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通訊，叢願誇張地鬆了鬆領口，“好累。”他是真不習慣和人這麼文縐縐地講話，以前這種事都是有助理處理的，他隻用適用一下產品給出反饋就好，很少直接接觸甲方爸爸。
裴盛然：“季少將也是為了顯得正式一點，平時很隨和的。”
“嗯。”叢願鼓了鼓臉頰，往頭頂吹了口氣，“那我們現在要去見的是什麼樣的人呀，和季少將認識的話，不會也是這麼……？”
“放心，你不想說話的話交給我就好。”
叢願側目，總覺得大佬對自己不是一般的好，“那也太麻煩你啦，等我解決不了會找你幫忙的。”
裴盛然見他一副乖乖的模樣，終於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頭，笑著應道：“好。”
到了目的地，叢願一抬眼，碩大的P社LOGO霸氣地立在大廈頂端，氣勢恢宏得簡直和複O者大廈有得一拚。
而內部果然也和叢願想的差不多，甚至連地毯的一根流蘇都在宣告著它的富有，他跟在裴盛然身後落座在一間會議室裡，對麵坐著個……阿宅。
沒錯，就是阿宅。
對方頂著一張通宵熬夜臉，上身穿著件美少女T恤，儘管長相再斯文俊秀也掩蓋不了他宅男的屬性。
那人見叢願不時看向自己的衣服，還熱情地介紹：“我司即將推出的少女戀愛冒險遊戲，有興趣嗎？”
叢願恍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是個遊戲主播，見這人語氣態度十分隨意，隨口問：“推廣？”
“……”單開霽頓了頓，想到叢願給自家遊戲帶來的巨大流量，不由正色道：“價錢可以談。”
叢願噎了兩秒，“等等，我不是來談這個的吧。”
裴盛然顯然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也知道單開霽的作風，自覺地接了兩杯水遞了一杯給叢願，“溫的。”
叢願：“謝啦。”
單開霽詫異道：“嗯？我沒有？”
裴盛然淡淡瞥他一眼，對方悻悻地撇了撇嘴，“我們說正事哈，正事。”
“你的合同不是快到期了？”單開霽點開電子屏幕，拖出幾頁整理過的信息，“你現在的東家放以前確實不錯，但近兩年管理層換血，導致主播的斷層很嚴重，火的呢就特彆火，慘的呢——我想你自己也清楚。”
確實，叢願想起原主之前的境遇，邊緣的小主播待遇確實很差，沒曝光沒流量，平台還會有意識地把觀眾傾斜到更熱門的主播身上。
所以像他之前那樣走紅真的是可遇不可求，自己的能力在遊戲中的發揮算一部分，但也不得不說是撞了大運，遇上了能夠給他帶流量的觀眾。
“更彆提，”單開霽敲了敲桌麵，“他們私自攔截了所有其他平台向你提出邀約的郵件、訊息，甚至是通訊。”
叢願怔了怔，他本來以為隻是平台後台的站內郵件收不到，還覺得為了防止挖角是很正常的呢。
不管怎麼樣，互相尊重都是很重要的，叢願聽到這裡多少還是有點生氣的，不過好在之前自己還不火，簽訂的條款也不苛責，能和平解約就最好了。
“我的建議是，合約到期了就換，對你的名聲也沒什麼影響，有幾個備選方案我等會兒發給你，我司合作的平台還是很多的，孰優孰劣每一條對比的點我都給你放上去了。”
叢願感謝道：“麻煩您了。”
“其他合作推廣我也整理了一份你慢慢選，不急，”單開霽打了個嗬欠，“好了——正事說完了，要不要吃個飯再走？”
叢願：“……”我就知道。
裴盛然打斷他，“既然說完了我們就回家了。”
“……等等！”單開霽爾康手，“喂！你一個吃獨食啊——”
被殘忍拒絕的單開霽最後隻好和叢願談妥了遊戲合作，在兩人冷漠殘酷的背影下落下了心酸的淚水。
回程的時候太陽還半掛在空中，叢願趴在床邊在玻璃上畫圈圈，溫暖的光線落下來，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年少時代放學回家在路邊攤買點油炸串兒或者雞排奶茶什麼的。
眯著眼瞧了一會那半個金燦燦的太陽蛋，明明中午還沒完全消化，卻已經覺得有點餓了，叢願不禁喃喃道：“回去吃點小零食吧。”
裴盛然聞言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想起單開霽臨走前把季傾留下的箱子抱起來給他，“季少將給的，應該有很多好東西。”
“讓我康康！”叢願眼睛亮了一瞬，他接過箱子翻了翻，發現裡麵塞了滿滿半箱的香辛料，大概是不清楚要怎樣儲存，每樣都被整整齊齊地塞在真空包裝裡。
裴盛然怕他擔心，替曾經的戰友保證道：“他給的東西，可以放心用。”
叢願像翻寶箱一樣百忙之中抽空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他也很滿意對方的誠意——這些東西全都貼心附贈了電子檢驗說明，以及自己針對不同食材寫的一些注意事項。
看樣子是花了心思的。
叢願盯著裡麵的東西，心思轉了轉，以前做這個的時候，可是把整個院子裡的小孩子都饞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