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十四個芒果(1 / 2)

等墨跡乾了,老板客氣地問道:“姑娘,我能拍照發朋友圈嗎?”

穀清嫻剛才揮毫時忽然想起前世,發現前二十多年來的隱忍與壓抑已經一掃而空,抬起筆,胸口間儘是瀟灑快活。

她在做真正喜歡的事情,不斷得到認可與認同。

如此一來,她的心性與修煉的道終於一致,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酣暢淋漓與暢快。

字如其人,她的字自然也帶上了這份灑脫。

穀清嫻笑了笑,指尖輕輕點在紙的邊緣:“拍吧。”

反正掛上牌匾也會有很多人看見,提前發出去沒什麼關係。

她想了想問道:“對了,我能在你這裡再寫一個字嗎?”

看她寫字是種享受,老板連連點頭:“寫寫寫,隨便寫,寫多少都行。”

穀清嫻手腕輕抬,筆尖幾下翻轉,在白紙上留下一個“穀”字。

老板差點在旁邊鼓起掌。他是外行人,隻能看個熱鬨,但那下筆的氣勢,實在叫一個絕。

他有點後悔剛才沒給她錄個小視頻,拿出去唬唬人絕對沒問題。

等字晾乾了,穀清嫻收收東西,帶著打算做成LOGO的“穀”字離開。

老板沒心思去做什麼牌匾,趕緊把剛才拍下的兩個字發到朋友圈。

沒過多久,幾個對字畫感興趣的老朋友就在兄弟群裡艾特他。

【你這字哪來的?@老麵】

【字挺牛B,隔著屏幕我都被鎮住了。】

【字是挺好,寫個水果什麼情況啊。】

牌匾老板得意起來,給他們講前因後果,一幫老兄弟聽完都是一臉不信——扯呢吧!

二十多歲小姑娘能寫出這麼一手字,早火遍書法圈了好嗎!

怎麼可能帶著一手好字跑到他那裡做個“水果”牌匾,開玩笑呢?

老麵這個來氣啊,直接回複:【愛信不信!懶得和你們掰扯!】

他丟掉手機開始忙活著做牌匾,群裡一個人還真跟他較上勁了,放話說自己馬上就把人找出來,看他以後還亂不亂吹牛。

老嚴認識省裡數一數二的書法家葉森,他琢磨著葉森在業內的實力,估計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國內哪位大家的作品。再或者,是誰模仿某位大家的風格來寫的。

誰知道字發給葉森,對方連忙打電話過來,問他還能不能聯係上寫字的人。

老嚴咂了咂嘴:“你幫我看看字是誰寫的就行,咱們不用直接找過去吧?”

“不是,”葉森跟他說不明白,在屋裡快速踱步轉了兩圈,說,“這真不是哪個知名書法家寫的,我現在隻知道他和一個水果老板關係不錯,是個隱世高人。”

老嚴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迷茫地“啊?”了一聲。

葉森還不知道寫字的人是老板本人,給他解釋道:“我上次看到他的字,寫的是‘芒果一百一斤’,用白板筆寫的,那氣勢,我用毛筆都寫不出來十分之一。”

老嚴:“……”

他懷疑自己耳朵真的出問題了。

老嚴稀裡糊塗地把做牌匾的老麵聯係方式發給葉森,撓了撓腦袋。

他和葉森說的是同一件事嗎?

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和隱世高人有什麼關係?

他一時間搞不懂狀況,看看老麵的朋友圈,暫時將打臉的想法收起來。

雖然搞不清狀況,但是看葉森這吹捧的態度,他可能要打自己的臉啊!

……

葉森之前聯係過電視台的好朋友,可惜對方說,除了負責的記者和導演張靜靜,沒人加過她好友,隻有個公共芒果群,現在還滿員了,他們台裡好多人都沒加進去。

最關鍵的是,水果老板特意和張靜靜強調過,不要再做任何宣傳,不要把她的聯係方式外泄。

葉森加不到人,已經準備擱下臉讓女兒幫自己打聽,年輕人社交方式多,說不定還真能打聽到。

結果口還沒來及開,老嚴便發來一幅字。

葉森一眼就看出來這和寫“芒果一百一斤”的是同一個人,雖然字體不同,但那開闊的氣勢有種難以言說的相似感。

再加上上麵兩個字是“水果”,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覺——大師又給水果老板題字了!

老嚴給他推來的人是個做牌匾的老板,看樣子是水果老板打算開店,大師親自為他寫了牌匾。

葉森這麼想著,和這個叫老麵的人聊起來,麻煩他幫忙,把那個水果老板推給自己認識。

老麵是個熱心腸的,看他如此欣賞這幅字,推完名片叭叭給他講剛才小姑娘寫字的場麵。

葉森聽得有點懵,放大圖片看了半天,問:你確定這是一個小姑娘寫的?水果店老板本人?

老麵:是啊。

“……”葉森半晌說不出話,隻一遍遍點開微信,看水果老板有沒有加他。

省裡在籌備一場書畫展,他本來是想聯係到這位隱世大師,上門求一副作品來展覽,肯定能在書法圈引起轟動。結果……隱世大師竟然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丫頭?

最關鍵的是,人家不是專業搞書法的,本職是個……賣水果的。

葉森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

穀清嫻從包裝廠出來,在附近的咖啡廳休息。

小蛋糕味道不錯,得給空間裡兩個崽帶幾塊嘗嘗。

她抿了口茶,看著上百個好友申請歎了聲氣。

不想再加了啊,人太多了。

穀清嫻正準備放下手機,忽然掃到一句特彆的介紹,又去看了眼。

“您好,我是書法協會會長葉森……”

現在買水果這麼拚了嗎?為了加好友還要拚身份?

但是書法協會聽著有點意思,穀清嫻通過了他的申請,對方立刻進入“對方正在輸入”的狀態。

她又叉了一塊蛋糕塞進嘴裡,對方終於發來消息,客氣地自我介紹一番,然後發來照片,問圖裡的字是不是她寫的。

穀清嫻:是,怎麼了。

葉森收到回複,心裡竟然生出一絲激動和緊張。

她的人和她的字一樣,壓迫感十足。明明是個年紀輕輕的姑娘,他卻在和她的對話中不由自主地變成了被動的一方,用詞也莫名的尊敬起來。

葉森仔細想了想,斟酌字句,詢問她有沒有其他作品,希望她能來參加這次書畫展。

穀清嫻淡定回複:我是個賣水果的,沒有作品。

路都被她封死了,葉森憋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突然,他靈光一現,問道:那你願意為本次書畫展題字嗎?有報酬,你來報價。

對穀清嫻來說,題字就是隨便寫幾個字的事,但是這件事她不太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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