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2 / 2)

食魂天師 耳朵士 23365 字 5個月前

“什、什麼意思?”

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坦克碾了,不然也不至於出現這麼離譜的幻聽。

要不就是昨晚洗澡的時候腦子裡進了太多水。

肖司明向他投來一瞥。

那眼神,說實話,拿去戰場上殺人都夠用了。

肖司明像是壓根沒考慮過要照顧一下手下的心理承受能力似的,乾脆把話挑明了:“你天天在他身邊晃,連這點信息都不知道嗎?”

衛瑄:“……”不是,你問我,我哪兒知道啊!

他覺得自己巨冤,猝不及防的,突然想起莫宇曾經跟他說過,老大有喜歡的人。

所以這是移情彆戀了嗎?

衛瑄咂了咂嘴。

十分鐘後,衛瑄頂著倆烏青的眼圈從樓上下來。

莫宇看見他這副樣子,擰眉道:“怎麼回事?”

衛瑄:“我……”

他有苦說不出。

總不能說,老大問我阮陽喜歡什麼類型的,我回了一句他喜歡年下,然後被年齡已經可以當阮陽老祖宗的老大在惱羞成怒之下打了一頓吧。

衛瑄張了張嘴,最後乾巴巴地回道:“沒什麼。”

他望了眼窗外,桃樹乾枯的枝丫蕭瑟地立在寒風中。

不過他已經想到了樹上桃花朵朵開的畫麵。

看樣子,今年春天沒準會提前到來噢。

——————

阮陽對肖司明打探他喜好的事一概不知。

他直接打車到家樓下,剛一下車,就被撲麵而來的寒風凍得打了個哆嗦。

他內心有些疑惑:這兩天有這麼冷嗎?怎麼感覺氣溫突然之間就降下來了。

阮陽並不知道,肖司明一早就在彆墅附近設下了陣法,雖然為了不顯得太過異常,沒有誇獎到四季如春的程度,但和外頭一對比,彆墅周圍氣溫要高上好幾度。

他剛覺得冷,胸口便漾出一陣暖流,很快便溫暖了他全身。

阮陽伸手摸了摸那顆幾乎要被他淡忘的珠子,想起這也是肖司明送給他的,下意識給肖司明發了今日份的第二張好人卡,小聲喃喃道:“肖先生真是個好人啊。”

珠子上的流光凝滯了一瞬。

緊接著,原本溫度適宜的珠子驟然升溫,就像是一個正在生悶氣的人。

阮陽:“?”

他下意識伸手去抓,然而那珠子溫度又飛快地降了下來,像是怕燙到他似的。

遠在彆墅裡的肖司明收到了阮陽的語音。

他點開那個小紅點,那頭的風聲呼呼地灌進來,阮陽本就黏糊的聲音變得更加軟糯了,還帶著一絲急切。

“肖先生!你送我的珠子剛剛溫度忽高忽低的,它是不是失靈了呀!”

肖司明:“……”

肖先生即將再次惱羞成怒。

*

阮陽看了肖司明給他回的信息,肖先生說這是正常現象,讓他不用擔心。

他對肖司明有極高的信任,肖先生說沒問題,那就沒問題了。

肖先生總不會害他的。

他提著從商場采購的大小禮物,敲響家門的時候爸媽正在吃晚飯。

“怎麼這麼晚回來了?”阮母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微微一愣:“你才剛工作,花錢要知道節製。”

阮陽想說其實我已經是存款六位數的人啦,但考慮到父母的承受能力,隻是笑道:“知道啦,剛發工資,想孝敬一下你們。”

阮母大為感動,看上去已經將“我要阻止兒子搞迷信”的念頭拋到了腦後。

“洗手去,媽給你再炒個菜。”

阮陽乖乖道:“好。”

他走進客廳,阮父正在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

阮陽喚道:“爸。”

阮父像往常一樣,朝他點點頭,隻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眼神有些遲疑。

阮陽撓了撓耳後,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去廚房洗了個手出來,見他爸阮力實仍雙眼緊盯著電視機。

阮陽好奇地轉頭看了一眼,發現電視上正在直播晚間新聞,女主持人字正腔圓地播道:“下麵繼續播放本台新聞,最近叫人人心惶惶的龍嶺山命案今日成功破案,本台記者聯係到了負責調查本次案件的民警。”

然後畫麵一轉,屏幕上出現了李隊那張熟悉的臉。

“阮力實,過來幫我端一下菜。”阮母在廚房裡喚了一聲,沒得到回應,探出頭來叫道:“阮力實!”

阮父依舊像沒聽見似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電視機。

阮陽雖然很好奇李隊究竟是怎麼給這件事用科學的方法進行收尾的,但阮母那邊需要人幫忙,他隻能依依不舍地將目光從電視機上收回來:“媽,給我端吧。”

阮母心疼兒子,出去之後胳膊肘捅了捅阮父:“你乾嘛呢?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阮父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隻是用手指了指電視機。

阮母轉頭看去,就看到了出現在電視機上的李隊那張臉。

熟悉,太熟悉了,今天早上他們才見過,那時候還在猜對方是不是請來的托。

“……”二老再次陷入了沉默。

阮陽這頓飯吃得心裡毛毛的。

他們家規矩並不是很嚴,尤其父母平時要上班,餐桌是最好的談心時間。

然而平時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的父母今天一下子變得很沉默,全程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他不知道,這是來自顛覆世界觀的注視。

阮陽這頓飯吃得很不是滋味,差不多七分飽的時候就放下了碗,飛快地說:“我吃飽了!”然後溜進了房間。

回到房間,他刻意沒將門關得很嚴實,而是留了道縫,將耳朵輕輕貼在門板上,仔細聆聽客廳二老的交流。

“我看沒什麼問題。”

“要不就先這樣,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苗頭,我們再改主意也不遲。”

阮母仍有些不放心:“話是這麼說,真不對勁就晚了。”

阮父喝了口啤酒,他向來心大看得開,並且認為阮陽這一點就是遺傳的自己,“你給孩子一點獨立的空間,尊重他的選擇。”

說罷,他又道:“明天下午你不還約了人打牌嗎?去放鬆放鬆。”

阮陽輕手輕腳地合上門,坐在書桌前思索片刻,腦中靈光閃過,拉開行李箱,從箱子裡取出了這趟帶回來的符紙和朱砂。

他腦中回憶著招財咒的樣子,一連畫了四五張,終於有一張看得過去的。

他去洗了個澡,回頭之後,視線落在桌子上的符咒上。

不知道肖先生看見了會不會誇他厲害。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把符咒拍下來發給了肖司明。

……這個點,肖先生恐怕已經睡了。

阮陽心跳快了一拍,正猶豫著要不要撤回,就收到了來自肖司明的秒回。

【是招財符?】

回了!!

【是啊,肖先生怎麼還不睡?】

刪掉刪掉,怎麼看都是一副管束人的口吻。

【是呀,肖先生覺得我畫得怎麼樣?】

刪掉刪掉,這句話怎麼看都像是在求誇獎啊!

阮陽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一圈。

啊!回個信息怎麼這麼難!

肖司明盯著聊天框上不停跳動的“對方正在輸入中”,翹首以盼了半天,手機終於震動了一下。

【嗯。】

肖司明挑了挑眉,想到對麵那人打了半天的字,居然隻發來這樣一個矜持中肯的回複。

他看這個字都覺得裡裡外外透著奶呼呼的傻氣。

阮陽正抱著手機把頭埋進枕頭裡。

他是氣的。

嗯算個什麼回複啊!

還不如求誇獎呢!

正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的時候,手機好一陣震動,他一抬頭,發現居然是肖司明打來的電話。

阮陽手一顫,接通了。

“喂,肖先生?”阮陽把自己悶進被子裡,甕聲甕氣地問好。

肖司明的聲音隔著網線似乎更加低沉了,像是帶著細細的小勾子,輕輕撓刮著他的耳廓:“還沒睡?怎麼這麼晚還在畫符?”

阮陽貼著手機的那隻耳朵紅得像是要滴血,他手指無意識地扣著枕頭一角:“嗯……準備送給我媽媽的。”

他頓了頓,小小聲問道:“你覺得我畫得怎麼樣?”

肖司明在那頭似乎是輕笑了一聲,說出的話也好聽:“畫得很好看,不錯。”

得到了想要的誇獎,阮陽臉上卻騰地泛起熱意,手指在枕頭上扣了半天。

肖司明聽著聽筒裡傳來的淺淺的呼吸聲,有些後悔打的是語音。

剛剛應該直接按視頻聊天才對。

阮陽抿了抿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一會兒,直到房門外傳來阮母起夜的動靜。

阮陽像個生怕被家長發現早戀的高中生,嚇得趕緊伸手熄滅了床頭燈,然後把被子裹得更緊了一些,小聲對著電話那頭說道:“肖先生早點睡呀,晚安。”

直到肖司明那邊傳來一聲晚安,他才掛斷了電話。

黑暗的房間裡,阮陽一頭蜷曲的小卷毛被自己折騰得很蓬亂。

他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一時間也分不清這是被悶的還是單純因為肖司明剛剛的那通電話。

阮陽把手機像丟炸/彈一樣丟到床尾,不去想那個電話,閉上眼睛,嘗試入睡。

這隻是小長假的第一天,明天他還得去學校觀看旅遊社的話劇表演呢。

半小時後,他在床上橫豎調換了個方向,然後像個毛毛蟲一樣裹著被子從床頭滾到床尾。

最後,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撿起了床尾的手機,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隻是想看看現在幾點。

時間是晚上十點二十三。

通知裡麵沒有新消息。

好煩噢。

為什麼假期才過去一天啊。

阮陽把手機一丟,重新縮回被子裡,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阮父阮母照常去上班。

阮陽在家門口的超市逛了一圈,買回來不少食材,然後做賊似的摸進廚房。

在一陣乒乒乓乓拆炸彈一樣的動靜中,買回來的食材最後變成一坨坨無法辨彆的東西,一起進入了樓下的垃圾桶。

阮陽丟垃圾的時候還在想,也許他應該把這些東西丟進有害垃圾裡。

阮母上完班回來,十分意外地發現廚房的廚具煥然一新。

她正要找阮陽問話,阮陽就撲了過來,神神秘秘地塞給她一張黃紙:“媽,你不是要去打牌嗎?把這個帶上。”

阮母看著手裡的符咒:“……”

她在出言教育孩子不要迷信的邊緣徘徊。

阮陽卻背著書包走到了門口,說道:“我去學校一趟哦,今天學校舉辦元旦文藝演出。”

阮母:“……早去早回。”

罷了,或許該聽聽阮力實的話,尊重一下兒子的職業。

但是這種東西……她低頭看向手中相貌平平的黃色符紙。

真有那麼玄乎?

阮母嘴角抽了抽,雖然內心並不怎麼相信,但出門赴約的時候,還是鬼使神差地,將那張符紙放進了錢包裡。

對於阮母和她的小姐妹來說,牌桌上是最能聯係感情的。

大家討論的話題其實大多離不開家庭,主要還是圍繞著孩子。

這桌聊李大娘家的兒子考上了公務員,那桌聊張大媽的女兒成功讀研。

總而言之,牌桌即是戰場,除了牌技上的切磋,更多的是這種微妙的攀比。

阮母今天身上穿的大衣,就是阮陽昨天帶給她的禮物之一。

眼尖的小姐妹一眼就看出這大衣價值不菲,開口就道:“文慧,這是你們家老阮給你買的跨年禮物?”

阮母順著她的眼神,反應過來她是在說自己這身衣服,笑道:“他哪有那麼浪漫,這是小阮給我買的。”

一句話甚至引來了旁邊那桌人的注視。

阮母但笑不語,在這種時候,秀兒子比秀老公還拉仇恨。

果然,片刻後有人酸溜溜地開口:“阮陽今年才本科畢業吧?這麼快就找到工作啦?”

阮文慧一邊摸牌一邊應道:“是啊。”

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手氣似乎特彆地好,想摸東風就摸東風,想摸發財就摸發財。

那人又問:“工資多少啊,前兩天我們家那小子還在跟我抱怨,今年就業形勢嚴峻,實習生一個月三千還沒有飯補,沒有高學曆根本找不著什麼舒心的工作。”

阮母出聲道:“三萬。”

那人緊跟著道:“我碰!”

“你碰什麼?”阮母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笑容無害,“我說我兒子一個月工資三萬。”

眾人:“……”

說話間阮母又摸了張西風,頓時眼神一亮:“我胡了!”

眾人:“……”自閉了,謝謝。

阮文慧今天連贏數把,殺得同一桌的牌友毫無尊嚴,一個個早早地就收拾包說要回家。

她坐在牌桌邊笑得眯起了眼,整個人仿佛年輕了二十歲。

收拾零錢的時候,她手指碰到錢包夾層裡那張黃色的符紙,動作一頓。

“……”阮母手裡捏著那張薄薄的紙片,想到了自己今天一帆風順的手氣,不由得喃喃道:“不會吧。”

——————

阮陽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趕到學校,演出在室內體育館舉行,他給學妹思思發了條信息過去。

【我到了。】

思思給他回:我們在東門等你。

阮陽一抬頭,就看見前方有兩個人站在那裡,兩人一高一矮,舉止親密。由於燈光昏暗,他隻能勉強分辨出那個正在向自己招手、個子矮一些的是思思。

他笑了笑,也招了下手,看著思思拉過身邊的人朝他奔過來,心裡還在想,一個月不見,這姑娘居然已經談了對象。

然而,等兩人跑到他近前,阮陽麵上的笑容掛不住了,原本上翹的嘴角漸漸垂下來,幾乎能掛油瓶,眉毛也皺了起來。

和思思舉止親密的那個男的他再熟悉不過。

這不就是上個月剛跟自己分手的渣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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