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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鶴飛到後山竹屋時, 坐在樹下吃枇杷的季世子眼眸眯起,擦了擦修長如玉的手指,伸手接住紙鶴。

“郎君, 又是蘇娘子的紙鶴吧, 老乾這樣的事情會翻車的。”季四抱著一籃子枇杷, 小聲嘀咕道。

蕭大人給蘇嫿傳了多少紙鶴, 最後都開始傳紙鶴來痛斥他們了。郎君依舊我行我素。

“外麵的世界很複雜,騙子太多了, 我這是在幫她。”季寒執慢條斯理地打開紙鶴,掃了一眼,隨即臉色驟變,一片碎布料從紙鶴上掉下來,紙鶴很快就燃燒成灰。

“誰會寄碎布料過來?”

“蘇輕舟寄的。”季寒執眼眸深沉如墨, “去喊蘇嫿收拾東西, 我們該下山了。”

“這麼快?”季四大吃一驚, “這布料有什麼來曆嗎?”

季寒執薄唇抿起:“去了南陽自然就知道了。”

布料上彌散著血跡,還有陌生的術師氣息, 從蘇家寄出來的,跟蘇嫿有關的, 極有可能跟蘇青木有關。

要麼這是針對蘇嫿的局, 要麼就是蘇青木還活著,南陽蘇氏內部出現了問題。他們必須去一趟南陽。

四人當天晚上就下了蒼城山,蘇嫿都沒有來得及跟謝風遙告彆, 隻用海牛角匆匆說了兩句話。

“不是往北走嗎?怎麼往南?”蘇嫿坐在馬車內,見季寒執臉色凝重,季四和崔陵歌也不說話,似是發生了大事一般, 問道,“我們這是去哪裡?”

“南陽。”季寒執茶色瞳孔微深,定定地看著她,“聽說浮屠塔內鎖了不少妖物和靈物,我想去見識一下。蘇嫿,你若是不想去,我們可以掉頭回上京。”

若是她選擇掉頭,那他就不會再提蘇輕舟的那隻紙鶴。

蘇嫿指尖攥緊,啞聲說道:“去!但是你不能去。”

太危險了。當年桃花都死在了蘇南衣和八個術師手裡,她去很有可能九死一生,隻是她必須去。季寒執不同,他可以回上京當他的富貴世子。

男人低低笑出聲來:“那就去,我陪你去。”

季寒執取出帶著血腥氣和煞氣的碎布料,遞給她:“一個時辰之前,蘇輕舟寄給你的,紙鶴上寫了三個字:浮屠塔。”

蘇嫿臉色陡然蒼白起來,指尖發顫地接過那片布料,感受著上麵陌生而熟悉的氣息,是阿爹,是阿爹的術法氣息。

隻是上麵血腥味濃鬱,術法氣息卻極淡,像是油儘燈枯的人散發出的氣息。

“落在蘇南衣手裡,就算人活著,也許跟死了沒區彆。蘇嫿,你要有心理準備。”季寒執見她眼睛通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低沉說道,“不過隻要還剩一口氣,就有希望。”

“嗯。”蘇嫿點頭,抱著膝蓋,低低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世的?”

季國公府的第一眼吧,畢竟年幼的蘇小嫿又萌又可愛,書生氣息的術師帶著萌萌噠的小女兒下山看花燈,吃糖葫蘆,打酒聽戲,在崤山那一帶還是十分惹人注目的。

山下的媒婆最愛做這樣的媒。

他稍稍打聽一下便能猜出她的來曆。

“你的模樣沒怎麼變化。”季寒執聲音微暗,低啞說道,“累了就睡一會兒,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蘇嫿眼皮子一重,趴在馬車的小榻上睡著。

季寒執將她的腦袋移到自己的腿上,給她蓋上毛茸茸的小毯子,冷淡看了一眼炸毛的三尾小靈狐,小靈狐瑟瑟發抖地過來,團成一個小毛球,當蘇嫿的小抱枕。

見她揉著小毛球甜甜睡著,季寒執這才閉眼,修長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發髻,讓她在自己結的夢境內過一個安穩的夜晚。

“公子時常這樣消耗自己的心力,結傀儡絲嗎?”馬車外,崔陵歌策馬跟在身側,透過窗戶看向馬車內的兩人,低聲問著季四。

“嗯,蘇嫿總是做噩夢,郎君每隔幾日就給她結夢境,讓她睡得安穩些。”季四壓低聲音打小報告,“三哥,你去勸吧,我勸不動。”

崔陵歌皺眉,胡鬨。公子的身體本就虛弱,結傀儡絲消耗的都是生命力,就算他們有再多的天材地寶都不夠公子糟蹋的。

幸好蘇嫿還算有良心,得了天材地寶全都拿來給公子調養身體了。

“算了,公子為她結夢,她為公子尋天材地寶,像是……”

“像什麼?”

崔陵歌看向已經暗沉下來的天空,像是另一種隱晦的甜蜜。自從蘇嫿出現,公子已經許久沒有開過殺戒,這樣也挺好,也許公子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安寧生活,從那一段黑暗泥潭內走出來。

他也是在失去之後才懂得,這世間的人和事,左不過一個“情”字。

駿馬又快又穩,一日千裡、日夜不休地奔向南陽,在第十日,終於從蒼城山趕到了南陽郡內的第一座城鎮——千山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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