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恕罪!都是我不小心手滑了。”辛夷連忙認錯,又關心水杏,“你怎麼樣?沒事兒吧?”
穀騴孟氏倒沒因為這個生氣,隻是說:“碎了就扔出去吧!沒傷著人就好。”
水杏當時就覺得腰疼,可還硬撐著說沒事。
等吃午飯的時候,就越發挨不住了,下身開始出血,疼得直不起腰來。
“這是怎麼了?葵水來了,快墊一些草紙吧。”辛夷說著去扶她,水杏卻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又何況此時已經這個樣子,不請大夫怕是都要出人命了。
過來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何況下人們早就摸著些影兒,猜著水杏肚裡的孩子多半是老爺的。
大夫給她診過脈說道:“這是小產了,先不能忙著止血,得徹底讓肚子裡的東西流出來才行,否則是要命的。”
於是開了副藥,交代了吃法,又說三天後再來複診。
大夫走了之後,孟氏親自過來看她。
水杏一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她的不是。
“夫人,奴婢該死!”水杏在枕頭上朝孟氏磕頭道,“奴婢一時糊塗……”
“這孩子是老爺的嗎?”孟氏問她。
“是……是老爺的。”水杏低垂了眼,不敢看孟氏。
“你這傻丫頭,怎麼不早說呢?”孟氏後悔不迭道,“早知道你有了,我又怎麼會指使你做活?這可真是,可惜了的一條命啊!”
水杏聽了既愧且痛,哭道:“太太不因為這事怪我,我就是死也閉眼了。如今太太還可憐我,奴婢越發覺得對不起您。”
“快彆說這話了,這事要怪也不能怪你一個人。其實我早就想把你給了老爺的,隻是時候不對,想再等等,入了秋再說。
早知道你們這麼等不得,跟我明說就是,我又不是那容不下人的。辛夷這麼多年,肚子一點兒動靜沒有。我年紀也大了,就想著再給老爺納一個,生個一兒半女的,家裡也熱鬨。”
她這麼一說,水杏哭得越發傷心。
“好了,這小月子更得好生養著,你還年輕呢。”孟氏安慰她道,“往後日子長著,彆著急。”
傍晚時候,薑印之方從衙門回來。
孟氏還像往常一樣,親自幫他更衣,更是早就準備好了茶水瓜果,還有沐浴的溫水。
等薑印之都收拾乾淨了,坐在桌前準備吃晚飯的時候,孟氏才開口說道:“我今天辦了一件錯事,很對不起老爺。”
薑印之不明所以,連忙問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孟氏便把今日水杏小產的事說了,歎息道:“也怪我粗心,竟沒發覺這丫頭哪裡不對。早知道她有了,就把她開了臉,留在老爺跟前伺候就是。如今弄成這副樣子,可真讓人揪心。”
水杏小產,薑印之也很意外,他壓根兒不知道這丫頭有了。
可是相比於妻子的大度體貼,水杏小產的事就根本不是個事兒了。
“我的賢妻,那日是我酒後無德了。幸而你能體諒,真叫我慚愧。”薑印之不禁握住了孟氏的手。
“老爺不怪我就好,咱們夫妻同心,這家便也興旺了。”孟氏柔柔一笑,“宗家後日請客,叫咱們全家都去。想來老爺升遷的事,多半是定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