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XXVII
晚上七點半, 新聞聯播一結束，張阿姨拿了一個削好的蘋果, 找到遙控器，準時打開客廳的電視機。
前些日子追的八點檔穿越劇大結局之後，她劇荒了很長一段時間，最近終於找到了新的快樂——新出的都市婆媳劇。
男主家是知識分子家庭，找了個不學無術隻會花錢的媳婦。
婆婆天天看兒媳婦不順眼，婆媳二人天天明爭暗鬥，可有意思了。
片頭曲剛開始播，玄關處的門就被打開了。
是黎曉背著書包回來了。
張阿姨放下遙控器，不慌不忙地咬了一口蘋果，往廚房走。邊走邊說道：“皮蛋瘦肉粥已經煮好了，你想吃豆沙包還是叉燒包？我去給你熱一下。”
黎曉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沉默地換上涼拖，徑直回臥室了。
張阿姨看著黎曉的背影，想起今天是她期中考試。
今天早晨, 她特地給黎曉買了一根油條，又煎了兩個荷包蛋, 祝福她考試考一百分。
黎曉似乎不太買賬：“現在試卷滿分是一百五，班級倒數才考一百分。”
張阿姨的認知受到了衝擊，她問黎曉：“那怎麼辦？荷包蛋不吃了？”
“不吃的話, 考試時候餓了怎麼辦？”
黎曉把兩個荷包蛋吃了個精光，看上去好像也不是很介意自己期中考試隻考個一百分。
現在小姑娘一回家就不搭理人，張阿姨估摸著是她今天考試沒考好，心裡不太舒服。
她打開冰箱, 正猶豫著是熱豆沙包還是叉燒包, 隻見黎曉拿著換洗衣物從臥室裡出來, 一個健步衝進浴室，“啪”地將門反鎖上。
張阿姨不懂了，黎曉平時回家都是先吃飯，晚上睡覺前才洗澡。
怎麼今天直奔浴室就去了？
她大聲問黎曉：“晚飯吃不吃了？”
回答她的是嘩啦嘩啦的水聲。
張阿姨扶著冰箱門，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索性將冰箱門關上，回到客廳繼續看電視。
片頭曲剛好播完，新的一集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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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浴室，黎曉鎖上門，同時打開所有頂燈。
冷白的光線將她的影子投到瓷磚上，她把乾淨的換洗衣物堆到高高的架子上，然後伸手脫衣服。
雙臂交叉著撩起衣擺，像褪甬的蠶一樣，將上衣剝離身體。然後雙手伸到後背，找到胸衣搭扣，嫻熟地解開。
衣服接連掉到地麵上，接著……指尖緩緩拉開腰際的拉鏈。
剛拉了一下，手頓住。
黎曉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通體瓷白的肌膚，烏黑柔順的長發……可偏偏臉是紅的。
她用手背碰了一下臉頰，有點兒燙。
從學校一路回到家，這都過去多久了，為什麼她的臉還能紅成這樣？
鏡子裡是一雙纖細筆直的腿，黎曉抓著裙擺，一丁點一丁點地往上提，就像……就像她在季扶傾麵前那樣。
隻不過，還沒露出小抄，他就把她的手給拽開了，裙子又落了回去。
然後……然後又發生了什麼呢？
季扶傾跟她說：“黎曉，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
她的火氣也隨之上來了：“不是你要看的麼？你要看，我就給你看，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季扶傾鷹隼般的眼神盯著她的臉，一字一頓道：“我說的是你考試作弊。”
在考場上公然作弊，當然是沒有羞恥心的表現。
黎曉像是被他扒下所有偽裝，又羞又氣。她氣急敗壞地說：“季扶傾，你不要天天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打小抄礙你什麼事了？我多考兩分難道能威脅到你的年級第一嗎？”
季扶傾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他冷冷地說：“好，我不管。你到時候去高考考場上抄，能抄到算你的本事。”
黎曉：“……”
她隻是想先混過這次的期中考試，以後的事情根本沒多想。至於去高考考場作弊，她的野心還沒那麼大。
她本就是一條躺平的小鹹魚，他卻非要逼她去水裡遊泳。她壓根遊不動啊。
黎曉知道自己有錯在先，可偏偏又嘴硬，倔強地不肯向他低頭。她說：“你有本事，就把我舉報到王主任那裡，說我大腿上有小抄。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我罪多不壓身。”
季扶傾靜靜地望著她，說：“你很希望這樣？”
“不然呢？”黎曉水潤的眼睛裡閃著一絲隱隱的淚光，“難道你會放過我嗎？”
不知是在對他懺悔，還是跟他演戲。
季扶傾喉頭微動，沒有說話，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她的裙子。
黎曉歪著腦袋看他，眼角有薄紅色，像一隻受了驚的可憐小動物。
忽地，季扶傾冷笑一聲，沉聲說：“黎曉，真有你的。”
黎曉：“？”
他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