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十五個芒果(1 / 2)

季木蘭心中的鹹魚小人瘋狂叫著“不不不”,嘴上卻很誠實地說:“要!”

就是吧……她這兩天忙起來,發現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恐怖。

賺錢還是很快樂的。

店員一臉絕望地一邊整理鮮花,一邊充當客服回複消息,季木蘭則拉著穀清嫻開始研究教師節花束。

個人送給老師的花,隻需要傳達出感謝、尊重與讚美的心情,一小束足矣,大束反而顯得奇怪。

班級集體送給老師的花,也不必太浮誇,反正最後能留在老師花瓶裡的通常隻有兩三枝。

兩人一商量,打算搞兩款花束,小型花束主體使用紅色康乃馨,搭配白色碎花和滿天星,中間點綴兩顆牛奶草莓和一顆香雪草莓。大型花束主體使用金色百合花,配上其他黃色係碎花,燦爛且富有生機,有種健康的活力,代表隊老師的感恩和美好祝願。

但是,大型花束裡放什麼水果難住了季木蘭。

放草莓吧,配色上倒是看的過去,但色調飽和度提升,她不太滿意。

放芒果吧……就那點供貨,她把一個芒果切成八塊賣還差不多。

季木蘭有點愁,撐著下巴歎氣:“算了,大的那個我也用康乃馨吧。”

穀清嫻想到空間裡那棵金桔樹,問道:“用金桔怎麼樣?”

“金桔?”季木蘭回憶起上次她帶來的金桔,啊那個味道……

簡直不要太棒!

她第一次發現吃金桔也能有吃不夠的感覺,之後又去市場上買了半斤,果皮帶著和記憶裡差不多的澀意,果肉勉強算是酸中帶甜,最關鍵的是裡麵籽特彆多。

也不知道清嫻老家是哪裡的,那金桔的味道太特彆了,其他金桔完全比不上。

季木蘭回味過那個清甜芳香的味道,咂咂嘴,說:“完全可以!你家又給你寄了嗎?”

穀清嫻無奈扯謊:“……嗯,又寄了一箱,我吃不了。”

“那就放金桔!老師們上課費嗓子,剛好吃點金桔潤潤,還能消火。說起這個你老家的金桔太厲害了,不僅味道好,效果還強,我那幾天上火成那樣,喝了兩天金桔水一點事都沒了。還有還有……”

季木蘭一誇起她家水果就停不下來,穀清嫻也樂意聽,笑眯眯地看著她眉飛色舞地講。

花束設計好,穀清嫻答應明天給她送來,製作拍照的樣品花束。

季木蘭在那邊給芒果花籃打包,邊打包邊說:“做你的生意需要強大自製力,哎。”

旁邊的店員適時補充:“對,要不是我昨天攔著,她能乾出偷吃芒果的事。”

“……”季木蘭輕輕踢了他一腳,瞪著他說,“生意人的事,怎麼能算偷吃呢,我那叫幫客人試試味道。”

穀清嫻好笑地看著這兩個人拌嘴,揮揮手說:“我先走啦。”

季木蘭立刻停下對店員的語言輸出,熱情地衝她喊道:“拜拜~明天見!”

被差彆對待的穀清嫻腳步輕快地上車,看了眼手機。

昨天聯係她的書法協會會長又發來消息,問她有沒有習慣用的筆墨。

穀清嫻用什麼都差不多,表示沒有要求,然後開車過去。

葉森收到消息,和旁邊的幾個人說:“她要過來了。”

今天被他叫來的都是業內小有名氣的書法家,他們都是看過穀清嫻的字,過來瞻仰大師風采的。

其中年紀最大的老頭叫金宏岩,留著一把胡子,眉毛比普通人要長些,已經摻了白。但他腰板挺直,精神矍鑠,撐著拐杖的手十分穩當,即使抬起手說話,也看不出年長人常見的發顫動作。

金宏岩站在桌邊,看著葉森辦公室裡懸掛的字畫,雙唇繃成一條線。

他看了葉森發來的圖片,得知寫字的人今天會過來,在家坐不住,趕緊跑了過來。

雖然那人寫的字有點胡來,但他活了這麼多年,沒見過近現代有人寫出這樣一手灑脫暢快的好字。

其他能讓他有這種感覺的人都是千年之前的書法大家,隻是時間與曆史背景將書寫者的心性層層展露,帶著曆史的厚重,或多或少地減淡了個人飛揚的神采。

這種新鮮出爐的作品卻不一樣。

那人應該是常年久居深山吧?不……也可能隱於市井,喝茶閒逛,活得肆意瀟灑。

金宏岩胸口有種壓抑不住的興奮勁,他想向請教對方,也想與其閒來無事約茶約飯,多去感受他筆下流露出的心性。

想不到他這個老頭子也能有這種以字認知己的衝動。

他眼睛看著字畫,心裡想著待會兒如何邀人來自家品茶。突然,外麵傳來年輕姑娘的說話聲,隨後助理敲了敲門,請一位戴著口罩的姑娘進門。

金宏岩回頭看了一眼,以為是葉森女兒,正準備轉回頭,緊接著卻瞧見葉森伸出手,客氣地對那個小姑娘說:“你好,穀小姐,幸會幸會。”

用上“幸會”這樣尊敬的詞,金宏岩詫異地看過去,隻見年輕姑娘和葉會長輕輕握了下手,說:“幸會,葉會長。”

葉森不是個多熱絡的人,其他幾個人見了都有些驚訝。

這人誰啊?

等等……該不會是……

在場所有人都猛地反應過來,滿臉震驚地望向眉眼間帶著寡淡笑意的穀清嫻。

那手字該不會是她寫的吧!

葉森給穀清嫻一一介紹了在場的人,然後才給大家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請來給本次展會題字的穀小姐。”

金宏岩眉宇間已經生出皺褶,臉色不大好看。

葉森這次簡直胡鬨!

合著他大老遠跑過來,是為了看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看她這模樣,和他孫女差不多大,能不能寫一手好字另說,他身為前輩,怎麼說都不該是他跑來看她寫字。

他心裡冷哼一聲,已經想要抬腳走人。

穀清嫻進屋便打量了一圈,感覺除了葉會長,其他人都對自己有些失望的樣子。

她乾脆給了個台階:“葉會長,你這邊要是還有沒談完的事情,你先談著,今天就這樣吧,改天你來找我也行。”

葉森知道她年輕,但沒想到她這麼年輕,和自己女兒小酒同樣的年紀。

可是那兩幅隨意卻肆意瀟灑的字讓他不願意思索太多,趕緊道:“不不,這邊沒什麼事了,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你隨時都可以開始。”

穀清嫻掃了眼那些神色各異的人,其中一個和葉森關係最好的說:“穀小姐,實不相瞞,我也是被你的字吸引過來的,你覺得方便的話,我們能不能留在這看看?”

金宏岩撐著拐杖,人想走,心裡又實在好奇這姑娘到底有沒有兩把刷子。

穀清嫻台階給過了,沒必要再和他們客氣什麼,“嗯”了一聲,走到桌台前。

年紀輕輕,態度太過狂妄。金宏岩心裡給她下了評價,唇線繃得更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不滿她手上那些門外漢的動作。

研墨手法不對,拿筆姿勢奇怪,墨怎麼能這樣沾?還有她的運筆……

然而,等第一個字瀟灑落下,金宏岩呼吸一滯,腦海中的雜音猛地消失不見,一時間沒有任何雜念,他眼中隻有年輕女孩手上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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