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當得自由8(2 / 2)

重生八次後 飛奔的橘子 12182 字 5個月前

“不那麼典型的地方在於,這個世界已經開始講究種族平等和職業平等了。亡靈係生物盤踞在大陸陰暗的角落,神殿占據了人類帝國的主流信仰,除去他們之外,其他種族的存在感倒是不強……”

眼看黎以說著說著又要跑偏了,於燈打斷他道:“這些我差不多都已經清楚了,我想知道的是,它的糟糕程度,而不是這個世界的風俗人情。”

黎以鮮少遇到被人打斷話的時候,他適應了下這個陌生的感覺,才繼續開口:“玩家成為了神殿和亡靈生物衝突的緩衝帶,據我所知,這個世界大約有300多玩家,大半在神殿的審判所裡接受淨化,剩下那小半,是尚且未曾被神殿發現玩家身份,亦或是具有其他特殊能力的玩家。”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下,看向於燈,突兀道:“你之前從未出現過。”

於燈點了點頭:“我是從另一個小世界飛升上來的。”

黎以皺起眉:“你完成了主線任務?”

於燈知曉他未言的潛台詞,直截了當道:“新的主線任務,沒變。”

黎以思考了幾秒,得出結論:“就如同論壇裡的百事通所說,每完成一次主線任務,遊戲難度就會隨之提高,玩家的等級也會隨之提高。”

他看了眼於燈:“如果我們把世界劃分難度的話,最初的小世界——簡單,第二個小世界——一般,第三個小世界——困難,以此類推下去,一直到最後的地獄級難度為止。”

“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理論上來說,應該是所有玩家完成任務後的第二個世界,也就是一般難度的世界。”

黎以下意識的摸了摸眼睛,沒摸到熟悉的觸感,又收回了手:“但我所遇到的所有玩家,包括我在內,這個世界就是我們第一個世界。”

於燈輕鬆道:“所以,你們之所以有如此糟糕的遊戲體驗,一切都是因為,你們誤入了超出你們等級的遊戲世界。”

黎以思考了幾秒,搖了搖頭:“你覺得全界遊戲是會老老實實照規矩走的遊戲嗎?”

於燈想起了曾經慘痛的人生經曆,沉重的搖了搖頭。

“所以,理論上,所有玩家都會進入簡單級彆的世界,但根據玩家成功完成主線任務的人數來看,我懷疑簡單級彆的遊戲世界早就爆滿了。”

有理有據,於燈接茬道:“所以為了分流,也為了確保高等級玩家能擁有充分的遊戲體驗,遊戲係統開始將低等級玩家排入高等級遊戲世界。”

“低等級玩家是高等級玩家遊戲體驗的一部分。”黎以得出結論,然後轉開了話題:“所以,這就是這個世界糟糕的本質原因所在。”

“玩家們需要苦苦掙紮,才能體會到遊戲的樂趣。”

於燈想了想,其實也不用想,但凡需要猜誰是罪魁禍首的時候,罵全界遊戲是絕對不會出錯的選擇。

“所以,你們做了什麼?”於燈對這一點比較有興趣,他期待著黎以給出的答案。

黎以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保全一部分玩家的身份,利用他們天然的種族優勢,引導其他種族對玩家的遭遇產生憐憫。”

黎以將他們的安排娓娓道來:“儘快讓一部分玩家升級,確保他們擁有自保甚至在必要時候對教堂造成威脅的能力。”

“最後,讓剩下的一部分玩家在斯尼聯合王國活動,爭取斯尼聯合王國的支持,當然如果能直接乾翻尼瓦雷王國以及光明神殿就更好了。”

於燈從對方最後一句話裡聽出了幾分深藏的怒氣,看來這個世界的經曆確實很糟糕,糟糕到甚至激怒了黎以。

“我想這其中應該還包括,一部分人去救援麵臨死亡威脅的玩家這項分工?”

黎以有些意外他的用詞:“這不是分工,而是所有玩家的責任。”

他注視著於燈,在黑夜裡,都像是閃耀著光輝般,異常刺眼。

那是與菲爾德偽裝出來的人間美德不同的東西,它真實存在且炙熱到足以燃起人們心中殘存的熱血,讓人們為某種更高尚的東西而奮鬥。

他果然跟以前一模一樣。

於燈露出笑容,凹陷出兩個小酒窩,在黑暗背景中莫名顯得有些耀眼。

大團子縮在陰影裡,盯著他看,有些疑惑他們說了什麼,為什麼突然對方笑得這麼……

大團子深思了幾秒,最後一錘定音:他一定有什麼告不得人的企圖。

天知道,於燈隻是有感而發,忍不住笑了笑而已。

哪怕世界線發生變化,哪怕末日沒有到來,但黎以依舊是黎以。

他站在那裡,不會問為什麼是我,而是默不吭聲的扛起倒下的那片天,為底下苦苦掙紮的人留出一線生機。

“所以世界頻道上總是在刷求救的話?”

“因為對他們而言,這個世界總是很危險。”黎以說完後,想起了另一件事,但他琢磨了下他跟於燈的關係,還是選擇了沒問出口,將那個疑惑埋進了心底。

“我差不多了解情況了。”於燈退了一步,靠著身後的樹乾,仰頭看黑壓壓的天空,輕描淡寫,似隨口一提:“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天空之中有光閃過,好似驚龍劃過,將黑暗徹底點亮。

光映入於燈眼裡,他再度笑了起來,他笑得暢快,出口的話也十分暢意:“直接乾掉光明神殿?”

黎以沉默兩秒,驚龍一閃而逝,天空重新歸於黑暗,於燈那句詩造成的天地異象仍未消失,依舊在天空中層層疊疊的回蕩,就如同他腳邊奔騰的河流一般,好似永不停息。

黎以摸了摸鼻梁,話語出口時有些恍惚:“你能做到?”

於燈盯著陷入黑暗的天空,不急不緩:“我不知道。”沒等黎以開口,他又緊接著道:“但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黎以思考了下,覺得自己哪怕是在末日,也不可能跟一個瘋子合作,才放下些心來,繼續嚴肅認真道:“光明神殿的勢力十分龐大,如果沒有確切的把握,我們沒必要做無謂的試探。”

“事實上,我覺得,如果是我的話,哪怕直接莽過去,也沒什麼問題。”

這次黎以沉默的時間久了幾分,再開口時卻不是質疑,而是篤定:“你身上有奇遇。”

他停頓了下,沒等來於燈的反駁,又皺眉道:“我假設你看過茨威格評論瑪麗·安托瓦內特的傳記?”

於燈撩起眼看他,強調道:“我是理科生。”

這真是一個好理由。

黎以解釋道:“瑪麗·安托瓦內特是法國的斷頭皇後……”

“這種時候,不太適合滿足你的科普欲吧?”於燈打斷黎以的科普。

黎以收聲,細枝末節中透露著於燈對他的熟稔,就好比他這個不為人知的小癖好。

這讓黎以迅速的找到了和對方相處的模式。

“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黎以撩起眉不急不緩道:“出自茨威格評論瑪麗·安托瓦內特的傳記。”

於燈沉默了幾秒,還是忍不住吐槽道:“你可以直接說的,沒必要這麼委婉的引經據典。”

於燈有些頭疼的強調:“我真的是個理科生。”

黎以按照自己的節奏不緊不慢的繼續道:“我假設你知道這句話,那你應該清楚,超乎想象的奇遇,在大部分時候,都隻是等著從你身上收取代價的禮物。”

將他原本的勸告完整的說完,黎以才稍稍展露出幾分知識分子的模樣:“這句話很合適不是嗎?”

真是讓人熟悉的強調方式啊,於燈眼神死的盯著他看了幾秒,按捺住自己的衝動,才慢悠悠繼續道:“雖然在此之前,我沒聽過這句話,但你應該相信你選擇隊友的眼光,我對此心知肚明。”

於燈捋了一把自己紮得整整齊齊的長發,語調輕浮:“能怎麼辦呢?誰讓命運選擇了我呢?”

黎以皺起眉,於燈一看他皺眉,就知道他想說些什麼。

他太了解對方了,黎以未必是個聖母,但一定是個擁有泛濫善意的好人,他總是忍不住散發自己的善意,不管是對街邊的小貓小狗,還是對在街頭流浪的人。

但凡這些需要他關懷的生物出現在他眼前,對方就會理所當然的背負起本不該屬於他的責任。

於燈估摸著自己這個問題一出現,黎以也就又該習以為常的操心了。

“關於我的對話就到此為止吧。”於燈斷然的打斷了黎以未曾出口的話:“黎以,這是我的人生。”

他注視著有些愕然的黎以,將方才說過的話再度重複:“請不要再拉著我做你認為對的事情了。”

黎以的愕然不過一瞬,又瞬息收斂了起來,他收拾好了情緒,尊重對方的選擇——歸根到底,是他們的關係並不足以讓他無視對方的意誌,強行插手對方的人生,所以他選擇了尊重。

“那麼,我們來談談正事?”

“直接乾掉光明神殿,解救出被禁錮的其他玩家,怎麼樣?”

於燈撩起眼,於無邊黑暗中,漫不經心道。

作者有話要說:他們曾同生共死,但最終所有人都會走上屬於自己的道路,黎以如此,於燈也是如此。

有離彆亦有相遇的人生,真好。

接下來就該做正事了。

讓我看看這個光明神殿該怎麼處理,紅燒清蒸,各有風味,不得不品嘗一番——by欲欲躍試的於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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