,其中有一個人正站著,豪言壯闊的說著自己的治國之道……

這個醉仙樓已經有了數百年的曆史,後麵不知道從何時起,這個醉仙樓演變為了文人子弟們相互交流,談經論道的地方。

直到不少的學子們從這個醉仙樓走出,步入到了仕途,這個醉仙樓的意義才發生了轉變,在這個京城裡的地位也才定型。

來到這個醉仙樓裡的人,想要展現自己才華的同時,也是渴望自己能被達官貴人相中,自此平步青雲。

因為醉仙樓中也時常會有貴人到這個醉仙樓裡,投入到那些位官僚的門下,成為門生。

所以,在這個酒樓裡出沒的文人才子們,也都是形形色色,也都各有見地。

隻不過,有些人的見地未免太過荒謬,他們的話,無非可以用三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假大空。

他們的治國之道,完全就是紙上談兵,完全不切實際。

坐在包廂裡的趙裕行聽著下麵那大肆的吹捧著那位獨尊儒術,廢除百家的先輩,認為當今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全部都是那位先輩之功,他們應該感恩於先輩,因為有了他,才有了他們今日文化的定型。

他們應該牢記先輩所言,大力的將這儒術推崇下去,這樣可保他們國家千秋鼎盛,趙裕行聽著,不由嗤笑了一聲。

也不知道這位學子在眾多學子中,是不是最為鋒芒畢露的那個,在這名學子那空有其表的言語落下之後,竟然引得不少人拍手叫好。

趙裕行見著那一片的叫好聲,突然擔憂起了他們這個國家的未來……

從先祖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開始,儒術便成為了這個國家的立足之本,乃至於立國之本。

其實,對於當時剛剛結束了戰亂的國家而言,儒家的思想主張仁政,確實更能治國罷了。

當時的國家剛剛經受戰亂,得到了統治,確實是再也經受不住戰火,是休養生息的時候。

而儒術是當時最適合的禦民之術。

從小熟讀百家的趙裕行,又哪裡不能夠看清這點?其中的弊端,他又如何看不清?

最開始用獨尊儒術也並非沒有出過事,但這數百年間,也經過縫縫補補到了今日……

最初獨尊的儒術,大致的思想未變,但確是將仁政與法治結合了起來,以德為主,以刑為輔,在道德教化的同時,妥善的處理了與刑法之間的關係。

也正是因為如此,就目前而言,儒術治國才會顯得並無任何不妥,也無任何的毛病,也才讓如今的天下學子們,深信著他們所學的這套。

隻不過,眼下聽著那人將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這套舊提,趙裕行隻覺得,他們先祖的獨尊儒術可以說是相當成功的。

就在掌聲的勢頭慢慢減弱,突然有人發出了反對的聲音:“我認為不妥。”

那站著的男人吳為奇還正在享受著他們的掌聲,為自己那番言表暗暗得意之時,突然聽到了這個反對的聲音,不由皺起了眉。

因為這個聲音之前混雜在那片掌聲裡,所以他一時間也沒有留意到,到底是誰發出的這個聲音。

這人也沒有半點的躲藏,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了來……

吳為奇看著那位長相清秀的少年郎,神情之中並沒有表現出半點的異樣,談吐間依舊有禮:“不知有何高見?”

少年郎他望著吳為奇,張口便是否定了罷黜百家之言,認為這一舉動是錯誤的。

少年郎此言一出,整個酒樓的文人們都不禁大為的震動,並非是另眼相待,而是認為少年郎這是在公然的否定他們文化的傳統。乃是異端。

畢竟,當時在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提出之後,除了儒術之外的百家,都遭受到了打壓,許多都已經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雖然各家的書仍舊傳世,但儒術的地位早已經是不可動搖了。

他們這些學子們,更是自幼便習那四書五經,儒家的思想早已經融入到他們的骨髓之中。

少年郎的這話,無疑是在全方位的打擊他們這些人,這讓他們如何能開心?

在一片紛紛雜雜的聲音裡,不少人再望向少年郎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敵意。

倒是那坐在包廂裡的趙裕行,望著下麵那位少年郎,不由輕輕挑眉,有了幾分興致。

趙裕行覺得,這個少年郎看著文文弱弱的,倒是頗有勇氣,敢在這個地方對儒術提出異議。

趙裕行倒是有些想要聽聽,這個少年郎後麵還會說些什麼……

而在眾多人的目光下,少年郎也是完全一點都不畏懼,再開口依舊沉穩,條理十分的清晰。

少年郎主張,百家各有所長,並不能因為如今獨尊儒術而將其完全的否定,甚至還頗為遺憾起曾經儒家的排異和打壓,以至於好多家斷了傳承,隻有書籍流傳於世。

但這也是他們應該感到欣慰的地方,至少他們的思想還留在這個世界上。

少年郎也並沒有否定儒家,並且結合著當時國家的情況,給予了肯定,這讓眾多學子們的臉色稍稍好轉。

隨後,少年郎的話鋒一轉,開始假設起了若是戰亂再次發生之時,儒術能不能將他們這個國家帶出那戰火之中……

若真的到了那時,仁義顯然並不能將他們拯救他們於危難之時,將他們帶出那水深火熱之中。

而這個時候,隻用一個國家的兵強,才能驅趕走那一隻隻的餓狼,也才能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也才可保他們的這個國家數百年的安寧。

而在這數百年之中,鄰國也並非沒有蠢蠢欲動過,也有過不少的英雄人物,若非是他們用兵如神,又哪裡還有他們今日的安泰生活?

一個國家,必須得兵強,才能方談治國。

不然的話,如今的太平盛世,也不過就隻是表象罷了。

少年郎的此話一出,竟然無人可以反駁。

他們出生於和平的年代,並不用操心戰事,因為真正的戰事與他們而言,太過遙不可及。

他們所學,隻用想著這樣的治國,讓這個國家變得更為的昌盛繁榮就行了。

他們都是些還沒有步入到仕途之中的人,所以心中都存著為國為民的抱負。

但是,以少年郎的假設作為出發點的話,也不失為一種防範於未然的話。

所有繁榮之下,若是國力不勝,那麼也不過是一塊任人宰割的肥羊罷了。

同樣坐在這個大堂中的陳欽清望著這位少年郎,不由微微挑眉,嘴角噙著笑。

這個少年郎不是彆人,正是禍水非法係統的宿主,許藍山。

許藍山的假設之言,確實是讓人無法反駁,因為凡事都要先未雨綢繆,方才是正途,而非隻享受著表麵的繁榮昌盛,卻無視著真正鎮守國土的戰士們。

對於他們尊崇的儒術,許藍山也並沒有發出激烈的言辭進行抨擊,甚至給予了肯定,所以並沒有引起眾怒,反倒是給他們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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