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馬淑英和吳蓉桂就站在靠著魚塘下方的榕樹邊上, 待會兒村裡會挖出幾個出水口,一般就在這兒附近。

“淑英,今天這個位置占的不錯呀, 你們德陽大伯過來了嗎?”張文玉對於馬淑英他們這次提前占好的位置比較滿意, 待會兒就可以直接把裝楚瑜的筐子靠在榕樹邊上, 既顯眼又安全。

“德陽大伯已經過來了, 正在組織人挖出水口。媽,你看那邊就是。”馬淑英因為是家裡最早過來的, 一直關注這起魚塘的進度,聽見張文玉的問話,立馬用手給她指位置。

“那還早, 還沒挖好出水口, 放水還要小半天呢。”張文玉聽見目前的進度,放下心來,準備先把這些孩子安置好。

“婆婆, 你先把妹妹放下來,她好像想下地。”楚智見楚瑜身子又有往下麵掉的趨勢,替她說道。

楚瑜給了楚智一個認同的小眼神,最懂她的還是她親哥。

張文玉感受著懷裡楚瑜用勁兒的方向, 也知道楚智沒有說錯, 轉頭對楚仁說:“楚仁, 你先把筐子放下,就靠在那個樹邊,可不能讓瑜瑜挨著地, 地上全是稀泥巴,要把她衣服弄臟。”

走在大家最後麵的楚仁聽見後,急忙跑過去,把背上的筐放下:“婆婆,是背靠池塘放著,還是麵向池塘啊?”

“你妹妹非鬨著要出來,肯定是想看熱鬨啊,這都不懂,是豬腦殼嗎?”張文玉見楚仁連這個都要問,有些擔心他是前幾天感冒把腦子燒壞了。

雖然楚仁感冒的時候,好像並沒有發燒,當然也不存在燒壞腦子的這個可能,張文玉還是日常懷疑起家裡孩子的智商。

楚仁也覺得自己犯傻了,剛才隻是習慣性的想問放在陰麵還是陽麵,補救道:“哦,我這就移一下位置。”

“婆婆,大哥不是豬腦殼,不像,我見過豬腦殼長什麼樣的。而且我們家裡不準養豬,隻能村裡一起養。”

“楚禮,你可不可以不要什麼話都接,怎麼哪都有你?”張文玉正要把楚瑜放下,聽見這回答,反射性的就以為是楚禮說的,平時就數他最愛搭話茬,也最傻,打都打不怕的那種。

楚禮是第一次過來參加起魚塘,好奇心很重,又剛好背對著張文玉,就和楚義偷偷摸摸的往魚塘邊挪動,想看看大家都在乾嘛。他剛要就走到岸邊,就聽見張文玉大聲的斥責,以為是偷溜被發現了,直接嚇得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旁邊的楚義連忙把他拉起來。

楚禮站起來,拍拍屁股蛋兒上的泥巴後,跑回榕樹邊,揮舞著滿是泥巴的雙手,無辜的說:“婆婆,我剛剛話都沒說,都沒聽你們在說什麼,你罵我乾啥呀?”

“婆婆,這次真不是楚禮說的,我就站在他旁邊都沒聽見,你是不是聽岔了。”楚義懷疑他婆婆是剛好聽到彆人家小孩的回話,聽錯了。

楚義和楚禮剛才離得稍遠,隻聽見了張文玉的話,並沒有聽見在這之前的話,所以才會覺得有聽岔了的可能。

實際上站在這兒的這些人,都知道聽岔是不可能聽岔的,問話和回答完全對得上,不可能是旁邊小孩說的。

“婆婆,婆婆,是我,是我說的,不是哥哥說的。”現在已經兩歲多點的楚信走過去,拉住張文玉的褲腿,搖了搖,用行動證明了楚禮的清白。

看見是楚信,張文玉更加無奈,心裡的念頭收都收不住:你說這怎麼傻就傻一堆去了呢,家裡兩個最沒有眼色的怎麼全生在二房,感覺正祥老了以後哪個都靠不住,要不要讓老二家的再生一個聰明點的。

“楚禮,還不過來把你弟弟弄走,彆一天天的儘教他些有的沒的,我怕教的跟你一樣憨。”楚信一直揪著張文玉褲腿不讓走,像是非得弄清楚,為什麼說他大哥是豬腦殼一樣,張文玉又怕一腳把他帶摔在泥裡,直接放話,讓他親哥來。

“婆婆,我聰明得很,你看我傻,是因為家裡聰明人太多。”楚禮一直覺得自己也是個小機靈鬼呢,和村裡的小夥伴們做遊戲永遠是前三。

楚禮說完就跑上來,雙手夾住楚信的嘎吱窩,很輕鬆的直接就把人提溜起來了。

被抱起來的楚信剛才也是看見他哥直接摔在泥裡的,現在見他用糊滿泥的手來抓自己,掙紮著說:“哥哥,哥哥放開,臟,衣服臟了。”

“沒事兒,衣服臟了就臟了,媽媽會洗。”楚禮一直把楚信帶到吳蓉桂身邊才放下。

楚信並沒有被說服,作為一個愛乾淨愛漂亮的小孩,他是不太能忍受臟亂的,楚信拉著楚禮就往家的方向走:“哥哥,走,回家換衣服。”

“彆彆彆,等哥哥給你拍拍。”楚禮也是一時忘了自家弟弟這奇怪的脾氣,剛才直接就上手了,早知道先洗個手了。

要知道楚信小小年紀可臭美了,就跟村裡有些老太太一樣。這個臭美也不是指一定要穿漂亮衣裳或者新衣裳,但是一定要整齊乾淨。

楚信每天早上起床後都會去找一趟馬淑英,因為他老漢給他穿的衣服實在是太亂太皺巴巴的了,他媽不僅不幫他整理,還凶他,楚信就隻能求助最溫柔的大媽了。

楚信也會經常拿著臟了的衣服去找馬淑英幫忙,這也是因為吳蓉桂除了每天固定時間洗衣服以外,並不會因為楚信的要求就單獨給他洗。楚信也不白讓馬淑英幫忙,每次都拿著自己舍不得吃的,妹妹給自己的糖送給馬淑英,要是實在沒有糖,就很勤快的幫馬淑英在自留地捉小青蟲。雖然他大媽每次都不收他的糖,但是楚信聽他爺爺說過,心意要到了才能讓彆人幫忙,楚信一直記著呢。

“你們看看你們這一個二個的,這才剛出門,就滿身是泥,這衣服誰愛洗誰洗去,這麼大了,怎麼連衣服都還不會洗。”吳蓉桂平時就本來就很煩做家務,自從小孩長大能出去玩之後,這要洗的衣服是越來越多,現在她就盼望不到五歲的楚禮能自己洗衣服就好了。

“洗什麼洗,你小時候四歲就會洗衣服了?”張文玉聽吳蓉桂這樣說,火冒三丈,直接一陣懟。她自己雖然平時嫌棄孫子蠢,但這也不是吳蓉桂能嫌棄的,而且她還說出這麼不切實際,不要臉的要求,“我怎麼聽親家說,你十歲的時候,衣服還讓你兄弟幫你洗。你說你在家裡平時讓乾點什麼事兒都不願意,現在連小孩的衣服都不願意洗了,你說要你乾嘛?你怎麼不一天天的直接躺在床上,等著餓死呢?”

吳蓉桂也隻是一時沒注意,說出了心裡抱怨的話,現在見惹著了張文玉,白白挨了一頓罵不說,還擔心在外麵這樣被張文玉罵,直接把周正祥給引過來。要是讓她家男人知道自己又跟他媽乾起來了,估計又是一頓討不著好的教訓,之前承諾的發帶估計也沒有了。吳蓉桂低聲嘟囔了兩句沒再吱聲。

“來,乖乖,婆婆放你下來。”張文玉說著把楚瑜放進調整後的筐子裡,還拿衣服給她在後腦勺後麵墊了墊。

楚瑜正看熱鬨看得高興,這麼久了,家裡這些人,她自認為也挺了解的,雖說不能完全猜著想法,但是大致性格還是知道的。她最看不明白的就是她二媽,每次冒出頭都被她婆婆一頓削,也沒見撈到什麼實質上的好處,就是死不悔改,這要是彆人,早就改過來了。這就跟在家裡逮老鼠一樣,一逮一個準,因為它不挪窩不改洞。

“婆婆,放。”楚瑜聽見張文玉的話,把注意力收回來,指揮著張文玉把她放下。

“放水起魚塘了!”遠處傳來孩子們激動的聲音。

“楚仁,一定看好妹妹,這麼多人彆給她擠著了,我去前麵看看。”張文玉聽見終於開始放水了,不放心的對楚仁說。

此時魚塘周邊至少有一兩百人,大半個村子的人都在這兒了,現在大多在放水口那兒,都想先看看情況。

放水口處在放水的時候,都會放上村裡自製的漁網,過水不過魚,然後可以在放水的時候根據漁網裡的情況,大致預估一下今年魚塘的情況。

“今年堰塘裡的魚長得不錯啊,這條草魚怕是有小兩斤啊。”張文玉剛擠過來,就看見周德陽指著網裡的一條大草魚,跟周圍的人說道。

陳運邦看這網裡的魚都還不錯,大魚還不少,調侃:“那今年大家怕是能分不少的魚喲,待會兒大家撈魚的時候,還是記得撈大魚,把小魚苗放過去啊,跟去年一樣,連魚苗苗都不放過,還害得我又去彆的村裡弄過來魚苗,擔心大家今年喝西北風。”

去年年景不好,魚塘裡的魚長得也不行,基本都是八兩或者一斤一條,那次村民們為了年夜飯上吃上肉喝點魚湯,可是把小魚苗都給撈出來了。

聽了陳運邦的話,周圍的人笑翻了天,也都想起去年很久沒沾到葷腥的瘋狂,主要是去年不知怎麼回事兒,老天爺不給飯吃就算了,連山裡都很難看到野味。

“副隊長,你放心,今年不會這樣了,今年我們還是吃到不少的肉的,光是村裡就分了兩次肉,更彆說我們自己去山裡打的,保證把你的魚苗苗給你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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