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2 / 2)

任呂照如何垂著眼不動聲色的觀察,也沒在傅臨江身上窺見半點動容的情緒,臉還是那張臉,波瀾不起,修長手指下紙頁仍以不緩不急的速度翻閱。

半響,一個文件裡的文件看得差不多了,傅臨江放下,右手又拿了新的。

他忽地開口:“繼續。”

呂照:“……”

您倒是告訴我,繼續什麼啊繼續!

好在傅臨江沒繼續和他玩猜來猜去的遊戲,邊簽字,邊緩緩開口問:“所以你今天把船台展覽中心這種小事情問到我麵前,就是想告訴我,此事和她有關?”

一點小心思被窺破,呂照不敢隱瞞,僵著臉“嗯”了聲。

“公事公辦即可。”

傅臨江依舊是同樣的態度。

言辭態度淡漠得,像是與許曼言站在界線分明的兩邊,純粹以利益做考量,人情方麵不足為道。

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呂照正暗忖——他又多事了,傅董感情生活的熱鬨,豈是他可圍觀的,又聽見傅臨江淡聲問:

“她是在那邊做事?”

那天的情況,呂照早做好準備和劉經理打聽清楚了,“好像是在市場部,當實習助理。”

“實習……”

兩個字,傅臨江念在舌尖,像是細細品出了什麼,彆有幾分滋味。

他放下手中文件,揉了揉眉心,似乎看久了文件眼睛累,打算闔眼休息一小會兒。

趁著他空閒的功夫,呂照索性大著膽子全說了,不然一直憋在肚子裡,他怕自己總會有天作死又說出來。

到那時,誰知道傅臨江會不會又遷怒,治他個知情不報。

“許小姐的同事好像一直在為難她,離了飯店後,有個同事說了些很難聽的話,許小姐很生氣地扇了他一耳光。”

傅臨江正在揉眉心的手頓住。

呂照本以為,他會說點什麼,也許會問一問那些操蛋同事是怎麼為難許曼言的,他們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也許問打了耳光之後事情如何發展,許曼言有沒有被欺負……

然而傅臨江僅僅隻是手頓住,不再揉眉心,又拿了份文件繼續看。

嘖嘖……

郎心如鐵。

不要說念舊情了,一點憐香惜玉都無。

連呂照見了,都隱隱約約為許曼言抱不平。

難怪兩人會分開,一個明豔似火,一個冷漠如冰,誰都無法同化了誰。

待所有需要簽字的文件簽完,呂照拔腳準備離開董事長辦公室。

傅臨江從一堆文件中抬頭,叮囑他說:“你聯係一下鮑律師,他那裡有一些我放在那有關許曼言的東西,你去拿,或者他送過來都可以。”

呂照記得這回事。

當初傅臨江是說,如果許曼言準備離開c城,就將東西拿給她,難道現在是打算提前了?

那裡麵到底是什麼……

天色漸沉。

董事長辦公室的燈未打開,屋內光線晦暗。傅臨江坐在暮光範圍之外的座椅裡,眉梢眼底落下薄薄陰影。

他知道,愛德華除了做投資人,還有另外一層很少人知道的身份,馮諾集團公司現任董事長的親子,現任執行總裁的親弟。

按國外那套階級劃分,他祖祖輩輩生來就是貴族,世襲的那種。

他和許曼言在一起,連江城一宅的房子都給她租了,再在分公司裡給她安排個清閒職位,肯定不是問題。

家族企業,罩著她不被人欺負,更是舉手之勞。

可許曼言進了馮諾公司,居然隻當個實習助理,連正式員工都算不上,彆的員工還能給她氣受。

傅臨江琢磨不透。

愛德華到底懷著什麼樣的心思在對待她……

當年他考慮到許曼言有語言特長,為了給她找個事情做,不至於與社會脫節,把她安排到集團公司裡,想讓她在行政辦公室一展所長。

可隻堅持了一個星期,她便神色懨懨地說不想上班了,他一看她不情不願,便沒有再勉強,說讓她安心呆在家就好。

後來的日子,一直到離開c城,她再也沒有出去工作過。

他依舊擔心她在家無聊,知道她對傳統文化感興趣,請來了各種老師,茶藝,國畫,書法……生活被那些課程填滿後,許曼言連氣質都溫婉嫻靜了許多,一天到晚關在屋子裡,話也更少了。

時間的確能改變一個人。

傅臨江不明白,許曼言現在連實習助理都願意做,是不是被打磨得終於看清現實,終於知道哪怕身邊的人再厲害,一份工作對於人格獨立的重要性。

還有,以她從前連脾氣都悶著不發的性格,到底是被欺負得有多狠,居然連打人都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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