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上,又累又無聊,不知什麼時候才算完。
忽然發現了撒帳的棗子,這可是她平日裡愛吃的。
她悄悄摸了一顆在手裡,可思來想去也沒敢吃,怕喜婆不讓。
這兩個喜婆,看管她簡直像看管犯人。
終於外頭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霍恬來了。
薑暖的心頓時有些發慌,咚咚咚地亂跳。
喜婆和丫鬟連忙到門口迎接,說了一大堆吉祥話。
霍恬含笑道:“都下去領賞吧!”
薑暖一聽更慌了,喜婆等人出去的時候便把房門關了,此時這屋子裡隻有她和霍恬兩個人。
她緊緊攥著雙手,手心都出汗了。
霍恬雖然看不見她的臉,可看她的手腳也知道她此刻十分緊張。
忍不住笑著走上前,在薑暖麵前站住,深吸了口氣,才鄭重掀起龍鳳呈祥的蓋頭。
一身嫁衣的薑暖美不勝收,尤其是她那因為緊張而無措的神情,羞怯中帶著慌亂,慌亂裡又雜著懵懂。
她比同齡女子都要顯得稚嫩些,因為實在有些天真,總像長不大似的。
霍恬卻為她的天真著迷,情不自禁喚了一聲“娘子”。
薑暖的臉頓時就紅透了,像六月裡的荷花。
她不知該作何反應,好半天才說了一句:“脖子好酸。”
霍恬被她逗笑了,就說:“叫我一聲夫君,我幫你把鳳冠取下來。”
薑暖的臉更紅,小嘴張張合合,好半天也叫不出口。
“你不叫,就不能摘鳳冠,也不能吃東西喝水,”霍恬嚇唬她,“你確定要這麼耗一夜?”
薑暖都快累死了,隻好蚊子哼哼似地叫了一聲。
霍恬說到做到,伸手就把薑暖頭上的赤金嵌寶鳳冠取了下來,放在了一旁的妝台上。
薑暖隻覺得頭上一輕,彆提多舒服了。
“桌上的點心都冷了,我叫人煮了餛飩過來。”霍恬話音剛落,丫鬟就到了。
伺候著薑暖吃了一小碗餛飩,又拿香茶給她漱了口。
之後丫鬟把床上撒帳的東西收起來,方才退出去了。
屋裡又隻剩薑暖和霍恬兩個人,薑暖微微低著頭,看自己衣服上繁瑣的繡花。
霍恬拿過酒杯來,遞給薑暖一隻,自己擎一隻,新婚夫婦要喝合巹酒。
薑暖因為緊張,喝酒的時候嗆了一下,忍不住咳嗽。
霍恬放下酒杯給她輕輕拍背。
薑暖緩過來後不好意思地說:“是我太不小心了。”
“這有什麼,現在可好了麼?”霍恬問她。
薑暖點頭。
“真的好了?”霍恬又問。
薑暖鄭重點頭。
霍恬笑了,一把抱起薑暖,在她耳畔道:“真的好了,我可就要開始了。”
薑暖嚇了一跳,本能地抱住了霍恬的脖子,隨後又忙放開。
羞得滿麵通紅,小聲道:“你放我下來,這樣子不好。”
“哪裡不好?”霍恬說著真的把她放下來,但隨即自己也欺身上來。
薑暖怕得去推他,手裡的那顆棗子骨碌碌滾到了床下。
“我的棗子……”薑暖可憐兮兮地要去找。
“乖,明天給你種棵棗樹。”霍恬大手一揮,床帳落下來,遮住了裡頭的春光……