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他開口道,“你跟白越學長關係很好嗎。”
話音剛落,方才還沒半點反應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祖母綠的瞳孔直望過來。
“為什麼這麼說?”
陸深:“因為……”
眼神和語氣。
他一直在悄悄關注白越。雖然對方無論對誰都很溫和,但明顯麵對尚宇飛時,眼神和語氣都有微妙的不同。
相似的情緒,他隻在母親注視父親時看到過。
有包容和依賴。
彼此之間十分熟悉,儘管物理上隔著距離,關係卻融洽到不容人插足。
陸深雖然這麼想著,脫口而出的卻是另一句話。
“你們經常一起行動。”
“就因為這個?”
尚宇飛坐起了身。
要放在往常,他根本懶得搭理這種問題。但經過前幾天和白越談話,對方告訴他接下來必須得保持警惕。
這裡,還是否定比較好吧。
“你想多了。隻是他怕我犯事,特意看著我而已。”
他看向陸深,扯起嘴角:“你是新生,應該不知道學校的人有多討厭我吧?”
陸深的確不知道。
可能以前父親有提過,但他對於不感興趣的事忘得很快。
不過,他提問的本意也並非是想追問這種事。因此半鞠了一下躬:“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這時,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鬨。淩亂的腳步聲朝這邊靠近,接著、擋風布簾被一把掀開。
“就是你們嗎!”
“傷了我們聯邦的人?!”
.
拜訪完聯邦總統後,上將有事逗留。會在比賽前夕與總統一起前往賽場觀賽。
除了貼身跟隨的軍人外,白越等人先行搭乘上空中飛艇、前往相隔不遠的衛海星。
一下飛艇,空氣中便傳來炙熱的溫度,幾乎要焦灼了呼吸道。
陽光刺眼,炎熱難耐。仿佛每一滴水分都要因此升騰。
“環境真惡劣啊。”
僅僅是剛下飛艇一分鐘,幾人便切身感受到了這一事實。
他們乘車前往衛海星軍營。據說安排的住宿地暫時搭建在了那附近。
一般來說,是不會允許外人長時間在軍區附近逗留的。
聯邦此次之所以這麼安排,大概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壓根沒把衛海軍區放在心上。儘管名義上是“聯邦的軍人”,但大約並沒有什麼機密。
會送來這裡的軍人,質量可想而知。
即使如此,當白越下車聽見一片鬨哄哄的聲音時,還是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雖然時間不長,但他畢竟是在皇後軍區待過。那裡除了訓練場外,其他地方都很安靜,也不準大聲喧嘩。
尤其是在出入口。
畢竟不排除會有客人拜訪參觀,必須時刻保持莊重嚴肅的好印象。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鬨得跟個菜市場似的。
由於帳篷是臨時搭建的,排布並沒有什麼規律。他還未走近,便聽見裡邊傳來了質問聲。
“還沒開賽就把我們軍人的手給弄折,你們要怎麼負責?”
尚宇飛看著這突然闖進來的十幾人,眉頭一挑:“哈?”
方才那個黃綠軍服的軍人走了進來,掃視一圈室內,沒有發現目標。
“剛才那個Omega呢,交出來!”
陸深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我們這裡沒有Omega。”
“少胡扯,見我們人多就慫了?”黃綠軍服道,“你們要是不交出人,今天我們就把這裡給砸了!”
自從進入帝一以後,尚宇飛倒是很少再看見這種純粹的地痞流氓。
不過對付這種人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用廢話。
他跳下床,抄兜走向這群來勢洶洶的衛海軍人。
黃綠軍服手還在痛,看見這麼一個神情帶著戾氣的家夥走過來,不由瑟縮地往後退了一步。
“乾什麼!”
有人擋了過來,“明明是你們動手在先,還想繼續動手?當心我們告訴長官,取消你們參賽資格!”
“就是!先求和的也是你們帝國吧,裝模作樣地要舉辦一場交流賽,現在還擺出這副態度?”
對方人多勢眾,紛紛附和起來。
然而,這並沒有乾擾到尚宇飛。他既邁出一步、下一秒速度陡然增快,瞬間到了說話人眼前!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尚宇飛抬拳猛地襲向敵人下巴,即將擊中之時,拳風卻忽然被人封住、止住了手臂。
對方出現的時機恰好,及時化解了他出拳的勁道。
陸深神情終於有了變化:“白越學長!”
尚宇飛一擊未中,原本還有些不爽。此時看清來人,不由放下了手。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還好巧不巧看見了他打人的場麵。
他皺眉道:“是他們先惹我的。”
白越:“我知道。”
剛才在外麵,該聽的話他都聽見了。
何況就算沒聽見,他也不覺得尚宇飛會無緣無故的揍人。
白越轉頭看向這所謂的“聯邦軍人”。說是“軍人”,眉眼間卻十分浮躁。駐守在這麼一個窮鄉僻壤。平常無所事事又沒有人管,估計早就被磨滅了心性。
他微笑問:“手骨折了的是哪一位?”
明明隻是簡單一句問話,氣場卻給人極大的壓力。
即使是在這種人數差距之下,眾人也不禁有些瑟縮。
何況,就剛才的身手來看。這兩人雖然隻是軍校生,但大概要比他們都強。
“怎、怎麼了?是我!”
輸人不能輸氣勢。方才那黃綠軍服的人站了出來,“我不過跟你們說個話,就直接動手打人。這就是帝國人的禮儀嗎?”
想起方才發生的事,尚宇飛輕嗤一聲。
陸深糾正:“不對。是你先要打他的臉,他才還手的。”
“打?彆胡說八道!我那是摸……”
說到最後一個字,黃綠軍服的人突然感到不對,及時閉嘴。
說到這裡,即使白越沒看見現場,也大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從頭到尾,都是聯邦的人在故意找茬。
而且在場的看軍銜大多是二等兵,最高也不過上士,並沒有更高級彆的人領頭。
穆思寒的回擊,還能稱之為正當防衛。但要是剛才尚宇飛真出手了,他們反倒會陷入被動。
畢竟這些人隻是在放狠話,並沒有真動手拆帳篷。
聯邦軍人內部也開始竊竊私語。
“你摸他臉乾啥啊?該不會對Alpha感興趣?”
“就算要羞辱,也可以換個方式啊。”
“我、我就隨手一摸……”黃綠軍服被人懷疑性向,差點就要哭了,“而且他真長得像Omega,不騙你們!”
白越聽著這些人小聲交流,抬步走了過去,站定到黃綠軍服身前。
對方抬起頭,眼神稍顯迷茫。下一秒,就見這人微微一笑,接著抬拳揮了過來。
速度不快、氣勢卻很猛。黃綠軍服嚇一大跳,忙抬手護臉。然而,傷痛卻遲遲沒有到臉上。
“你好像也沒有骨折。”
黃綠軍服心中一涼。
等他放下手,那人已經走回了原位。
聯邦軍人們皆是麵色難看。
他們討厭帝國。儘管他們分彆來自聯邦內部各個不同的小國家,但唯有這一點是一致的。
所以,當聽說聯邦同意與帝國建交、甚至要舉辦什麼交流賽時,立馬就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就算故意找茬又怎麼樣?隻要能引得這些人出手再把事情鬨大,國內反對的聲音一定會越來越大。
到時候這個什麼《和平補充協議》,簽了還不是白簽。
白越:“你們很討厭帝國?”
“當然討厭!”立馬有人應道,“帝國人全是一群偽君子!”
白越笑了笑:“沒關係,我們也很討厭你們。”
像是沒想到會聽見這種回複,眾人皆是一愣。
白越:“建交隻是為了利益最大化。就算你們迫不及待地想要發動戰爭,也要等處理乾淨異族。”
“如果是想單純打上一架。賽場上,我們隨時奉陪。”
“但如果隻是想單純鬨事,”他嘴角微勾,“要隱蔽地解決掉你們,方法有很多。”
從頭到尾,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十分平和。
但聽見“解決掉”這三個字。眾人仿佛感覺頸間有鐮刀劃過、就要割破他們的喉嚨。一時之間,無人敢回應。
少頃,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話:“我、我們走!”
他們才如蒙大赦,紛紛退出了這是非之地。
白越目送這些人離開,收回了信息素。隻是稍微釋放了一點兒用作壓製,這些人竟完全沒有察覺。
帳篷外已經圍了不少帝**人。
白越朝他們點了一下頭,示意沒事。
“白越學長,”陸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崇拜,“真厲害。”
白越一頓。
自從認識以來,對方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誇他一句。
感覺再這麼下去,連他說句話都會誇他發音標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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