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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強的攻擊力。意境圖竟然也能吞噬。

眾人還未叫好,就見蘇嫿已經彈指收回了意境圖,隻見月光散去,天亮了,村落也隱在了雲霧之中。

蘇嫿拔劍,一劍斬向雲霧之上的天狗,隻見清越嘹亮的鶴鳴響起,數隻仙鶴翩翩起舞,寒光斬斷天狗之首,通天涯上發出一道轟隆的聲響,隻見半壁崖壁被劍光斬斷,瞬間塌下了崖底。

王疏月嬌軀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被斬的意境圖,額間滴下一滴血,沙啞說道:“不可能。”

她怎麼會那麼強?劍光所到之處,如山嶽如深海臨淵,可怕如大術師。可吞日月是她最強的術法,可以吞噬一切心燈之力化為已用,這也是他們琅琊王氏的不傳之秘。

這些年他們琅琊王氏就是靠著吞噬他人的心燈之力立足於九洲,她也憑此和謝風遙齊名,然而她的術法被蘇嫿一劍所破。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高台上和台下,眾人一片嘩然,風月雙璧中的明月劍受傷了?王疏月受傷了?這怎麼可能?

“你心燈多少寸?”王疏月聲音尖銳了幾分,她不信蘇嫿有這麼強的力量,一定是靠她手上的書生劍,那是靈器,已經超出了普通劍的範疇,所以才破她的吞噬意境圖。

“剛過六十丈。”蘇嫿淡淡開口,每走一次月光小道,戰一次蘇南衣,心燈之力就漲一丈,這些天她已經能走到月光小道的中央,而殺死一個蘇南衣,下一段路會出現更加強大的蘇南衣,最後她無一例外死在蘇南衣的劍下。

她已經死到麻木,心燈之力也在一遍遍的對戰中漲至了六十丈。

然而,六十丈還遠遠不夠。她必須更強。

“六十丈?”王疏月失聲叫道,台下眾人已經忘記了呼吸,一月修行至六十丈。

“我天賦不好,晉入術師一月才修行至六十丈,傳言當年有桃花化形,七日覺醒可戰大術師,彆人用了七日,而我可能要用七十日甚至更久。”

蘇嫿收回手中的碧玉仙鶴劍,將它化為發釵,輕輕摩挲著,阿爹,阿娘,她已經可以站在天地之下了,可以拔出書生劍,告訴世人,她是蘇青木和雲翳的女兒,可以不用終日躲藏,苟且度日了。

天賦不好?七日覺醒可戰大術師?要七十日甚至更久?眾人險些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腦子也不會轉了,為什麼蘇嫿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能聽得懂,組合在一起卻聽不懂呢?

修行一個月就將心燈之力修到了六十丈,百丈便可成大術師,她竟然說自己要花七十日才能成為大術師?七十日很長嗎?多少修士窮其一生也無法摸到大術師的門檻。

這樣可怕的修行速度,她竟然說自己天賦不好?

這是要逼死天下修士啊!

世家子弟們險些痛哭出聲,被打擊的自閉了。

“狂妄!”高台上,痛輸二十萬珠的王家二叔跌坐在椅子上,痛哭道,“太狂妄了。”

季世子懶洋洋地搖著一柄鴉羽扇,唇角勾起:“不算狂妄,我們家嫿嫿一貫說實話,可能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之間的壁吧。”

沒有想到蘇小嫿裝起來,比他還不是人,有天賦!

“小師叔,蘇嫿說的不會是真的吧?她真的能七十日成大術師?”巫思不可思議地壓低聲音,“我記得我們去皇陵山那時,她才剛修行不久吧,這是半年入術師?一年成大術師嗎?這怎麼可能?絕不可能吧,她是不是修行好久,之前都是逗我們玩的?”

那時的蘇嫿還打不過三級的血蟾蜍呢。她這天賦連師祖也甘拜下風吧。

“不稀奇,這世間總有一些人,一些事情是不能用常理來論的。”謝風遙心頭炙熱,想起年少時跟在自己身後玩耍的小尾巴,以及她身後跟著的一串小動物。得天獨厚的人,總是契合天道。

隻要她可以,她便能成為大術師。

“那她豈不是是第五個成為大術師的那個人。小師叔,比你還厲害。”巫思呆呆地說道,摸了摸臉,我滴個親娘哎,太厲害了。

謝風遙微微一笑。

“七十日成大術師?蘇嫿,那我便等你七十日,看你是不是成為了大術師。”王疏月麵若冰霜,持劍的手不斷地輕顫,因意境圖被破,心燈之力反噬,險些連劍都拿不穩。

而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羞辱,王疏月冷冷砍斷崖頂的百年巨樹,將體內的反噬之力泄出,然後拂袖而去,連武試第二名的獎勵都不想拿。

拿不到第一,她已經輸了。連帶著他們琅琊王氏都輸了,讓蘇嫿踩著琅琊王氏的屍骨站在了九洲巔峰。此女心機太深了。

王疏月毀壞了蒼城山的百年老樹,惱羞成怒氣走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人群裡迸發出一陣熱鬨的歡呼聲,憋了半日的蕭家子弟和被王疏月淘汰掉的世家子弟們興奮地叫起來。

陽翁道人看著斷裂的老樹,感慨地搖了搖頭,師兄定然要心疼了。這蒼城山的一草一木都是師兄的心頭寶。

也不讓她賠了。因為今日之後,九洲第一女術師換人了。

“恭喜蘇道友奪得此次試劍大會的頭名。”陽翁道人笑眯眯地看向蘇嫿,聲音越發和藹可親,“不知道友手中的書生劍從何而來?當年我與此劍的主人也曾喝過酒,比過術法,在這蒼城山聊過紅塵。”

蘇嫿朝著他微微一拜,低啞說道:“是我阿爹的劍。”

而劍身的仙鶴幻象是她阿娘。隻是九洲不會有人知曉那些有關崤山的事情。有關一個術師和靈物的往事。

陽翁道人神情一震,縱然已經猜到了七八分,此刻得知蘇嫿是那人的孩子,依舊百感交集,險些落淚。

蕭石峰和幾位家主紛紛震動,眼圈微紅,看著蘇嫿確實有幾分蘇青木的氣度。

“蘇嫿,你竟然是青木的孩子,當時上京初見,我竟然沒有認出來。”蕭家主眼圈微紅,“你該喊我一聲蕭叔叔的。”

“確實像,隻是我們從未聽說青木娶妻生子了,當年隻知道他回到南陽不足兩年就身隕了。”

“他那人一貫肆意灑脫,又狂妄的要死,成親難道還會通知你我這樣的手下敗將不成?”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最後百感交集。二十年他攪動九洲風雲,二十年後,他的女兒也一戰成名,揚言七十日晉入大術師,天底下的風光都叫他們父女占儘了。

可惡。

若是蘇青木還活著,那又該是怎樣的光景?那南陽蘇氏早就該是他做主,而九洲又該是另一番景象了。

“諸位,敘舊可以晚點,是不是該讓人休息一下了?”季寒執眯眼冷淡地開口,這兩場比試下來,他們家蘇小嫿不累嗎?

這些人真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怎麼混到家主之位的。

“是是是。”

“掌教大人,是不是可以發獎品,公布九洲了?”

“前三的還可以得到雲水真人的卜卦呢。”

陽翁道人笑眯眯地說道:“正是,老道這就傳訊給師兄,讓師兄來發九州令,昭告天下。”

“發九州令?”眾人微微吃驚,台下的世家子弟們更是豎起耳朵,險些叫出聲來。

每位大術師手上都有專屬的令牌,可令傳九州,隻傳遞最緊急最重大的消息,俗稱九州令。唯有大術師才有發令牌的資格。

蒼城山竟然將九州令用在了蘇嫿身上,這是何等的重視。

陽翁道人掐了一枚紙鶴,傳訊給雲水真人,數息之後,一隻火紅的雀鳥發出清脆的鳴叫聲,飛上蒼穹,籠罩九洲,落下一根根火紅色的雀羽,令傳九洲。

蘇嫿看著天空中飛舞的雀羽,伸手接住一根,隻見雀羽上隻有一行字:“有女蘇嫿,可破九洲。”

火紅色的雀羽飛舞了一日,那一日九洲術士皆知,蒼城山試劍大會,一人獨占鼇頭,雲水大師卜卦,可破九洲!

九洲震動。人人都記住了蘇嫿這個名字。

而此刻的蘇嫿拿了千年火參,便隨著季寒執主仆兩回後山,在半山腰還打了半籃子的枇杷帶回去。

*

南陽蘇氏祠堂。

“哥,你快出來看,九州令,蒼城山發了九州令。”

跪在祠堂內的蘇輕舟神情劇變,九州令?怎麼會發九州令?

一根火紅色的雀羽從窗戶外飄進來。年輕的術師垂眼撿起腳邊的雀羽,看清裡麵的字跡,渾身一震,神情似悲似喜,痛苦掙紮起來。

火紅色的雀羽很快就消散。

蘇輕舟白淨的臉上閃過一絲殺伐決斷,起身走出祠堂,等在外麵的蘇氏子弟麵露喜色,紛紛圍上來。

“哥,你終於想通了?”

蘇輕舟看著這些跟自己一樣的熱血少年們,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回去守著浮屠塔,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穩得住。”

“是。”眾人齊聲應道,心頭炙熱,似是在無儘的黑暗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蘇輕舟去了上京,蒼城山發了六十年來的唯一的九州令,還有九州令上出現的陌生名字,一切都朝著不可預期的方向發展,也許,他們等的那一日不遠了。

蘇輕舟走出祠堂後院,看著蒼穹上的火紅色雀鳥,秘密發出了一隻紙鶴,衝破了浮屠塔層層禁錮,飛往了蒼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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