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晉江獨發43(1 / 2)

“雖然很殘念, 但是如你所見,那邊那個讓人看不下去的糟糕大人就是你的父親哦,惠。”

指了指被天空砸下的骨骼咒靈所擊中的男人,我這樣對麵前的小孩說。

“……?”

見到那雙睫毛很長的漂亮眸子裡閃過一絲茫然。

眨了下, 遲疑地歪頭看向我。

“怎麼了嗎?”我問。

看他歪頭的樣子, 似乎代表著有在努力回憶的信號。

伏黑惠輕輕皺起了眉頭, 思考了一會兒, 最終搖搖頭。

“不是那個味道。”他說。

“啊……父親的味道麼?”

有些意外。

——隻記得氣息不記得臉嗎?

係統這時朝我科普:“硬要說的話,惠這小孩就隻有在嬰兒時期還跟爹咪黏在一起吧。因為考慮到太過弱小放不下心的緣故, 時常會抱著或者直接被醜寶含著出行一些任務什麼的……”

“後來長大一些就被丟在蹭飯的女人家養著了,平常因為接手任務和賭馬休閒的時候也不會經常回來見到,和飯票親熱的時候也隻會去酒店,所以很少見上惠一麵,小家夥記不住臉也挺正常吧。”

“至於隻記得模糊的‘父親身上的味道’,大概是繈褓時期留下的影響。”

他一番如是推理總結。

我:……

淦, 總覺得信息量好大啊。

幽幽地看了一眼身後麵無表情戳著咒靈球當章魚燒吃的男人, 心說軟飯男居然在我身邊。

雖說如此,畢竟親骨肉父子一場, 近在眼前卻不相認什麼的還是多少讓人有些唏噓。

於是我順著小孩剛剛的話題循循善誘下去:“那麼惠印象中父親的味道是怎麼樣的呢?”

心說要弄上味道還不容易。

我都想好了。你看, 要是惠惠說“爸爸是煙味”的, 我就立刻弄十包煙插爹咪周圍一圈點上,熏上個十幾二十小時。

若是惠惠說“爸爸身上有酒的味道”, 我就把這男的拎到酒池子裡泡泡發酵個九九八十一天。

若是惠惠一臉純真答“是太陽公公的味道哦~”,那麼就乾脆把這人放在太陽底下暴曬, 曬足一百八十天曬出美味曬出鮮,曬出健康的小麥色讓屑老板見了也要怒吃檸檬吧。

等著,馬上就讓你們父慈子孝父子相認。

畢竟老夫也不是什麼魔鬼.JPG

係統:冷靜、爹咪好歹是長輩, 要……尊老愛幼。

可是令我萬萬未想到的是,最終小鴨子坐姿的惠,隻是很認真地仰頭同我說:

“我的爸爸他……是小雛菊味的。”

我:?

雞皮疙瘩一抖。

沒等我不可置信站起來閃到那隻爹身邊,用化學聞氣味法嘗試吸一波爹咪身上的味道時,便聽惠接著連珠炮一樣道:

“還有玫瑰、茉莉、百合、梔子、薰衣草、桃花……”

我:???

怎麼了這孩子為什麼突然之間隻會口吐芬芳……不,口吐花的名字了?

莫不是那個傳說中很牛逼的、隻有大佬才會使用的加密交流?

係統:狗……狗卷直呼內行。

還是說,爹咪身上其實都是花的味道?

我冷靜下來思考。

“……!!”

猛抬頭看著伏黑惠。

你爹特麼是內什麼《還X格格》裡的香妃嗎?萬花叢中過招花引蝶的那種!

係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招蜂引蝶。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想不明白,”聽小孩又接著說,垂落下變得有些憂鬱的眼睛,“直到有次織田作趕稿將我們丟給了來探望他的太宰哥哥,太宰哥哥把我們帶到了KTV,我才在那裡知道了一首歌。”

“什麼歌?”

“嗯,是首華文歌,太宰哥哥點的,我看不懂歌名,但是他幫我翻譯了……”

係統: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我也是。

太宰的品味啊,玄。

果然,惠:“歌名是——《香水有毒》。”

好吧太宰你贏了。

香水有沒有毒我是不知道,但你是真的有毒。

“所以那個時候我領悟了,爸爸身上每天纏繞著的不一樣的味道,是其他女人香水的味道。”

低垂著腦袋的黑發孩子聲音漸小,手上是因低落時而不自主捉弄衣角的小動作。

忽然感到氣氛有哪裡不對勁。

我和係統立刻停下了在內心的吐槽。

果然,就隻聽麵前小家夥抬起臉,突然聲音微微變得有些哽咽著問我:

“白鳥姐姐,每一個小孩子不都是有爸爸和媽媽的嗎?為什麼我沒有媽媽?”

“是不是沒有了媽媽就留不住爸爸了,所以後來我也沒有了爸爸?”

啪嗒啪嗒。

說著說著,套著繡有兔子圖案的可愛白色棉質小襪子,被滴落下來的水漬一點點濡濕,連成小小的一片。

我盯著那隻疑似五條悟采購給伏黑惠套上的襪子,這也才知道孩子終究是孩子,遇上這種情況也還是會哭的啊。

我這時又想起津美紀最開始見到我們時說的那句“惠,又被人欺負了嗎”,還有織田作與五條悟間飄至耳邊的一段談話。

“小孩挺自卑的,覺得沒有父母就低人一等、是異類什麼的,在幼稚園裡經常會被推搡也不還手,後來乾脆暫且沒讓他去了。不過,到了你那邊,我認為還是……”

“啊,織田作先生的處理方式還真是柔和呢~換作是我,大概會讓惠將那些欺負到頭上來的笨蛋全部歐拉一遍、然後坐在手下敗將們堆積起來的屍骨上享受高處吹起劉海風的滋味吧?”

“真的……可以將孩子放心地交給你麼?”

“隻是誇張的說法啦誇張的說法~”

“……”

或許是察覺到我的心緒有所波動,原本像是鳥籠一樣將伏黑甚爾罩住,孤立在我們之外的骨骼咒靈緩慢地消失。

正因此,盤腿坐著,一直默默看向這邊的男人才得以站起悄無聲息走近。

“啪嗒”一聲,額頭被重重彈上一下。

伏黑惠抬起茫然滿是眼淚的臉,哭得紅紅的小小鼻翼上還掛著一顆欲落未落的水珠。

“醜死了。你可是我的小孩,”高大的身軀曲折下蹲,煩躁地拿大手揩去鼻尖那點看不慣的晶瑩,“誰教你這麼哭了?”

男人的手太過粗糙了,而且饒是在麵對小孩也一點也不知收斂力道。

被自家父親這麼一刮,伏黑惠的額頭和鼻尖立刻像是小醜的鼻子一樣紅。

意外歸意外。

但我見著眼前蠢父親粗魯的行為剛欲出言提醒對方注意一下力氣,原本安安靜靜趴覆在男人肩膀處的醜寶忽然扭動地從上邊掉了下來。

我和伏黑甚爾還有惠同時看向腿邊蠕動著腦袋和身子的醜寶,它仰高了肥碩的一隻大臉,嘴巴張開到極致上下嘴唇幾乎貼至腦後。

最終的,我們看著醜寶就像是豌豆射手,倏然從嘴裡吐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內存……

從嶄新的撥浪鼓、劍玉、人偶、毛絨猴子玩具,到用舊了的奶嘴、奶瓶、小勺還有口水兜。

見麵前男人剛變了表情要伸手製止,我提溜起明顯還不想停下的醜寶,側身躲遠,拎在空中抖了抖。

再接下來是……書包、鋼筆、足球、豎笛、象棋、書籍、畫板。

幾顆乳牙、還有被用絲帶捆成一撮的極為細軟的頭發。

最終是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飄飄悠悠,飄落到了小孩子的襪子邊。

我將醜寶放下,好奇地伸著腦袋去看被惠撿起來的薄薄的紙張。

寫真裡是一張小孩睡著的臉,和我印象中一模一樣,是眉頭微微蹙著,睡得很不踏實似的不高興的臉。

年齡要稍微小一些,但確實能夠看出是惠沒錯。

“啊,真是,不清理不行啊。”

抽走照片,撓了撓頭發,也未解釋,男人很不耐煩地無視掉兩個小的朝他齊齊看過來、各有深意的目光,兩手一起,抓住了地板上還在蠕動的蟲型咒靈。

身體受到擠壓,醜寶一個沒忍住,吐了伏黑甚爾滿褲子混合著口水的失敗料理。

“……”

我那時也才知道,那消失不見的、費了一個廚房作出來的早餐最當初是被爹咪藏到了沙發底下、最後陰差陽錯吞到了醜寶的肚子裡的。

而大概伏黑甚爾原本是想以給孩子“做一頓飯”為契機,之後再來與自己許久未見的親兒子好好交談直麵未來吧。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