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選擇18(1 / 2)

重生八次後 飛奔的橘子 14097 字 5個月前

“薑撫……”

薑撫悄無聲息的從陰影處走出,等著於燈的下一句話。

跟崔杭達成合作意向後,於燈就離開伊甸園重新回到了參賽者綁定的獨立空間。

於燈停下筆,盯著自己方才一揮而就的文字看了幾秒,才繼續道:“你認識崔杭?”

這是個足以讓人懷疑於燈智商的問題。

但薑撫顯然並不這麼認為,他沉默的在回憶裡尋找著跟崔杭有關的場景:“在很久之前,曾經有幸見過他幾麵。”

“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什麼存在。”於燈聲音壓的極低,像是不欲讓旁人聽見——哪怕現場隻有他跟薑撫兩人。

薑撫沉默了片刻:“大概是跟我一樣的存在吧。”

於燈撩起眼看他,昏暗燈光下,薑撫的身影晦暗不明,光照驅散不了他周邊與生俱來的黑暗,他站在燈光下,依舊宛若位於陰影中。

“背負著罪孽和詛咒的存在?”說到這裡,於燈搖了搖頭:“他可不是被厭惡的存在。”

薑撫嘴角動了動,露出個小小的笑:“顯而易見,他被世界眷顧著。”

“我說,他跟我一樣,是指……”那個小小的笑一閃而逝,薑撫恢複了麵無表情:“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在世界尚未選擇死亡之前,在世界欣欣向榮之時,我們就存在於此。”

於燈揚眉。

“世界意誌選擇死亡之後,很多生物也隨之步入了死亡……”薑撫停頓了下:“畢竟那可是一件波及整個世界的大事。”

“一直到現在,唯一已知的活下來的生物,隻有我們。”薑撫平靜的訴說著那段曆史:“而我們之所以能存活,僅僅是因為,他不想讓我們就這樣死去。他憎惡我們,他要我們永世沉淪在注定的悲慘命運之中。”

於燈忍不住感歎道:“看來,你們當初可真是做了一件十分了不得的大事啊。”

“如果可以選擇……”薑撫停頓了下,搖了搖頭:“我們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

他將話題轉回:“但現在看來,不止我們活了下來,還有些其他生物,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也活了下來。”他微揚頭,看向於燈:“比如說崔杭。”

於燈並不意外這一點,他更好奇其他的東西:“那你覺得什麼樣的存在才能從所有生物滅絕的情況下,活下來?或者說,是什麼讓他成為了另一個特例?”

薑撫沉默片刻,語氣篤定:“隻有一個原因。”

“世界意誌不希望他死。”

“換句話說,他對世界意誌來說,同樣十分特殊。”薑撫收回視線,輕聲道:“就如同您一般。”

“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信息啊。”於燈拿起筆在紙上添了一行字,才含笑問道:“現在,我有點好奇你對他的認識了?”

薑撫思考了幾秒:“不能招惹的對象。打不過的敵人。不可信任的朋友。”

於燈看了他一眼。

薑撫解釋自己方才那句話的意思:“一個十分可怕的存在,哪怕成為了朋友,也不能信任。”

於燈:“聽起來,你不讚同我跟他的合作。”

“我對您的決定沒有任何意見。”薑撫:“隻是我個人對他的認知如此。”

“從生物滅絕到如今世界岌岌可危,這是一段漫長到足以讓生物瘋狂的時間,但它沒有對崔杭造成任何影響。”

薑撫平靜道:“他懷揣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為了這個秘密一直等到如今,依舊未曾放棄,這足以證明,這個秘密對他來說,比所有東西都重要。”

薑撫低下頭:“包括微不足道的友情。”

於燈思考了幾秒:“我該慶幸,至少你覺得他把我當朋友了?”

薑撫沉默不語。

於燈的情緒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平靜,這種程度的評判實在很難讓他掀起什麼波瀾,哪怕他跟對方持有完全不同的觀點。

這場對話後,室內安靜了許久。

於燈細細打量著自己方才寫的東西,忽而好似想起了一點,自言自語般開口:“我好像忘記問他,他要那麼多的死亡和鮮血來乾什麼了。”

於燈皺起眉,下意識落筆,筆鋒觸及紙麵,又停下了動作。

“你去幫我問問他。”

薑撫點頭領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個獨立空間。

等他消失後,於燈抬起頭看向他方才站的位置,若有所思。

*

第四場對抗賽。

作為組隊參加對抗賽的隊員之一,崔杭光明正大的缺席了對抗賽,絲毫沒有要掩飾自己的特殊的意思。

這種不要臉的境界讓於燈歎為觀止,順便確定了對方確實是在忙著拯救世界——雖然他之前的空閒一度讓於燈產生對方其實全程都在摸魚的錯覺。

這場對抗賽並無值得描述之處,守關人是宇宙意誌,並沒有放水的意思——於是他直接被“他”給秒了。

於燈闔眼,於燈睜眼,於是一切結束。

毫無懸念的勝利。

這就是對抗賽唯一的意義,讓“他”贏得勝利,讓“他”更加強大。

於燈再一次從熟悉的房間內醒來時,昏昏沉沉的視野讓他停滯了幾秒,才重新回歸這個世界。

他緩慢伸手握住手腕,脈搏有力的跳動著,血液依舊奔騰不休,這具身體並沒有任何不足,它十分健康,但控製這具身體的人,卻跟健康扯不上任何關係。

眉眼所能看到的地方,都能察覺於燈的虛弱。他的虛弱來自於內部,越發強大的世界碎片導致了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陷入愈發虛弱的狀況之中。

“於燈……”薑撫走進幾步,小心翼翼的扶著他靠到身後的靠枕上:“我沒找到崔杭。”

於燈點了點頭,並不意外。

“你看上去很糟糕。”薑撫盯著於燈指尖不自覺的輕顫看了幾秒,低聲道:“是不是需要暫停參加對抗賽?”

於燈的視線落到了他身上。

“崔杭最近一直沒出現,我很懷疑他之前所說的合作的誠意。”薑撫:“您體內的另一個存在正在愈發強大,再這麼下去,您無法阻止“他”取代您。”

於燈緩過來了幾分,示意薑撫鬆開手,自己下了床,朝客廳走去。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

在說完這句話的幾天後,第八場對抗賽後,於燈再一次從床上醒來,發現自己徹底喪失了視覺。

這並不讓人意外。

於燈感受著體內澎湃湧動的不受控的力量,比起失去視覺這種小事而言,他體內那股愈發活躍的力量才是重點。

那股力量不屬於他,屬於另一個存在。

從最初的毫無存在感,到之後若隱若現的疼痛,再到如今毫無掩飾的蓬勃生命力,一切都在彰顯對方正在借由於燈一步步增強,或者說拿回屬於他的力量。

“於燈?”薑撫語氣有些低沉。

於燈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了眼。

“你看不見了?”薑撫立刻反應了過來:“你已經開始喪失對五感的控製了,於燈,我們得停下來,等一個解釋。”

“崔杭並不值得信任。”

“喂喂喂,說彆人壞話的時候,能不能注意點?”崔杭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一手握著半開的臥室門,另一邊靠在門框上,注視著於燈和薑撫。

薑撫回頭看了他一眼。

於燈順著聲音來處的方向看了眼:“忙完了?”

“其實還沒有。”崔杭鬆開手,走進於燈,順手扒拉開薑撫,坐到了床邊:“但我怕我再不來,就要失去你這個合作對象了。”

他瞄了眼恢複平靜的薑撫:“誰讓有人老在背後說我壞話呢?”

於燈忽視了他的俏皮話,直入正題:“所以你們的辦法是什麼?”

崔杭思考了兩秒:“你的辦法是什麼?”

於燈很坦然:“靠運氣?”

“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的,”崔杭搖頭:“我早該知道從你這裡得不到靠譜答案。”

“這句話該我說才對吧?”於燈在一片黑暗裡漫不經心道:“你亂七八糟的扯開話題又是想說什麼?”

於燈冒出個匪夷所思的猜測:“該不是想說你也沒有靠譜答案吧?”

崔杭瞄了眼盯著他的薑撫,確認如果他真這麼說,薑撫可能會翻臉,遂一本正經的否決了於燈的猜測:“怎麼可能?我不可能這麼不靠譜。”

於燈點頭讚同:“那你可以說靠譜的方法了。”

崔杭瞄了眼薑撫,又瞄了眼於燈,在被打的邊緣大鵬展翅:“如果我說,你自己努力控製住的話……”

薑撫手上緩緩浮出把閃著火光的匕首,於燈朝他的方向側了側頭:“我沒聽清,你剛才說什麼?”

“這個給你。”崔杭手速飛快的掏出個東西塞到了於燈手裡。

薑撫的視線在過於豔麗的紅色水晶小球上停頓,手上的匕首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這是什麼?”於燈伸手摸著觸感溫熱的圓形物體,他對黑暗適應的很好,失明沒給他帶來更多的影響,除去客觀的影響之外——看不到就是看不到,失去視覺的輔助,他很難辨認出這個圓形物體究竟是什麼。

“保證你不被“他”取代的製勝法寶。”

於燈下意識的轉動著珠子,珠子內紅色的存在隨著他的動作蕩漾出一層層波瀾,宛若液體。

珠子十分豔麗,哪怕是在並不明亮的光照下,也無法掩飾它的色彩,那層深紅,像是暈染了無數鮮血,在遍地黑暗中,開出一朵朵璀璨的小花。

薑撫看了眼崔杭,崔杭豎起手指,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它在發熱?”於燈不太確定的問道。

跟崔杭的茶如出一轍的微弱溫度從觸碰處傳來,緩緩滲透,直達血液最深處,讓他下意識的展眉。

“一點小小的附帶功能。”崔杭站起身,伸手按住薑撫的肩,笑著道:“記得隨身攜帶。”

“等等……”於燈側頭用沒有焦點的視線看了眼崔杭:“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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