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晚歸的傅臨江恰巧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一輛邁巴赫堵在小區入車口不走,他以為前麵有什麼狀況,搖下車窗,看見許曼言和個年輕男子不遠處站在一起,衣著清涼得玲瓏曲線被勾勒得清晰可見。
男子將手上東西遞給她,許曼言側臉對著他說話,兩人有來有往,言笑晏晏,像是在**的樣子。
這一瞬,全世界都像是充滿了敵意。
刺目極了!
滴……滴滴……
後麵又來了輛車,短促的喇叭聲又急又吵,提醒邁巴赫趕緊將車挪開,許曼言和年輕男子下意識望過來。
“姐姐,可不可以加我個微信?”
雖然許曼言單方麵沒意思,可像她這樣的大美人,走到哪桃花運都好,趁著致謝的功夫,店員小哥不死心的想加好友。
他是在豐年店裡的服務生,因為長得高大帥氣,平時店裡向他要電話、送秋波的姐姐可多了,早就見怪不怪,但像眼前長得這麼好看的姐姐,他也是第一次見。
而且她住的是江城一宅這種高檔小區,非富即貴,要是結交上了,也許可以少努力很多很多年。
小哥的如意算盤注定要落空。
許曼言對他這樣的小奶狗提不起絲毫興趣,禮貌地笑著搖頭,“你還是快點把車挪開吧,後麵車都等急了,再滴幾下物業都要找過來了。”
她一眼認出,後麵被堵的車恰巧是傅臨江的,車牌號碼再熟悉不過,那麼坐在上麵的是誰,想都不用想都知道。
從大門走到樓下還有段距離,待邁巴赫離開,傅臨江開著車從後麵緩緩追了過來。他將車窗徹底搖下來,探出個頭:“要不要上車?”
許曼言睨了他一眼,麵上冷冷淡淡,“不用。”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工作很忙?”傅臨江邊開車,邊裝作漫不經心,實則故意問。
“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夜風微涼,許曼言將外披重新穿好,笑得像隻飽食後饗足的貓,“去開心了一下,找到個好地方,尋了些成年人的樂子。”
劃重點,三個字,成年人!
傅臨江表情似乎僵硬了一瞬,眉眼下瞳色極黑,在昏暗光線下顯出冷意,語氣卻是溫和的,透著對許曼言獨有的小心翼翼。
“哦……是什麼好地方,說來聽聽,我也想知道。”
許曼言敷衍地笑了笑,“不怎麼適合你,那裡麵全都是些年輕帥氣的小弟弟,最小的十八歲,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三四歲。”
像是存心說給傅臨江聽,故意氣他,她描繪得眉飛色舞,聲情並茂,“個個都是大帥哥,臉好看,身材更好看,大長腿隻是標配,一走進去,滿滿的青春氣息迎麵撲來。”
傅臨江眼皮子跳了下。
什麼地方全是這個年齡段的男人,不得不懷疑……許曼言可能進了某些不可描述的會所之類的。
再結合剛才依稀看到的那名男人的衣著、長相,傅臨江古井無波的臉差點破功。
“曼曼。”
他欲言又止,“你彆去那種地方。”
許曼言飛了記眼刀:“我想去就去,關你什麼事。”
傅臨江閉了閉眼,不著痕跡地吸了口氣,儘量心平氣和,“那地方不安全,裡麵人的成分……也很複雜,不適合你。”
許曼言毫不領情地切了聲,看樣子把他的話完全當作耳邊風,加快步伐,走到前麵去了。
傅臨江用最快的速度停好車。
挨得越近,越能聞到許曼言身上散發出的酒味。
“你又喝酒了?”
“尋歡作樂,能不喝酒嗎?”
就算傅臨江是個傻子,也能聽出她話裡毫不掩飾的敷衍和無所謂。
他緩緩轉過身,“如果你是為了氣我,大可不必如此。”
許曼言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
“傅臨江,我沒想到你臉這麼大!我去那裡完全是我自己的決定,和你有什麼關係,彆把自己想得那麼重要。”
她又心軟了。
或者說是今晚的領悟。
徐笑笑和過去和解了,她也不想再抱著過去不放,畢竟那是泥濘的,痛苦的,應該拋棄的。
西米心臟的房間缺損已經修複得差不多,剩下需要的打臉值,隔三差五給看不順眼的人找點茬也能慢慢累積,不必要非得利用傅臨江對她的感情一蹴而就。
達到目的的手段如果可以是善的,又何必選擇惡,她始終還是想做個更善良的自己。不是為了傅臨江,而是為了傅臨江放低底線原則,不過是殺敵一千,自損五百。
深夜電梯口,無人出沒。
靜謐得像是獨屬於二人的世界。
在傅臨江近乎凝滯的表情中,許曼言看到了預料中的,隱秘而壓抑的創痛。
痛吧痛吧,不要再招惹我,這樣你就不用空歡喜一場了。
卻沒有聽到想要的回答。
傅臨江抿了抿唇,緩慢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